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這一塊山路，很快到山頂的索道亭。

兩個人剛到亭子這邊，索道站的工作人員就過來了，看見兩個人還愣了愣，

“你們這是一晚上沒下山？”

山上偶爾也有登山的人在這邊過夜，但很看見像他們這樣一大早就來索道站候著的。

樓崇也沒解釋，只嗯了聲，扶著黎幸過去上索道。

太漸漸出來，整個山林都被橙紅的照亮。

索道橫亙在中間，往山下的時候能看見灑落一地的日。

黎幸坐在纜車上，目一直忍不住的往外看。

樓崇在對面位置坐下，后背靠著椅背，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一樣。

昨天一整晚他都沒有休息，估計是累了。

有投進來，亮晶晶的落在他的黑堅的鬢發上，連眼睫也被鍍上一層很淺的。

清晨的索道站霧氣涳濛，有不知名的鳥雀聲音從山下的林里響起。

黎幸看著對面的人，連呼吸都刻意的放緩幾分。

還是第一次這樣將視線肆無忌憚的落在樓崇上。

老天爺真偏他。

看著他的臉，忍不住的想。

腦海里忽然冒出昨晚他在旅店房間里幫自己腳的畫面。

黎幸抿了抿，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拿出包里的手機，打開相機，將鏡頭微微往前舉起幾分，調整好焦距，對準他的臉，拍了一張照片。

照片拍好，莫名的心虛。

甚至看都沒看，直接關上手機，又側過頭，繼續過纜車的窗口往下面的林里看。

纜車到達山腳的索道站。

黎幸沒有開口他，只靠著座椅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踝。

傷的不算嚴重，昨天樓崇過以后更是已經消的差不多了，基本的走應該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

撐著椅子，站起，打開纜車前面的門。

聲音響，樓崇似乎被吵醒，略微皺了皺眉，抬手摁了摁后脖頸，睜開眼睛。

“你醒了？”

黎幸有些尷尬，主開口道。

樓崇看一眼，視線落到的腳踝上，嗯了聲，站起，

“能走了？”

黎幸點頭，往前走了幾步示意給他看。

“行。”

樓崇點點頭，也從纜車上下來。

時間還早，山腳下基本沒有什麼人，周圍的商鋪也沒開。

車停在前面不遠。

走過去的時候只有樓崇的車還在那邊，靳樂湛他們的車早就不見了，估計昨天就已經走了。

“吃點東西再回去？”

樓崇淡聲開口，抬了抬下指著前面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

現在周圍能吃的好像也就只有這個了。

黎幸點頭，嗯了聲。

昨天晚上在寺廟吃的齋飯，也早就有些了。

兩個人往便利店過去，山下的路要好走很多，但黎幸走的還是稍微有點慢。

樓崇看了眼的腳，出一只手遞給。

黎幸愣了下，猶豫兩秒，還是將手遞過去。

樓崇神平靜，很自然的牽著的手過去。

“歡迎臨——”

一進門，便利店的電子歡迎聲響起。

收銀臺邊的是個年輕的收銀員，熬了一整個通宵下來，顯然早已經沒有力拿出積極熱的態度，只看了兩人一眼。

早上剛剛補完貨，便利店的食正充足。

黎幸要了一份皮蛋瘦粥和一只包子。

樓崇似乎以前從沒在這邊吃過早餐，視線在貨架上掃了一圈，也要了跟黎幸的一樣的食。

窗口位置的長桌沒有人，有很好的落在白的桌面上。

粥是需要自己用加熱包加熱的。

黎幸拆開包裝袋，很快把自己的那份弄好，盒子傳來咕嚕咕嚕的加熱聲。

樓崇拿著袋子看了看，似乎對這作有些迷，作很慢。

“我來吧。”

黎幸看不下去，手接過他手里的東西，三兩下幫他理好。

樓崇看著手上的作，撐著下顎，頗為意外的揚起眉。

加熱聲咕嚕咕嚕，白的霧氣在中間慢慢升騰起來，落在中間，外面是一片茂靜謐的山林，有種很割裂的錯覺。

黎幸視線一直看著便利店玻璃窗外。

但能覺到樓崇的目一直落在自己上。

莫名的，覺有些怪怪的。

但明明以前他也不是第一次這樣看著自己。

粥的加熱聲慢慢小了下來。

輕咳了一聲，假裝沒有注意到樓崇的視線，故作自然道，

“可以吃了。”

樓崇支著腦袋漫不經心地看著，掃了眼餐盒，點了點頭，

“嗯。”

他說著，打開盒子。

粥的香氣撲鼻而來，帶著一剛剛加熱后的熱霧。

大爺估計從來沒有吃過這麼簡單的早餐，所以沒什麼胃口的樣子，只拿著勺子很慢地吃了兩口。

黎幸沒管他，低頭認真吃東西。

吃完早餐，便利店里已經開始陸陸續續有人進來。

收銀員也換班離開，變了一個年輕男生。

從便利店出來，兩個人直接開車下山離開。

早上的風也是帶著點微涼的，很舒服。

車窗開了一條小隙，黎幸坐在副駕駛上，覺到車廂里涌著一昨晚旅店的劣質沐浴香味。

是從他們兩個人上傳來的。

一種很奇怪的覺，

他們上是同一種味道。

黎幸側頭看了眼駕駛座上認真開車的人。

樓崇也察覺到的視線，偏頭看過來，“怎麼？”

“沒什麼。”黎幸搖頭，有些心虛，只拉了下系在腰上的安全帶，轉移話題道，

“先送我去醫院吧，看完外婆我再自己坐公回家。”

樓崇嗯了聲，點了下頭，手掌著方向盤，繼續開車。

車子在醫院門口停下。

黎幸解開安全帶，從副駕駛座上下來。

樓崇也抬手拉開車門，準備一起下車。

“不用了，我自己去看看外婆就好。”

黎幸開口道，

“你一晚上沒好好休息，先回家吧。”

樓崇作頓了下，眼底確實有很淡的烏青，昨天在旅店他一整晚都沒閉過眼睛。

“外婆現在應該剛醒，我陪吃完早餐也回家去補覺。”黎幸繼續道，“你先回去吧，明天我過去繼續上課。”

樓崇坐在駕駛座上，后背松散的靠著椅背，也停下開門下車的作，點了點頭，“行，明天過來接你。”

黎幸嗯了聲，“拜拜，開車注意安全。”

后半句話完全是下意識開口，說完后立刻有些后悔。

果不其然，樓崇聞言挑了挑眉，歪頭視線從下往上看著，角勾起很淺地笑，

“你說什麼？”

黎幸攥了下掌心，

就知道，

“沒什麼。”面不改，轉直接往醫院大門過去。

車停在原地，樓崇看著的背影徹底消失，才慢騰騰收回視線，臉上的笑意也斂起。

他低眸，出煙，點燃，但并不，只是任由煙燃著往下墜。

車廂里彌漫著煙草的氣息。

他拿起邊上的手機，長指在屏幕上幾下，撥出去一個電話。

響了兩聲，那頭電話接通，是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