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椿在路上的時候給司向淮發了條信息。

從列表里翻出和那人的聊天框，干干凈凈，記錄還停留在剛加上的那一天。

慢慢打了一句話。

一碗烏春面：【聽說你們致遠班今天在寧悅有聚會？】

對面回復得很快。

S：【你要來嗎】

顯然是誤解了的來意。

烏椿盯著這四個字，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復。

好像能想象到那人百無聊賴地坐在長條沙發里，拿手機打下這行字的形。

又想起方所有說的準備表白的生。

烏椿將車窗降下一些，任由車外悶熱的晚風灌進車，呼吸都變得更加深重。

隔了兩分鐘，才繼續打字回復。

一碗烏春面：【方所有的朋友是我室友，他們吵架了，我得去接我室友】

那邊還是回復得很快。

S：【方所有都求到你頭上了】

S：【他朋友在這玩兒得開心的，讓他多著急一會兒】

烏椿的心算是稍稍安定下來。

至知道陳樂在哪，而且有司向淮在的場子，不會鬧出什麼大事。

他這人一向很能控場。

“陳樂在KTV，沒有什麼大事。”

烏椿收了手機，對方見晴說。

“你怎麼知道？”方見晴狐疑地看了一眼。

按理說和致遠班那群人應該不認識，沒有什麼集。

能上哪去了解現場的況？

“問了司向淮。”

烏椿回。

“你都和他這麼啦？”

方見晴有些意外，又有些驚喜。

“暑假因為我叔叔的原因，見過幾面而已。”

烏椿沒有多說。

也沒有什麼能讓多說。

確實就是點頭之。

還是和高中時一樣，要面如常地看著司向淮被表白，甚至今晚如果氣氛到位，還能裝模作樣地和其他人一起起哄。

這怎麼能算是很的關系呢？

到達商場，烏椿和方見晴一起乘坐電梯直達KTV所在的樓層。

和前臺確認完信息，招待的人帶他們到了包間。

伴奏聲音很響，《好心分手》的旋律回在包廂。

烏椿一眼看見沙發中間的司向淮。

他翹著二郎，興致缺缺地聽邊男生的聊天，也不，最多勾笑笑，看起來三心二意的。

而沙發側邊坐著的幾個生，目有意無意地游弋在他上，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的時候臉上都是俏的淺笑。

司向淮在烏椿進門的時候掀了掀眼皮，和對視，又朝點歌臺的地方抬了抬下。

烏椿順著他視線看過去，看見半醉的陳樂倚在沙發扶手上，頗為落寞地看著屏幕放映的歌詞。

沒有過去搭話。

陳樂這個狀態一看就是不會搭理人的。

所謂的前男友也有分寸，知道這是酒勁上頭，負氣罷了，只和一起唱了一首暖場的歌，此后便再無接。

他對致遠班的那些同學只介紹陳樂是自己初中同學。

致遠班的人都歡迎陳樂的。

烏椿于是拉著方見晴安心在沙發邊坐下。

“方見晴我認識，附中大，這位是……”

有男生笑著和們搭話。

“烏椿，以前是八班的。”

烏椿介紹了一下自己。

“想起來了！考試的時候經常見，當時就覺得你很漂亮，我還聽說你是平行班里出了名的學霸。”

有生急著回答。

附中各大考試都是按照年級綜合排名安排考試座位。

年級前六十的人就占兩個考場，兩個重點班的學生長期占據其中的大部分位置，其余的人員流實在是。

但凡有些陌生面孔都很容易認出來。

烏椿就是經常會出現在第二考場的陌生面孔。

而且長了張讓人難忘的漂亮臉蛋，致遠班里其實還是有很多人眼的。

“沒有，你們致遠班才是一屋子的學霸。”

烏椿禮貌地回話，互夸的話張口就來。

司向淮聽見他們聊天，倒是來了興趣似的，靠在沙發里盯著生看了一會兒。

他的記憶總是不長久，但是又隨時能因為某些不經意的線索而驟然鮮活。

于是想起之前冬天的某次考試，第一考場最后一個位置的主人姍姍來遲。

而他那次因為之前的考試遲到缺考了大半場，英語聽力沒趕上，所以得了個全校29名。

生就坐在他后桌。

來的時候很匆忙，脖子上系著厚重的白圍巾，遮住大半張臉。

屋外下著細雪，渾帶著冷冽的茉莉花香。

很清淺的味道。

發試卷前生斷斷續續在咳嗽，他聽著的狀態好像不太好，像是冒。

司向淮于是順手關上挨著他的那扇半開的玻璃窗。

生在他往后傳答題卡的時候，小聲和他道謝。

那個時候他隨意點了點頭，說了聲：“沒事兒。”

整場考試漫長，他做題一向快，提前十幾分鐘卷出考場，找方所有占球場打球去了。

打完球方所有請他喝水來著。

他在學校超市琳瑯滿目的貨架上有地猶豫片刻。

最后隨手拿了一瓶茉莉花茶。

……

回憶到這里戛然而止，可不知怎的，司向淮總覺得不止這些。

但此刻要讓他認真去想，卻又想不起來多。

周圍的人開始張羅著玩游戲。

拿酒瓶玩真心話大冒險，流轉，瓶口轉到誰就是誰來選。

這玩意兒有技巧，能控制。

剛開始幾個生都還放不開，后面就漸漸明目張膽起來了。

一切似乎都向著一個安排好的定軌運行。

他一連回答了兩個問題。

“司向淮高中有過喜歡的人嗎？暗的那種。”

“沒有。”

“司向淮大學有談的打算嗎？理想型是什麼？”

“沒有，不知道。”

他覺得無聊，好像自古以來真心話大冒險就是圍繞著這些老生常談的話題，實在是沒新意。

所以后面再到他的時候，他眼皮都沒掀一下，隨口回答：“大冒險。”

轉瓶子的是個男生，看熱鬧不嫌事大，笑著提要求：“和列表里最新聊天的一名異表白。”

這話一出，大家都起哄。

因為“最新聊天”這個概念很模糊，但凡在場有司向淮聯系方式的生，此刻給他發個表包都算是聊天。

而這個手可及的機會，好像從一開始就是為了今晚的表白場安排的。

烏椿眼神不自覺投向對面的生。

被同班的生包圍，打扮得很是隆重，紅短張揚熱烈，撐著臉看司向淮的時候滿是和蠢蠢的野心。

大概就是方所有提到的秦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