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競澤狀似無意地問起沈贊:“這個隨清堂,明明不夠規格,為什麼能參加今天的晚宴?”
傅競澤的聲音一向低醇溫厚,人也緒穩定,即便是不滿也不會大發脾氣。
平鋪直敘間指出問題的同時,就能在犯錯之人上一百八十個窟窿。
「不怒自威」的象化演繹。
這名單是沈贊最終審核的,他當然知道為什麼。
此刻沈贊背后起的冷汗,一層掀過一層,都快流到屁后了。
隨清堂的現老板隨想,是沈贊的師姐,當時求他給“想想辦法”。
沈贊一直超崇拜這位才貌俱佳的師姐。
只是因為二者在各方面差距比較大,所以他一直把喜歡藏在心底,最后變了純純迷弟。
隨想上了嘉賓名單就是因為……
當時瞪著嫵又期待的大眼睛看著他,說:“贊贊弟弟,這次你得幫幫姐,讓我混進去,把醫療圈資源給盤活~”
“為難嗎?”隨想還和他確認了下。
“不為難不為難,一點都不為難。”
放放水對于沈贊來說并不難,而且就是個順水推舟的小忙,不可能出問題的。
所以他答應了。
果然,背著老板搞事要遭雷劈的。
“雷神”傅競澤此刻就在眼前,眼神清明。
而沈贊,兩眼一抹黑。
他跟著傅競澤也有幾年時間了,有一些起碼的了解。
老板的問題,常常是心里是揣著答案來問的。
既然他刻意問起,就代表他認為某方面出了問題。
傅競澤能容忍犯錯,但不能容忍撒謊。
所以沈贊頓了頓,老老實實承認:“傅總,是我給隨總走了后門,對不起,是我的錯。”
至于什麼原因,老板日理萬機,不會想知道的。
“嗯。”傅競澤說。
沈贊:“???”
就“嗯”?
沈贊知道這件事不會讓他丟了工作,但也不至于就收到一個“嗯”吧?
“傅總,您要怎麼罰我?”沈贊也是個直來直去的人,不喜歡虛與委蛇猜測老板心思,費力拍馬屁那套。
恰好,傅競澤也不喜歡。
傅競澤抬眸,“你想我怎麼罰你?”
沒等沈贊回答,眼尖的那些“總”們已經發現傅競澤沒走,開始向他們這邊撲過來攀了。
傅競澤教養極好,哪怕不喜歡這樣的應酬,仍舊出于禮貌和眾人寒暄幾句。
僅限于幾句。
然而在這時間段里,沈贊的心提到萬米高空,他在努力思索:如何發落自己。
傅競澤應付了一批又一批的商會員。
但遲遲不見隨想的蹤影。
傅競澤心在問自己:你在期待著什麼?
他松了松領帶,走出去氣。
踏破鐵鞋無覓,得來全不費工夫。
剛一出門,就看到一樓大廳門口某個相對蔽的角落里,隨想在和醫療界某中亨談笑風生。
傅競澤心下明了,原來是沖著這人來的。
他只是心中略思忖一秒,便抬腳往那邊走去。
路過,只是路過,眼神都不打算分過去一點。
醫療界中亨立即發現了傅競澤,趕站起主打招呼:“傅總,好巧啊,在這遇到您!”
傅競澤驚訝,“張總?好巧。”
張德發主出手與傅競澤激相握,滿臉堆笑。
傅競澤亦笑著回應,“突然”注意到旁邊的士。
張德發立馬笑著對傅競澤介紹,“這是京城老字號隨清堂現在的主理人,隨想。”
“小隨啊,這位可是鼎鼎大名的傅氏集團掌門人傅總啊。”
隨想言笑晏晏地手,“傅總,久仰大名!”
傅競澤與之回握。
隨想的手,冰涼。
不知道怎麼了,他劃過一奇異的電流。
一定是的手太冰了引起的。
“你們在這聊什麼呢?”傅競澤展現出些許興趣。
不算多,三分吧。
沒等隨想說話,張德發拉拉就是一頓輸出。
傅競澤知道了,隨想是想借這個機會為隨清堂的產品拓展分銷渠道。
算盤珠子打到他眼前了。
那他就幫算算。
傅競澤聽張德發滔滔不絕地說了很多,然后淺笑著調侃,“張總,你給隨總的價格和資源,聽上去不怎麼實在啊。”
張德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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