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曉峰竟然也在,而且的聲音一點也不比那小。他一邊一邊抓起服,躲在一棵樹后。
他本不是個靦腆的人,但這個在湖中沐浴的小姑娘年齡實在太小,也實在太,得讓他不敢。
“小姑娘,我不是有意看的,我不知道湖水下面有人!”他在樹后大聲。
“你走遠些,我…我要出來了。”小姑娘回話,的聲音婉轉,清甜悅耳。
史曉峰答應一聲,抓著服一直跑進瀑布后面的里,才穿上服。小姑娘見他狼狽的樣子,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這一笑更是艷無匹,顛倒眾生。
史曉峰在中待了好一陣竟然不敢出去,想起這小姑娘的絕世容貌,簡直不像是塵世中的人。
“莫非,我已經在溶中的暗河里淹死了?剛才看見的不是凡人,是仙?”他胡思想。
他大著膽子踅到外,見小姑娘已穿上了民族服裝,似苗族卻沒有那麼多銀飾,似傣族卻沒有那麼多繡花,似白族卻沒有頭飾……總之是說不出的好看。
這小姑娘的值實在是驚為天人,而且似乎竟然有混的特點:鼻梁很高,極白,瞳孔現蔚藍。史曉峰驚疑不定,心想這小姑娘是什麼數民族,怎麼會有白種人的外貌特征?好像中國只有維族人有白種人的外貌特征,這地方怎麼會有維族人呢?太奇怪了。
小姑娘見他呆呆看著自己,盈盈一笑:“看你樣子好像是從外面來的漢人,你怎麼到我們這個地方的?”
史曉峰一愣,指著瀑布說:“我是穿過了這個,從瀑布中出來的,我正想問你這是什麼地方呢。”
他已經清醒,自己仍在人世,這小姑娘也不是仙——但,世外若真有仙,也不會過這小姑娘了。
小姑娘吃了一驚:“這個深不見底,村里的人從來不敢進去,你怎麼會從里面出來?”
史曉峰頭疼了,這件事確實難以讓人相信。他長話短說:“我是在一個苗族的村子迷了路,走到一座大山腳下,掉進了一個,然后游過了中的暗河,再穿過這道瀑布,就出來了!”
他自以為說得很簡潔了,小姑娘睜大了眼睛,一臉驚異的表,半晌嫣然一笑,說:“我相信你,你沒有說假話。”
史曉峰忍不住道:“你怎麼知道我沒有說假話?”
小姑娘道:“因為你的眼睛很真誠啊,人在說假話的時候,眼神肯定不自然的。”
史曉峰一笑,心想這個小姑娘一派天真爛漫,不知道外面的人心險惡,高明的騙子說假話時一樣能做到眼神自然。
他想了一下又問:“剛才你說我是外面來的漢人,難道你不是漢人嗎?”
小姑娘笑道:“當然不是啦,這里是狄丹族聚居的村子。”
狄丹族?史曉峰一愣,說:“中國有這個民族嗎?”
小姑娘笑道:“既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說沒有是因為你在書本上肯定找不到我們狄丹族,說有就簡單了,我不就是一個嗎?”
小姑娘明眸皓齒,高鼻雪兼清麗俗,如明珠玉一般。相比之下,連周笑依和姜薇都黯然失,史曉峰在面前竟有了自慚形穢的覺。
小姑娘繼續說:“我們的先祖,是歷史上已經消亡的鐵勒人和然人的后裔,千百年來與其他民族不斷融合,慢慢形了狄丹族,因為人口太,居住偏僻,所以不被外人知道。”
史曉峰聽出了神,不住問道:“小姑娘,你多大年紀啊?怎麼會知道這麼復雜的歷史?”
小姑娘微微一笑:“我14歲了。我是這里的村長,當然應該了解本族的歷史啦。”
史曉峰又吃了一驚:“什麼,14歲就能當村長?”
小姑娘抿笑道:“狄丹族以子為尊,我媽媽就是前任的村長。不好,不能勞累,所以族中的長老推舉我做村長,到現在還不到半年的時間。”
史曉峰點點頭,只覺和這個小姑娘說話有說不出的愉快,只盼有說不完的話題。
“村長小妹妹,我能…能知道你的名字嗎?”
小姑娘笑道:“當然可以,我吳非兒,你別我村長小妹妹,好奇怪啊。”
“吳非兒,吳非兒……”史曉峰念叨了幾遍,又道:“你是狄丹族,名字卻像個漢人。”
吳非兒笑道:“這不奇怪,因為我爸爸就是個漢人。”
史曉峰忍住了繼續追問下去的強烈,剛剛認識別人就打破沙鍋紋(問)到底并不禮貌。他想,在父母上,肯定有段人的故事。
“那麼,村里的人說漢話,也和你說的一樣好嗎?”他無話找話。
“不是啊,我說漢話寫漢字是我爸爸教的,村里就我一個人會說。我媽媽也只是聽得懂,不怎麼會說。”
吳非兒回答他,又笑道:“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這不公平。”
史曉峰趕道:“我史曉峰,歷史的史,知曉的曉,山峰的峰。我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今天才知道世上還有這麼麗的地方,還有…這麼麗的孩子!”
他并非妹,這句話出于肺腑。
吳非兒臉微微一紅,岔開話題:“史…史大哥,我們狄丹族最好客了,村子從來沒有外人來到,你跟我去村里作客,大家一定會歡迎你的!”
史曉峰求之不得,喜道:“好啊,你們的村子,就在那里嗎?”
他手指遠方那一片錯落有致,古樸幽靜的村寨,說:“從遠看,這個村子好像一彎新月的形狀。”
吳非兒笑道:“史大哥,你看得真準,我們的村子就新月村!”
史曉峰也笑了,心想這個新月村,可比寧佳公司在W市建的星月村要多了。想起寧佳公司、W市,彷佛已是很久遠的回憶了,他心底一聲嘆息。
吳非兒沒有注意他瞬間緒的低落,說:“史大哥,你還能猜出這個湖的名字,我就真佩服你了。”
史曉峰沉道:“湖水如此碧綠,莫非…翡翠湖?”
吳非兒拍手歡笑:“又猜對了,史大哥真厲害!”稍一遲疑說:“不過,翡翠湖是村里的神湖,不許男子下水的。若有人違,要……”
“要怎樣?”
“要鞭笞十下,然后趕出村子!”
“好險,幸虧我剛才沒有下水!”
“史大哥不是村里的人,不知道規矩。再說,我是村長,替你求,他們不會這樣對你的。”
史曉峰趕道謝,越發覺得這純潔善良,心無城府。當然,也因為這實在得不像話,說什麼史曉峰都會覺得如聞天籟。
村寨方向傳來一陣悠揚的鐘聲,吳非兒笑道:“史大哥,村里開晚飯了,快跟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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