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剛亮，綠枝就匆忙闖了進來。

“小姐，京兆尹把陸大小姐抓起來了，哈哈，簡直大快人心！”小丫頭人未至，歡快的聲音已經傳了進來：“武安侯夫人現在帶著大小姐登門道歉呢，小姐，咱們可不要輕易原諒了他們！”

陸文歡從前仗著陸世子可欺負小姐了。

綠枝第一個不原諒。

清此時已經冷靜下來。

不管夢境如何，那都是虛無縹緲之事，而要做的，是現實的事。

清沉靜道：“那便不原諒。”

按照大雍律法，砸毀他人店鋪，若是得不到苦主諒解，不僅要賠償所有損失，還要徒三月。

無需對陸文歡做什麼。

只要收起從前對陸文歡的那份包容和忍讓，陸文歡自己便能毀了自己。

一個蹲過京兆府大牢的子，誰敢娶？

綠枝捂笑：“陸大小姐此刻肯定氣死了！”

青鸞走進來，難得贊同：“陸大小姐心高氣傲，從前在小姐面前有多囂張，此刻只怕就有多氣惱了。”

清扯，何止氣惱。

只怕要氣瘋了。

這時，綠枝看到桌上的梅子，輕咦一聲：“小姐，您還沒喝這梅子啊？”

清不聲地將梅子收起，問道：“表公子起了嗎？”

青鸞回復：“表公子卯時就在清竹院讀書，方才奴婢去問過了，表公子說十二坊巳時開市，讓小姐多睡一會兒。”

清想了想：“那便去陪陪母親吧。”

“小姐不去見武安侯夫人嗎？”

“不去。”

以往李氏來府，清總要錦華服去拜見，如今麼，不配！

……

府前廳。

李氏在珍夫人的作陪下，已經喝了兩壺茶了，還沒見到清來拜見自己。

不有些急。

歡兒還在京兆府，再耽擱下去所有人都知道武安侯府的大小姐被抓了。

還未出閣，怎能留下這等污點？

珍夫人將李氏的焦灼看在眼里，在李氏第十三次看向門口時，珍夫人擱下茶杯笑道：“以往夫人來府中時，二小姐早便來拜見了，如今不知怎的，竟還沒到……”

李氏立即道：“可有人告訴本夫人來了？”

珍夫人嘆道：“不瞞夫人，在夫人坐下時，便早讓人去通知二小姐了……”

一旁的檀捂而笑：“二妹妹不會還沒起吧？”

李氏頓時面不虞。

都什麼時辰了還沒起？這是故意給擺臉吧？這個清，當真是越發沒規矩了！

珍夫人于是開口：“檀兒，不如你親自去請你二妹妹過來。”

“這……”

檀神遲疑，悄悄看了侯夫人一眼，為難地看向自己母親：“娘，二妹妹正是因我與世子之事而生氣，若是我去了，只怕二妹妹更加不愿見夫人了。”

李氏聞言，頓時將茶杯重重撴在桌上：“南兒昨天在府門口跪了一天，還有什麼好生氣的？我倒要看看到底想怎樣！”

檀：“夫人息怒。”

李氏站起：“檀兒你與我同去！”

“是。”

檀輕輕勾。

妾又怎樣？多人想做陸嶠南的妾都沒有資格，只要侯夫人在清面前承認了，依舊贏了清。

至于陸嶠南，不過是一時懺悔罷了。

待時日久了，他的心還是會回到上，屆時武安侯世子夫人的位置，還不是的？

清這輩子都爭不過！

想到這里，檀得意地抿了抿，當下帶著李氏去往清漪院。

結果在半路就遇到清。

檀臉瞬間拉了下來。

李氏神卻緩和了些。

看清這樣子是來拜見的，只不過晚了些，若是待會態度好，就不與清計較。

畢竟歡兒還需要去救。

李氏當下不再前進，而是站在原地等著清來見禮。

結果清像是沒看到幾人似的，在離三人不遠的岔路口，毫不停留地轉去了另一條路。

李氏卻愣在原地，隨即惱怒道：“站住！”

清站住，轉看向：“夫人何事？”

表淡淡，毫無敬意。

與從前殷勤備至的模樣截然相反。

李氏心口一堵，巨大的落差讓一時找不到要說的話。

檀卻眸微閃道：“姐姐這是要去給大夫人請安嗎？”

清睨向：“姨娘不在侯府伺候世子，跑回府做什麼？”

檀臉微變。

清這個賤人，竟然故意喊姨娘，是想提醒妾室的份嗎？

檀深吸一口氣，強自笑道：“姐姐，夫人今日特意來府中看你，沒想到你去給大夫人請安，都不來拜見夫人，夫人等了你那麼久，該多傷心啊……”

說著還拿出帕子了眼角。

清都要被這番演技了，冷冷道：“我去給我娘請安，有什麼問題？”

檀：“原來在姐姐心中大夫人比夫人重要……”

這怪氣的調調以前每每都將清氣得跳腳，最后不僅讓清落于下乘，還總是會為眾矢之的，被所有人討伐。

今日便讓自己也嘗嘗吧！

清冷笑一聲，忽然手指向珍夫人，反將一軍：“難道在姨娘心中，珍夫人不如侯夫人重要嗎？”

檀臉瞬間僵住。

看了看了珍夫人，又看了看侯夫人，若答是，即便珍夫人是親娘，心中也難免會不舒服；若答不是，侯夫人只怕更不舒服。

清上前一步，諷刺：“姨娘怎麼不說話了？”

檀咬著，神十分沉。

清這個賤人，什麼時候變聰明了？竟懟得啞口無言。

“行了，別廢話了。”

這時，李氏回過神來不耐煩地打斷二人，對著清理所當然地吩咐道：“清，歡兒如今在京兆府，你去把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