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兒吃了一驚,說:“今天就走?史大哥,你是因為我剛才那番話嗎?”
史曉峰轉過頭,說:“不是…我很喜歡新月村,也很喜歡你們的族人,但我不可能長期留在這里,我要回到我生活的城市,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去做。”
他停頓一下,又說:“非兒,我不會忘記你的。以后有機會,我一定會回來看你!”
他說這些話,心里竟然有些難。
非兒笑道:“好的,史大哥說話要算數啊,一定要再來新月村!”
這個年齡的畢竟沒有那麼多心事和憂愁,史曉峰心里輕松多了。他想:我當然會再來,就為了見這位神仙妹妹,千辛萬苦也值!
“對了,你知道新月村有別的出路通向外面嗎?我進來的那條路,恐怕很難原路返回。”
“有啊,我爸爸當年就是從另一條路進來的,我現在就帶你去。”
兩人正說著,忽然見到納吉大叔慌慌張張跑過來,對非兒說了幾句話,臉大變。
史曉峰立即問:“非兒,出什麼事了?”
非兒稍一猶豫,說:“我們鄰近的一個臥虎村,和新月村一向不合,納吉大叔說,他們出了上千人來襲擊新月村……史大哥,你趕躲起來,現在我不能帶你……”
史曉峰急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顧我?我現在不走了,跟你一塊去看看!”
非兒出喜:“好,我們去祠堂召集村民商量辦法!”
一路上,非兒簡單說了兩個村子的恩怨由來。
臥虎村和新月村本來同為狄丹族人,數百年前來到這個世外桃源。因為在祖先的歷史和信仰上發生了分歧,族里的十位長老一分為二,各自帶領一半族人另立門戶,分別建造了臥虎村和新月村。臥虎村因為從高俯瞰宛如臥虎形狀,因而得名。
分家后的起初幾十年,兩個村子還能友好相,相安無事。百年之后,漸漸因為爭奪耕地、水源而產生積怨,矛盾越來越深。
臥虎村最不滿的是新月村獨占了狄丹族的神湖——翡翠湖。他們的先人初到此時,翡翠湖是唯一的水源,是大家的生命源泉,在族人心中有神圣的象征意義。
臥虎村一直圖謀吞并新月村,奪回翡翠湖,因此屢屢挑起事端。起初新月村一味忍讓,意圖息事寧人,但臥虎村得寸進尺,數十年間侵占了不新月村的土地,還不知足。終于有一天新月村忍無可忍,起反擊,雙方展開大規模械斗,各有上百人死傷。
兩個村子因此結下深仇,勢同水火。此后三百年間,竟然形了一個不文的規矩——每隔20年,雙方便要大規模械斗一次,輸的一方要以財、耕地作為賠償。
起初百余年,雙方實力相當,誰也贏不了誰。但最近幾十年來,臥虎村漸漸占了上風,幾乎每次械斗都能取得勝利。
非兒邊走邊說:“我的一個姨媽和三個舅舅都死于上一次械斗,我接任村長后盡力和臥虎村修好,嚴本村人和他們發生沖突。現在距上一次械斗還不到20年,他們怎會突然發起襲擊?”
不滿面愁容。史曉峰一見神仙妹妹發愁,趕說:“現在已經沒法息事寧人了,敵人殺上門來,必須抵抗!對了,你們和臥虎村的人口對比如何?能夠出多戰斗力?”
非兒道:“新月村全村只有800多人,還不到臥虎村的一半,能作戰的青壯年最多不超過400人,可他們來了上千人……怎麼辦?我才當村長半年就上這種事……”
史曉峰暗暗打定主意:若沖突無法避免,我只負責保護非兒一人!嗯,還有媽媽。
非兒很快冷靜下來,說:“史大哥,我會和臥虎村的長老談判,我要盡最大努力避免流沖突!”
史曉峰點頭,暗贊非兒年紀雖小有擔當,但要說服臥虎村罷斗,恐怕不是易事。
說話間已到了祠堂,包括貢扎老爹和梅朵大媽在的新月村五位長老都已到齊。
梅朵大媽一見史曉峰就滿臉怒氣,大聲說了幾句。史曉峰估計是把氣撒到自己頭上,怪這個外來的客人給新月村帶來了厄運。
他不理梅朵大媽,說:“非兒,你對長老們說,我愿意留下來同大家并肩抵抗,絕不退!”
非兒激地看了他一眼,把他的話用狄丹語對五位長老說了。長老們紛紛點頭,梅朵大媽臉稍和。
貢扎老爹立即走到祠堂中央,不停撞擊一口重達萬余斤的巨鐘,厚重的聲響傳遍山谷,反復回。
非兒告訴史曉峰,這口巨鐘極使用,一旦被撞響,必是村里發生了大事。平時有集會、聚餐,另有一口小鐘用來傳達消息。
不到一頓飯時間,全村人已齊集在祠堂,大家臉上都有驚懼之,不人說已經很多年沒聽過大鐘被撞響了。
非兒站在高臺上,大聲道:“臥虎村不守20年之約,對我們發突然襲擊!我作為村長,將會出面談判,力爭使雙方避免流沖突。但他們要是人太甚,我們也絕不會屈服!”
大家聽了村長的話,群激憤,一些氣方剛的小伙子便要去拿兵拼命。
非兒朗聲道:“大家先不要慌,我們先禮后兵,等我去和他們談判后,再回來同大家商議。”
村民都安靜下來。史曉峰雖聽不懂非兒剛才的一番話,但見令出即止,能夠服眾,心里為高興。
非兒接著說:“貢扎老爹、納吉大叔,你們兩位陪我出村去談判,其余眾人在祠堂等待消息。”眾人轟然答應。
又用漢語對史曉峰說:“史大哥,我出去談判,你就留在祠堂吧。”
史曉峰搖頭,說:“那怎麼行,我陪你去!”
非兒微微一笑,說:“談判不會有危險的。兩個村子幾百年訂下的規矩,在械斗之前的談判中,絕不允許傷害談判代表。”
史曉峰仍然搖頭,說:“我看臥虎村不是善類,他們未必和你講道義,我還是陪著你放心些。”
非兒笑道:“好吧,那就有勞史大哥了。”
史曉峰一笑,心里說:為你效勞,萬死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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