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出來了。”楊一將文件遞在了齊哲手里，“和我們想的一樣。”

審訊室是一個全封閉的房子，一直對著李井山的電燈晃得李井山眼睛發暈。他不知道自己在這里坐了有多長時間，只覺得下半發麻。

“他一直這樣坐著？”楊一和齊哲看著監控里的李井山向一旁的警察問道，“沒有生氣嗎？”

旁邊的警察搖了搖頭，“他只是中途要了幾杯水，著急的時候就左右看一看，并沒有生氣。”

“看來李井山的脾氣還真是好啊。”楊一看著屏幕里不同角度的李井山說。

“恐怕不是脾氣好，而是不敢脾氣不好，”齊哲瞇了下眼睛，“能做讓陳元與忌憚幾分，也不是什麼善茬。”

“走吧，會一會。”齊哲拿起手邊的文件，看著楊一說。

“王盡已經到李井山家里了，”楊一看見手機來了一條信息，是十分鐘前發過來的。

“不要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尤其是臥室，門口，鞋柜，客廳沙發，桌椅這些地方重點檢查。”李井山的家是最簡單的一室一廳，但是臥室的位置比較靠里，是整個房屋里蔽最好的地方。

家里非黑即白的裝修使得王盡覺十分的抑，盡管這樣家里每一的一塵不染，以及冰箱里被保鮮封著的剩菜，都可以看出李井山是一個會生活的人。

“王盡哥，我在李井山床頭發現了這個。”同事從一旁給王盡遞過來了一沓紙。

王盡從同事手里接過來，來回翻了好幾回，才發現這里都是李井山在不同醫院看病的病鑒定結果。

功能障礙……

下一張鑒定報告結果的那一欄也寫著同樣的話。

怕耽誤齊哲那邊的進度，王盡趕忙將目前發現的證據給楊一拍照發了過去。

剛把照片發過去，王盡就見一個人拿著小包從門口走了進來，看著這一屋子穿著警服的人，人出去又看了眼門牌號，確認確實沒有看錯之后，便站在門口向里面看去，“警察同志，你們是不是走錯了？”

“你是？”王盡上下打量了下穿著良好的人問道。

“我是這個房子的房東呀，你們怎麼在我家？李井山呢？”看屋子里正忙著取證的警察，人向門口挪了挪，害怕沾染點什麼不干凈的東西。

“我們是一隊的警察。”說著王盡將口袋里的證件給人看了一眼，“李井山涉嫌一件殺人案，我們懷疑這里是第一殺人現場，正在調查。”

“殺人！”人兩個眼睛瞪得大大的，兩只手地拽著那支和掌一樣大小的包，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王盡說，“警察同志，您別開玩笑，您要是這樣說，以后誰還敢住我的房子啊。”

“你看我們這是在開玩笑嗎？”聽人的話，王盡當下就不樂意了，命案調查卻被人當作玩笑。

“李井山租你的房子多長時間了？”王盡一邊開著手機錄音，一邊在本子上記錄著問道。

“今年是第三年了，這不是我今天來要租金。”人看著自己這好端端的房子，現如今死了人，收租的好心現在全被埋掉了。

“李井山有朋友嗎？”王盡看人沒好氣地回答，只是抬頭瞥了眼，便又繼續問道，“或者是，李井山的個人生活怎麼樣？”

“他就是一單漢，不過有幾次我看他和一個人走的近，我打趣問他是不是朋友，他也沒回我。”人回想著說。

“還記得那人長什麼樣嗎？”

“瘦瘦的，白白的，一看就是個好姑娘。”人對于人的印象最深，尤其是對漂亮人的印象更深。

“說說吧，怎麼殺的段紅殷？”齊哲看著初顯疲憊的李井山問道。

“……”漫長的幾個小時等待，沒有人審問他，只是將他關著，李井山已經或多或的猜到他可能已經暴在了警察眼皮子底下。

只是他不愿意將事想得這麼壞而已，在齊哲進來之前他一直給自己做著心里建設。

然而，齊哲開口說的第一句話還是將他全部的建設擊的稀碎。

“看樣子，應該是證據拿到了吧。”李井山的視線在齊哲和楊一上來回打量了幾番之后，自嘲地問道。

“我沒有想殺，只是一直反抗。”齊哲沒想到李井山竟能懶得和他們周旋，“我沒有辦法，我想讓閉，誰知道就給捂死了。”

“我沒有想殺的！”突然李井山聲音拔得老高，雙眼通紅地著齊哲和楊一。

嫌犯見了千千萬，審訊室里懺悔占一半。

“你是怎麼接到段紅殷的，據我們所知，你和段紅殷的生活可以說是毫沒有關系。”齊哲問，“想必……有一個中間人吧。”

李井山的神眼可見地怔了一下，隨即不自然地開口說道，“什麼中間人？”

“10月14日凌晨三點監控拍到你開著一輛黑的面包車出現在了金小區，且副駕上坐著一個人。這個人不僅參與了你的拋尸活，還是你和段紅殷的中間人對嗎？”齊哲本以為李井山能夠一直坦下去，但現在看起來李井山的配合度也并沒有想象中的高。

“警察同志，你們是不是看錯了啊？什麼人不人的，我聽不懂。”李井山眨眼的頻率極高，而且眼神一直在四游走，不敢正眼看齊哲和楊一。

“不見棺材不落淚啊你。”齊哲將楊一前的電腦拿了過來，手指在鍵盤上敲了幾下，14日晚上的監控就出現在了屏幕上，“你如果能把話圓回來，說不定我還能為你編故事的能力頒個獎。”

從監控開始播放的那一刻起，李井山的就好像被膠水給黏了起來，不論齊哲和楊一問什麼，他都單方面地低著頭，保持沉默。

“……”

艸！

齊哲的耐心在反復提問的過程中被消磨的連都快毀滅了，就在僅留著一理智的時候，他起將楊一從審訊室推了出去，低聲說，“你先在外面等一會兒。”

楊一剛想回頭問怎麼了，轉頭就看審訊室的門被關了起來。

剛準備按下門把。突然，只聽齊哲一聲暴怒，伴隨著拳頭砸桌子的巨大的聲音從里面傳了出來。

好無準備的楊一被這里面的“暴”嚇的一怔，隨即立刻開門跑了進去。

只見齊哲兩手托在李井山的桌子前，居高臨下地盯著面前的李井山，咬著后槽牙，一字一句地說，“我們既然能查到你！我們就可以查到那個人！沉默是最蠢的辦法。”

“齊哲！”看兩邊的監控還開著，楊一見機立馬將齊哲拉了回來，“你先出來。”

李井山的態度雖然讓楊一也到非常惱火，但齊哲的反應太過于激烈。到時候線索還沒問出來，還倒搭一頓罰，得不償失。

楊一費了不力氣才將齊哲從里面拖了出來。

從門里剛出來就見不的同事正圍在門口向里著，楊一急忙向旁邊一個同事使了個眼，便拽著齊哲向樓下的辦公室走了進去。

空無一人的辦公室讓楊一暗自松了一口氣。

“齊哲。”楊一從旁邊拉過來一張凳子，坐在齊哲旁邊，“你不要著急，我們已經查到了李井山，那個人肯定也跑不了。”

“媽！元元呢！”小時候的齊哲站在門口看向里面的人。

“什麼元元？”就好像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人故作驚訝地看著齊哲說。

“媽，我求求你。”說著齊哲跪在人面前，他真的都找遍了，他找不到，“媽，我就想看一眼元元過的好不好，媽！”

“別礙著我做飯。”人一把將齊哲從門口推開，頭也不回地扭著子向門外走了出去。

齊哲慢慢將頭扭過去，看著旁的楊一，只見的一張一合，但是齊哲卻聽不到說的一句話。

看著楊一微皺的眉頭，一定是在安他，齊哲想。

總是會安他。

總是能在他失智的時候將他一把撈起。

楊一說了半天話，都不見齊哲的表有什麼反應，楊一不知道的話齊哲聽進去多。

就在楊一苦惱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兒去安齊哲的時候，楊一忽然有一陣力量將輕輕帶了齊哲的懷里。

“楊一姐，謝謝你，”楊一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聽齊哲說，“你不用安我，你在我旁邊就是對我最好的安。”

不是沒有和異近距離接過，只不過每次都是在任務中和同事搭檔。著齊哲源源不斷傳輸過來的熱量，楊一整個都繃得的。

齊哲的作很輕，輕的就像是在一個易碎的東西。

著齊哲的小心翼翼，楊一也慢慢放下了心里的張，手拍了拍齊哲的后背。

就像是小時候李恬安楊一那樣，楊一也安著齊哲。

“那個人一定逃不掉的，我有預。”楊一輕拍著齊哲的后背說道，“別著急。”

聽著楊一的安，齊哲對這片刻的安穩竟產生了無限的貪，他想讓這樣的時間多維持一會兒，但是出于理智，就只是抱了楊一一下便慢慢放開了。

沒推開他便已是意外，他怎還敢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