一大早,沈硯知神清氣爽地下樓。
看到長輩,他朝下面揮手,“大家早上好啊。”
聲音高洪亮,整個樓梯間都有回聲。
老爺子正在喝粥,差點嗆住,“他怎麼了?”轉頭問楊從心,“你罵他了?”
楊從心搖頭,“我從不罵他。”
“你不同意他和小溪在一起,比罵他還刺激,瞧把他刺激得,都不人樣了。”
楊從心轉頭看兒子,神俊朗,風度翩翩,一張俊臉滿是笑意,“明明是春風得意,哪里不人樣?!”
楊從心一早醒來就看到了結果。
看發消息的時間是四點半,就知道,的好大兒又要折騰聞溪了。
唉,年年催他結婚,他年年說不急。
原來,不是他不急,是人不對。
人一對,他比誰都急。
聞姝之坐立不安,沈家人都起床了,聞溪還在睡,不像話。
起要去聞溪。
沈硯知站在樓梯口,堵著,“聞溪?”
“嗯,幾點了還不起,懶。”
“是我沒,想睡到幾點就幾點。”
聞姝之一噎。
沈硯知都這麼說了,當然不敢忤逆。
還不知道親子鑒定這回事,還停留在沈硯知和聞溪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妹上,所以一直在提心吊膽。
擔心沈開遠知道真相后,悄無聲息地理了。
那真是得不償失了。
沈硯知坐在楊從心旁邊,一坐下就聞到一悉的香味。
清甜的果木香,是聞溪手上的味道。
“母親換香水了?味道很不錯,顯得年輕。”
楊從心了頭發,“染發劑的味道,昨天讓聞溪幫我染頭發了。”
“……”
所以我的,都是染發劑?
算了,別在意那些細節。
“母親今天氣不錯,看來休息好了,今天有什麼打算嗎?”
“楊夫人我過去打麻將。”
“那您多贏點。”
沈硯知看楊從心表淡淡,故意問:“報告結果看得懂嗎?”
老爺子好奇,“什麼報告結果?”
聞姝之心臟抖。
知子莫若母,楊從心知道,兒子著急要給聞溪一個名分,等不到元宵了。
沈硯知深呼吸,穩了穩激的緒,看著對面的老爺子,鄭重回答,“爺爺,您還記得胡憶慈嗎?”
老爺子只是年紀大,腦子并不糊涂,聽到“胡憶慈”這個名字,瞳孔都在。
當年兒子兒媳結婚沒多久,就因為胡憶慈,大吵一架,差點去離婚。
他看著孫子,眼珠子迅速往兒媳上一瞄,裝糊涂,“一大早的不提外人,好好吃飯。”
楊從心沒有忽略老爺子的反應,說:“這些年,胡憶慈和開遠一直都有聯系,我都知道。硯知正在找,我沒見過胡憶慈,您應該見過,幫幫他。”
“我也沒見過,”老爺子搖頭,一想,更好奇,“硯知找胡憶慈干什麼?”
沈硯知拿出手機,翻出陸教授的聊天框,“爺爺,給您看看。”
老爺子扶了扶眼鏡,“什麼意思?”
“父親一直在幫胡憶慈找親生兒,找了十多年,原來就在沈家。”
“啊?開遠的?”
“不是,”沈硯知耐心解釋,“1號樣本是父親,2號是聞阿姨,3號是聞溪,父親提的固定樣本是胡憶慈。經DNA檢測對比,聞溪和聞阿姨,和我父親,一點緣關系都沒有。是胡憶慈的親生兒。”
沈老爺子風雨征程一輩子,從沒聽過這麼離譜的事,聽到這個消息,也是兩眼一抹黑。
沈硯知繼續說:“聞溪為什麼不是聞阿姨的兒,爺爺您可以問聞阿姨。”
“父親和胡憶慈到底有沒有私,母親您只能問父親。”
“這些事我都不管,我只管聞溪,聞溪只要不是我父親的兒,我們就能在一起,誰反對都沒用。”
沈硯知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從容、確定、堅決。
如今已經沒有什麼能阻止他們在一起。
不是非要與家族對抗或決裂,才能證明相。
如今水到渠,方為圓滿。
如果不是聞姝之,就不會鬧出這個烏龍,他母親也不會那麼堅決反對。
但如果不是聞姝之,他也遇不到聞溪。
所以有些事,就是命。
講眼緣,婚姻講姻緣,差一點都不行。
“爺爺,父親還在國外忙公務,不能打擾他工作。我想找到胡憶慈,但只知道一個名字很難找。您是否知道關于的更多資料?”
沈老爺子細細回想,那畢竟是三十多年前的事,很多記憶都已經模糊,“人我沒見過,你見過一次,要不讓你托夢給你?”
“呵呵,您真幽默。”
“是開遠調到杭城工作后遇到的,省政辦公廳的一個公務員,出普通,是個大學生。”
三十多年前的大學生含金量高,胡憶慈出普通,能考上大學,又考上公務員,是改變命運的事。
但這對沈家來說,胡憶慈不過是從零走到了一,遠遠不夠。
在那個年代,男婚嫁的門第觀念,比現在更深、更重,沈開遠本掙不掉。
兩人最后和平分手。
分手不久,沈開遠調回京城,結婚,之后再沒有胡憶慈的消息。
“他們沒有到談婚論嫁的地步,開遠也沒有帶回來過,所以我沒見過。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
“謝謝爺爺,有了這條信息,找起來就容易得多。”
楊從心默嘆一口氣,補充道:“比你父親小四歲,今年56,如果不出岔子,現在應該也是個領導,不難找。”
沈硯知激萬分,如此一來,范圍大大小。
他立刻將這些信息發給陳方靖。
不過兩三分鐘,陳方靖就發來一張半照。
照片里的子穿軍裝,頭戴軍帽,五端正,眼神剛毅,英姿颯爽。
重點是,兩杠三星,是一位空軍上校。
陳方靖——“這就是你要找的胡憶慈,你猜丈夫是誰?”
沈硯知——“猜不到。”
陳方靖又發來一張圖片——“你自己上網看吧,相關報道有很多。”
沈硯知驚掉下。
這時,聞溪匆匆忙忙跑下樓。
在家的全都起了,就睡過頭。
越急,越。
最后兩個臺階,一個大步子邁下來。
誰知,鞋底“呲溜”一,失去平衡,“咚”的一下直接雙膝下跪。
那一下,老爺子看著都疼,“哎呦,小溪又拜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