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驟然沒了聲音。

    停了大概有兩三秒左右，那道年輕的男聲才終於傳了過來，顯而易見的張裏麵帶著小心翼翼的興，

    “小叔也在？好啊，我跟小叔打個招呼！”

    “小叔，上午好——”

    霍瑾辰的聲音停了停，他沒有多和霍臨淵流的經驗，更何況他那位大權在握的冷麵小叔對他也並不親近。

    霍瑾辰心裏有點犯怵，但在自己的朋友麵前又不想跌份兒，他故作悉，卻因為心裏的張在那裏老老實實的代況。

    知道的以為他是和小叔打招呼，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犯罪嫌疑人在跟警察代流程。

    “我今天起得很早，起床之後去健房鍛煉了半個小時，吃過早飯之後來看晚晚，順便給他帶了早飯。但是到了地方之後卻發現門已經鎖上了，所以就給晚晚打了電話，沒想到晚晚竟然和小叔你在一起……”

    霍瑾辰說著說著，總算意識到了哪裏不對。

    他的小叔，為什麽會大早上的和他的朋友在一起？

    裏的話有些磕絆，霍瑾辰默默閉上了。

    電話那邊沒有傳來任何聲響，樓道裏回著他的呼吸聲，靜得讓人窒息。

    “抱歉。”

    男人低沉的聲線過話筒傳了過來，霍瑾辰心裏鬆了一口氣，他剛想接著霍臨淵的話繼續往下說——

    但，抱歉？

    小叔跟自己道歉？？

    還沒等他想明白，那道乎乎的聲從話筒裏麵傳來，聲音很輕很輕，

    “沒、沒關係，謝謝小叔……”

    電話那邊，薑晚耳際泛紅。

    剛剛的時候霍瑾辰要跟小叔講話，正打算把手機遞過去，恰好遇上車輛減速。

    本來就是舉著手機朝向霍臨淵的姿勢，這下更是直直地衝著霍臨淵撞了過去，連腦袋都撞到了對方懷裏。

    好在冷麵閻王大發慈悲扶了一把。

    剛剛被到的腰側像是被燙到了，即使隔著一層服也能清晰的到男人掌心的溫度。

    他的手掌還那麽大，握著的腰的瞬間，腦海中迸開的是讓人覺得恐怖又心跳加速的獨占。

    薑晚耳尖紅紅的，臉頰也開始發燙。

    連霍臨淵的表也不敢看，索低下腦袋去假裝整理服，可不知道為什麽，的鼻尖一直縈繞著剛剛撞進男人懷中時聞到的木質冷香，混合著大西洋杉木和檀香，孤寂蒼涼。

    明明從來就沒有跟霍臨淵有過近距離的接，可是大腦深卻像是有什麽在指引著，說這種味道很悉……

    窗外被暴雨衝刷的大樹迅速向後飛去，男人線條優越的側臉倒映在車窗上，聲音從容，

    “昨天晚晚的服落在了宴會上，我順路給帶過來。”

    霍瑾辰沒敢奢小叔能給他解釋。

    他們霍家家大業大，一家人並不住在一起。

    除了一些公開的重要場合和必須團聚的節日上，他和小叔見麵說話的次數並不多。

    對他而言，他的小叔霍臨淵是比爺爺和父親還要嚴厲的存在。

    任何場合，他隻要站在那裏，就像是永遠不倒的定海神針，永遠給家裏所有人底氣。

    他完完全全不需要跟自己解釋，可是他現在竟然主跟自己解釋！

    霍瑾辰按捺不住自己的興，“謝謝小叔，昨天宴會上人太多了，我都忘了晚晚把服落下了，謝謝小叔這麽忙他給我們送一趟！”

    “等到小叔不忙的時候，我和晚晚請您吃飯！”

    這個提議大早上的被重複了兩遍，倒映在車窗上的側臉分毫未，越發顯得線條冷。

    霍瑾辰那邊的聲音還在喋喋不休，“昨天爸爸和媽媽也見到了晚晚，他們對晚晚很滿意，我還在想著今年年夜飯要請晚晚回咱們家過年——”

    “我現在有些忙。”

    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打斷了霍瑾辰甜的規劃。

    電話那邊的年輕男聲像是終於反應過來，他在大早晨的打擾他日理萬機的小叔，竟然還和對方聊了這麽久。

    他無比殷勤地跟霍臨淵說了再見。

    電話被毫不留的掛斷，男人的大手握著手機遞了過來，薑晚抬著一雙漂亮眼睛，視線又落在了對方過分修長的手指上麵。

    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金手機，手背的青脈絡縱橫，明明是指節懶散搭著的作，但卻給人一種完完全全被他掌控的覺。

    不知道為什麽，這麽簡簡單單地抓著手機的作，由霍臨淵做出來，竟然會顯得這麽……

    完蛋了。

    一定是做那個夢做出來後癥了！

    薑晚乖乖手將手機接了過來，副駕駛助理的聲音響起，

    “先生，這場雨太大，前麵的道路被衝垮了，我們要繞一下，大概會多花費5分鍾時間。”

    薑晚也跟著往外看了一眼，很快又被亮起的屏幕吸引了注意。

    【霍瑾辰：晚晚，吃早飯了嗎？】

    的手指在屏幕上幾次，很快回了消息過去，

    【還沒有。】

    【霍瑾辰：我專門給你買了你吃的蟹黃湯包，那我到學校給你。對了，小叔已經離開了嗎？】

    薑晚想了想。

    【還沒有，我胃裏有點不舒服，小叔順路送我去醫院。】

    【霍瑾辰：對不起寶寶，昨天去我爸公司參加會議忙的太晚，忘了今天要帶你去醫院了。你多喝點熱水寶寶，我帶著蟹黃湯包去學校等你。】

    霍瑾辰回完消息，長舒了一口氣倒在跑車座椅上。

    駕駛位上的青年輕笑出聲，睨著眼睛看他：

    “要說癡還得是咱霍大，家裏校花紅旗不倒，外麵模彩旗飄飄。在外麵浪了一夜大早上還得過來做模範好男人，可憐我大早上被你從包廂裏拽出來當司機，還連人都見不到。”

    “薑晚是漂亮，但譜擺得也真夠大。”

    他出胳膊搗了搗困倦到眼睛的霍瑾辰，

    “辰哥，要不算了吧。憑你的份地位勾勾手指頭多的是孩撲上來，幹嘛把時間浪費薑晚上？”

    “這都半年了吧，反正睡都睡了，趁早分手吧！”

    霍瑾辰將蟹黃湯包丟到前麵，冷掉的湯包沾著黏膩水，靜靜躺在明包裝盒裏，霍瑾辰冷笑，“睡都睡了？”

    他轉頭去看趙炎彬，聲音活像是從牙裏出來的，

    “本不讓我，裝的跟貞節烈一樣，誰不知道那點破事兒？”

    趙炎彬瞠目結舌，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那你們怎麽在一起的？”

    霍瑾辰也一頭霧水，

    “我怎麽知道？前麵追了四五個月都沒鬆口，參加完我的生日宴會就同意了，誰知道怎麽想的，或許是看圍著我的孩太多有危機了。”

    “上個月的生日宴會？”

    趙炎彬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又輕笑出聲，

    “還好答應得快，那晚禮儀隊的小學妹不是爬你床了？看來薑校花要是不同意，我現在就該喊小學妹嫂子了。”

    他發汽車，引擎響起的轟鳴聲中開口，

    “薑晚也就現在擺擺譜假清高，名聲差那樣，還真以為釣著你幾個月，就能勾著你嫁進豪門了？”

    “說這些幹什麽？”

    霍瑾辰撥弄開扣的襯衫，出結沒幹淨的口紅印，冷淡開口，

    “玩玩而已，誰說和結婚了？”

    趙炎彬看了他一眼，吹了個口哨，“看來小學妹還辣的！這麽想宣示主權，怎麽舍得讓你一大早離開？”

    “陪去樓外樓吃了早飯。”

    樓外樓專做蘇菜，最拿得出手的就是蟹黃湯包。

    趙炎彬沉默了片刻，看了眼前擋風玻璃的明包裝盒，

    “小人吃剩的打包給朋友……該說不說，辰哥，你渣的。”

    霍瑾辰沒說什麽，再次發了消息過去：

    【晚晚，小叔對你的態度好的，你在他麵前好好表現，爭取留下更好的印象。這也是為了幫我，好嗎？】

    暴風雨中疾馳的商務車拐了兩次彎，坐在後座的男人看著正在那裏甜甜回著消息的纖細影，眉間的鬱更深了些。

    晚晚對他的印象很不好，一直很怕他，連說話都隻有對著長輩的客氣。

    很多次，他想跟晚晚說些什麽，對方卻總是跟隻撞見了狼的小兔子一樣，恨不得拔就跑。

    他有心跟對方拉近距離，可是小笨蛋卻總是以他未來侄媳婦的份自居。

    可是他們之間，明明早就越了這層不該存在的關係。

    他們明明更親的事都做過了，可對方卻總跟個沒事的人一樣，當著自己的麵和霍瑾辰甜甜。

    男人薄抿，似乎下定了某種主意，

    “晚晚。”

    抬頭，弧度圓潤的眼睛亮晶晶的。

    霍臨淵微微俯，拉近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原本還算寬敞的空間瞬間變得仄，上的馨香都清晰可聞。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響起，緩緩開口，

    “上個月瑾辰的生日晚宴，你喝醉了，發生的事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