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飛渡問:“我可以嗎?”
“不可以——”小孩拉長了音說。
沈訴訴笑:“他認人呢。”
這小孩與沈訴訴倒是投緣,也不嫌這布條臟,輕輕地把破布條給拆了下來。
他細瘦的手腕上戴著一枚小金鐲,鐲子的圈口可以調節,其上綴著一枚平安扣,用布條纏著,是怕這貴重的鐲子被歹人看上。
沈訴訴有些訝異,將那平安扣翻了過來,便看到這平安扣上鑄著三個字,是這小孩的名字。
哦,他顧明軒……
不對,這小家伙還真姓顧啊?
沈訴訴震驚地往后退了半步,小顧明軒跑過來,把的抱著。
“我保證,師兄在終南山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凌飛渡趕說道。
“顧南舟什麼時候回來?”沈訴訴拍了一下小顧明軒的腦袋,難得腦子能轉過彎來。
這小家伙,不是顧長傾的孩子,是他兄長顧長儀的孩子。
“明日?”凌飛渡試探地說。
“他對我說今日傍晚就回來。”沈訴訴朝小顧明軒出手,牽著他走出殿外。
顧長傾沒騙凌飛渡,也沒騙沈訴訴,他出行的隊伍要在前方驛站過一晚稍作休整,待天明再出發。
他自己趕著回來見沈訴訴,便先騎快馬回了仙城。
仙城的城門開,顧長傾到了行宮外,從馬上跳下。
遠遠地,他已看見了沈訴訴的影,邊似乎還多了一個小小的影。
顧長傾大步走了過來,只喚道:“訴訴。”
“顧南舟!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沈訴訴將小顧明軒推了出去。
“啊?”顧明軒疑地抬起頭來。
殿外長階下,顧長傾看著顧明軒,再看了一下沈訴訴,還有站在后吃瓜的凌飛渡。
“這——”他震驚,只快步走了上來。
顧明軒抱著沈訴訴的,好奇地看著顧長傾,他覺得顧長傾親切。
“不是我!”他馬上解釋。
片刻之后,他反應過來:“這是……我阿兄的……”
他馬上蹲了下來,目落在他手腕的金鐲上,翻過那平安扣,看了一眼。
顧長傾似乎想起了什麼:“阿兄親時,確實與我說過,若他有了孩子,不論男,皆喚作明軒。”
他抖著手,了一下顧明軒的面頰:“只是后來我離家,也不知家中發生了什麼。”
想來,是當初顧家遇難時,顧明軒被府中下人帶著逃了出來,流落在外。
“你是誰?”顧明軒問。
“是你叔叔,快,叔叔。”沈訴訴對顧明軒說道。
“叔叔好。”顧明軒乖巧說道。
“他我姐姐。”沈訴訴笑。
顧長傾了一下這小家伙的面頰——剛好就是沈訴訴沒過的那半邊。
他輕聲笑了起來,激緒平復之后,有些悵然與慶幸。
幸好,他還有家人在世上。
顧長傾本想牽著顧明軒走,但顧明軒要黏著沈訴訴,讓牽。
沈訴訴不會拒絕可小孩的請求:“你叔叔想牽還牽不到。”
將自己撿到顧明軒的經過告訴顧長傾,此事便算結束,結局也算圓滿。
顧明軒格好,他留在仙城的行宮里,安頓了幾日,后來還能想起帶出來的阿嬤死在了哪里。
當初救他離開顧家的嬤嬤是患了病才死去,懷里藏著一封信,寫清了事經過,與沈訴訴他們猜測的大差不差。
顧明軒親自將嬤嬤的墓碑按了下去,然后就開始嗷嗷哭,沈訴訴也不會哄小孩,就兇他:“不許哭。”
顧明軒打了個嗝,生生止住了哭聲。
見沈訴訴對他那麼上心,顧長傾回仙城之后,就把他丟到學宮里去讀書習武了。
不過,顧明軒這事,倒是讓沈訴訴明白過來一件事。
那就是知道自己為什麼不想與顧長傾圓房了,事很簡單,雖然喜歡小孩兒,但不喜歡生小孩兒。
主要是前世夢境里,有關于此的記憶實在太不好,也就很抗拒此事。
若顧長傾不是皇帝,自然想如何就如何,但這江山社稷總要有人繼承,所以沈訴訴對此事十分苦惱。
但好在在撿人這方面確實有些天賦,顧明軒給解決了煩惱。
于是,在一天夜里,沈訴訴一手捧著書,一手托腮,對顧長傾說道:“顧南舟,以后讓你這小侄子當皇帝,如何?”
“訴訴又在想什麼事了?”顧長傾問。
“就是……嗯……我想著你這皇帝之位總要有人繼承,所以……”沈訴訴輕聲說道。
顧長傾低眸,安靜地批閱著桌上的公文,他平靜說道:“我知道訴訴不想。”
“你怎麼知道?”沈訴訴問。
“我能不知道訴訴在想什麼嗎?”顧長傾抬眸,看著說道。
“所以,只是因為這個不想與我圓房嗎?”他問。
“是。”沈訴訴咬著答。
顧長傾輕嘆一口氣:“傻訴訴。”
“你罵我傻?”沈訴訴氣得要跳起來。
顧長傾輕聲笑:“不傻。”
“訴訴如此想,早說便是。”顧長傾收了筆說道。
“哼,你若不依,我就與你和離,不跟你過了。”沈訴訴抬起頭對顧長傾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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