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沒?還沒睡的話,要不要出來吃個夜宵?我去接你。」
千岱蘭回:「你怎麼接我啊?有啥通工啊?」
殷慎言:「托,借的,不怕死就坐。」
千岱蘭當然不怕死。
比起死,更怕窮,更怕連賣撿紙箱賣廢紙殼子時都得往里面撒水添沙子。
有尊嚴的死去不難,難的是有尊嚴的窮。
殷慎言雖然很刻薄,但還信守承諾,他目前實習的公司就在這附近,不到十五分鐘,就轟轟地到了千岱蘭邊。
托車是借的,頭盔也是借的,一子頭油味,千岱蘭也不在意,直接往頭上一套,問殷慎言:“咱們去哪兒吃飯啊?”
“公司附近的燒烤店,”殷慎言說,“我領了七折券,請你吃烤。”
七折券的力太大,兩個人進去的時候,店里已經滿了;好在外面還有塊空地,撐起桌子,這個時候來吃烤的基本都是IT行業的,下班晚,加班補多,還給報銷打車費。殷慎言把托車鑰匙還給同事,和千岱蘭坐在最外圈的小矮桌子上,木碳把鐵網烤得通紅通紅,他招手,要了兩瓶啤酒。
酒送上來,殷慎言起去拿開瓶,回來時,發現千岱蘭一手一瓶啤酒,已經用牙咬開了。
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小時候也是這樣,用牙開罐頭,啤酒瓶子一咬就開;開黃豆醬、黃桃罐頭,也是,先用牙咬著罐頭蓋用力往上掰,掰到輕輕“啵”一聲,等空氣進去后,再擰開就輕松了。
“遲早啃掉你那倆大兔子門牙,”殷慎言說,“悠著點,別還沒老太太,牙先沒了。”
“切,”千岱蘭說,“你可別在那里烏了。”
“怎麼?”殷慎言握著筷子,看,“今天怎麼這麼晚下班?我還以為你得睡了。”
“那不是惦記著你請我吃飯嘛,”千岱蘭說,“就是為了這頓烤,我才空著這肚子,地等著你呢。”
這聲大了,周圍都是殷慎言的同事,幾個人回頭看到千岱蘭,再看看殷慎言,一陣暗羨。
“說這話,也不怕你男朋友吃醋,”殷慎言點了一煙,夾在指間,吸了一口,盯著千岱蘭,“和好了?”
“沒,”千岱蘭著長筷子,將烤網滋滋的五花翻了個面,“想分手了。”
殷慎言習慣冷笑:“我就知道你還是——”
話沒說完,僵在原地。直到手里的煙灰幽幽地掉落一截,狠狠燙了他一下,他才說:“分手了?!”
“還沒,”千岱蘭夾起烤好的五花,往蘸料碟里一摁,“芝麻醬呢?沒芝麻醬嗎?”
木碳烤出的烤得滋兒哇冒油五香,又焦又香,再裹點濃濃厚厚的芝麻醬,來點生菜,絕配。
“北京人吃烤不蘸那個,”殷慎言傾,按住千岱蘭握筷子的手,一不,脖頸上青筋掙起,“什麼時候和他分手?”
“還沒想好呢,不過可能也就最近的事吧,”千岱蘭說,“你站起來干什麼?咋這麼激?坐下——你煙灰快掉我烤上了啊啊啊啊啊別污染我的!!!”
殷慎言順手將煙丟地上,碾滅,漆黑漆黑的眼還在看。
“怎麼想起來得要分手?”殷慎言問,“誰這麼厲害,把你腦治好了?”
“沒什麼……”千岱蘭用筷子了烤,“其實也不一定是要分,就是,覺得……嗯,這樣怪沒意思的。我知道他喜歡我,可也沒那麼喜歡我,你知道嗎?他只能接我的好,完全不想看到我的那些不好;不僅不想看到,還想把我的那些’不好’用刀切掉。與其說他喜歡我,其實更像——他喜歡他眼里的我,可我并不是他眼里那個樣子。所以,我懷疑,他喜歡的本就不是我本,只是一廂愿的注視投影。”
“跟誰學了這麼多新詞?小詞語一套一套的,”殷慎言說,“你適合去學哲學的。”
“算了,”千岱蘭笑,“你罵我半文盲的事我還記得呢,算了,我不是學習那塊料。”
殷慎言了,約有一悔恨的緒在,但很快,他又恢復了冷靜。
“吃飯,”他說,“吃飯我打車和你一塊回去,剛好公司能報銷。”
千岱蘭狠了,又難過,都說他鄉遇故知最難得,陌生的大城市中,好歹還有一起長大的人在,呼呼啦啦吃烤,大口大口喝啤酒,全然沒注意到,相隔一個綠化帶,公路上,一輛黑的賓利剛剛經過,又緩慢地倒了回來,穩穩停在他們旁邊。
黑的賓利,楊全深深吸了一口氣。
三分沒了。
幸好還有倆月就該刷新駕照分數了。
他打開窗戶,扶了扶眼鏡,努力想看清外面到底是誰,能讓葉洗硯忽然間說要他倒車——調頭重新開過來都不行,一分鐘都等不了,必須要倒車。
然后楊全就看到了千岱蘭。
沒辦法,太白了,太有活力了。晚上十一點,在一群加班到這個時候、吃著烤還死氣沉沉、疲憊不堪、怨氣沖天、印堂發黑的人群中,不僅白得扎眼,活力得也矚目。
然后才是對面的殷慎言,像暗角落里的紅白點毒蘑菇。
“哎,這不是新組的那個小實習生嗎?”楊全認了出來,驚訝,“他們倆怎麼一起吃飯?”
沉默看許久的葉洗硯終于開口:“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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