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一定能記起來的。”陌鳶抵在硯憬琛的頸窩，的臉蹭著他的頸側。

    怎麽會不相信他呢，他一直都是的啊。

    寂靜長夜裏，為持燈照路的；漫天風雪中，為持傘融雪的；艱難困境中，為打馬而來的。

    硯憬琛抱著陌鳶，親下額角，帶著哄人的溫，低聲道：“不哭了，可好？”

    陌鳶從他懷裏抬起頭，眼睛，乖地應了聲“好”。

    “水燒好了，我去備水，自己坐會兒。”硯憬琛手了陌鳶的臉。

    陌鳶點點頭，看著硯憬琛進進出出地抬水、灌水。

    “過來。”硯憬琛兌好水，對陌鳶招了招手。

    陌鳶坐在長凳上，搖了搖頭，聲細語：“走不。”

    硯憬琛倚在門邊，輕聲笑了，走過去將抱了起來，帶進盥室。

    硯憬琛將陌鳶放下，漆的眸子噙著戲謔的笑意，哄地問：“自己有力氣洗，不用我幫郡主洗？”

    “自己洗，自己洗。”陌鳶垂下眼睛，紅著臉，特意強調了兩遍。

    依照的經驗，但凡是和他一起洗，一定會再被折騰一次，而且更激烈……

    “洗完我。”硯憬琛笑了笑，弓起手指，刮了下陌鳶的鼻子。

    陌鳶彎起眼睛，笑著看向硯憬琛，乖乖地點頭。

    陌鳶踩著腳蹬，小心翼翼地邁進浴桶，水溫適宜，泡起來很是舒服。尤其抹上竹葉皂角後，渾清爽。

    今天走了很多路，剛才又出很多汗，眼皮越來越沉，陌鳶急急洗完，穿好寢，快步走了出去。

    太累了，以至於硯憬琛來抱時，倚在他口，沒等回到榻上，眼睛便合上了。

    硯憬琛把陌鳶輕輕放在榻上，為掖好薄被。

    側坐在榻邊，深深凝酣眠的陌鳶許久。

    小人兒剛才同他說的話，似一顆巨石，在他心底激出千層浪。而埋在深的記憶，像是破繭重生的蝶，碎片一般不斷閃現。

    硯憬琛看著陌鳶，回想見到他開始，說的每一句話。

    努力回憶著他腦中零星的記憶，直到天大亮，他才走進盥室，用陌鳶昨天的洗澡水，衝了涼。

    清晨的，溶溶溫溫地落在榻上。

    陌鳶半闔著眼睛，翻了個，枕著自己的小臂，約看到硯憬琛負手從外麵走進來。

    “什麽時辰了？”低的聲音，還有著半夢半醒的迷糊。

    “卯時。”硯憬琛坐在榻邊，將陌鳶垂在臉上的一縷發，輕輕掖至的耳後。

    陌鳶閉著眼睛去抓他的手，拍了拍枕邊的地方，糯聲細語：“陪我再躺會兒。”

    硯憬琛在邊躺下，乎乎的小人兒便鑽了過來。

    將陌鳶輕輕擁在懷裏，下頜蹭著細的發頂，沉聲道：“咱們今日便回上京吧。”

    陌鳶眼睛都沒睜開，便點頭答應，隻要同他在一起，去哪都是一樣的。

    ***

    陌鳶窩在硯憬琛懷裏，又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

    再睜眼時，已是日上三竿，青城他們也都回來了。

    陌鳶從榻上下來，趿著鞋，剛要起，一又跌坐回去。

    “都怪你！”陌鳶對正在穿的硯憬琛，嘟囔了句。

    “郡主，自己，還怪我？”硯憬琛轉好笑地走到陌鳶旁邊，的頭，掌心下移，長指夾了夾的耳朵。

    “是你昨晚總掰我的！”陌鳶嗚哼著拍開他的手。

    而且，都說讓他停了，他也不停，翻來覆去地折弄……

    硯憬琛眉梢微，扯起一側角，將小人兒抱了起來，將低低沉沉的聲音遞進耳朵：“下次，郡主自己多，就能被掰點！”

    “你別說話。”陌鳶用手心捂住硯憬琛說著渾話的，將微微發燙的臉埋在他頸側。

    硯憬琛側頭瞥著陌鳶豔的小臉，親了下的手心。

    陌鳶被硯憬琛抱出來的時候，發現青霄和青雲已備好了馬車，青城也在盥室門口，笑著等。

    陌鳶梳洗完畢，換好服，便和硯憬琛前往顧家辭行。

    “對了，他們既然管你顧六，那顧大娘應該有五個孩子吧？”陌鳶歪頭看向硯憬琛，好奇地問。

    “嗯，顧五還有四個哥哥，前些年發生瘟疫都死了。”硯憬琛牽著陌鳶的手，沉聲道。

    陌鳶訝然地眨了眨眼睛，一下失去四個孩子，顧大娘該是多傷心啊！

    所以，顧家對硯憬琛好，除了他們本善良樸實以外，許是顧大娘也想把硯憬琛當自己孩子吧。

    說話間，正在院門口蹲著玩的棠棠，遠遠瞧見陌鳶，著小短胳膊一顛一顛地跑了過來。

    陌鳶彎下腰，張開雙臂，接住可的小團子，撐在棠棠腋下，將小團子抱了起來。

    “小嬸嬸。”棠棠揮舞著小胖手，捧住陌鳶的臉，開心地吧唧親了兩口。

    “棠棠。”陌鳶鼻尖在棠棠小脖子上蹭了蹭，得味小團子，咯咯直笑。

    棠棠小胖手探腰間的小荷包裏，掏出一塊果糖，瞄了硯憬琛一眼，轉了轉大眼睛，到底沒舍得給他。

    反而，痛快地喂到陌鳶邊，咧開小甜甜笑：“小嬸嬸吃糖。”

    硯憬琛站在旁邊，睥著“區別對待”的棠棠，嘖了一聲。

    陌鳶含著糖，看向棠棠的杏目，溫得像是要溢出水。

    硯憬琛瞧著陌鳶琉璃般璀璨的星眸，挑了挑眉。嘖，小人兒還真是喜歡孩子啊！

    其實，他對小孩沒什麽覺，談不上喜歡或不喜歡，亦是可有可無。但若是陌鳶喜歡，他可以嚐試著去喜歡。

    “行了，下來。”硯憬琛怕陌鳶抱著胖團子熱，便揪著棠棠的後領，把胖團子從陌鳶上薅了下來。

    棠棠不不願地下來，扁著小，可憐地抱著陌鳶的，喜歡小嬸嬸抱，小嬸嬸香香的。

    陌鳶笑著棠棠的小腦袋，拉著的小手往院裏走。

    顧母、顧五和羅氏迎了出來，陌鳶和硯憬琛真誠地謝了這段時日他們的照料。

    陌鳶上前一步握住顧母的手，真摯道：“大娘，他硯憬琛，我們住在上京青雲巷。大娘若是想我們了，就給我們寫信，我們派人來接您一家到上京同住。”

    顧母了眼淚，回握住陌鳶的手，拍著的手背，哽咽著點頭道：“好孩子，隻要你們好好的就好，別惦記我一個老婆子。”

    棠棠歪著小腦袋似懂非懂地聽著，隻知道小嬸嬸和小叔叔要離開了，要看不到小嬸嬸了。這樣想著，小一癟，悄悄地哭了。

    縱使萬般不舍，終有一別。

    轉離開之際，硯憬琛對著顧母，躬長揖一禮。

    這一刻，他不是硯憬琛，隻是承了顧家親與恩的“顧六”。

    而當陌鳶和硯憬琛離開後，顧家人才發現主屋桌子上放著一張紙和一箱銀票。

    “銀錢萬兩，難謝恩德。上京相府，盼再聚首。”

    顧五抖地攥著手裏的信，失神地著遠去的車馬，他們竟然救了大鄴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