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野整個人一僵，垂眼睨著。

半晌，他往前一步，把按在懷里。

“考試加油。”

“嗯嗯。”

很滿足，在他懷里使勁蹭了蹭。

—

那個擁抱，持續了很久，蔣南舒都被他抱得臉發燙，怕被人看見，才推開他的。后來才知道，那個擁抱，是宋野對的告別。

如果僅僅是這樣的告別，或許蔣南舒不會難這麼多年。

高考結束那晚，蔣南舒數學沒考好，跑去找宋野求安。在去找宋野的路上，接到陳清越的電話，陳清越問：“考得好嗎？”

蔣南舒聲音很低落：“數學沒考好。”

聽到公車播報站臺的聲音，陳清越頓了頓：“你出去了？”他已經快走到家小區了。

蔣南舒心不在焉：“我去找同學。”

陳清越沉默了幾秒，說：“好。”

那天晚上，宋野在蔣南舒的電話打來前，收到一封郵件。當時林曜也在他家，吃完飯就過來了，賴在他房間，趴在床上玩游戲機。

那封郵件附帶一段視頻，以及一段看起來扭曲暗又咬牙切齒的文字——我說過讓你離遠一點，別把事鬧得太難看，什麼先來后到你懂嗎？你是個足者，說難聽點三兒。你一個健全自傲的人到底有沒有恥心？沒有你，我跟會好好的。

視頻像素不太好，像是手機拍的——

蔣南舒不知道趴在哪里的桌上，睡著了，一只清瘦修長的手在臉頰上輕輕挲，陌生的年低聲開口：“南舒，醒醒。”

在睡夢中皺眉，呢喃：“……”

……

蔣南舒在宋野家小區門口的花壇上坐著，抱著膝蓋等了宋野很久。以為宋野會帶禮下來見，卻沒想到，等來的是宋野冷漠決絕的拒絕。

“不要再聯系了，最好也不要再見面了。”

宋野回到家，看到林曜坐在他電腦面前，看著那封郵件發愣。聽到關門聲，林曜回頭看他，大概是不知道怎麼安他，或者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就問：“你剛剛去哪兒了？”

“門口。”宋野在床邊坐下，微微弓，低頭盯著手機屏幕。

林曜：“誰找你？”

宋野像是沒聽見，一不。

“蔣南舒？”林曜覺得自己猜對了，頓時暴躁，“還有臉找你啊？跟那男的就是一對狗……”

“閉。”宋野抬眼看他。

林曜看著他泛紅的眼睛，突然愣住了。

宋野看著他：“我跟以后不會再聯系，你以后也不要再提這件事。”

林曜覺得宋野不讓他提這事，也不讓他罵蔣南舒，大概是因為，蔣南舒是他第一個喜歡的孩。蔣南舒腦子壞了吧？跟那個初藕斷連，把宋野當備胎，讓宋野這種男神當三兒？

高考績出來那天，林曜接到表姐的電話，跟他說小貓可以領走了。林曜給宋野打電話：“貓我讓我表姐送人了啊，你應該也不想養。”

宋野沉默了幾秒，說：“我明天去帶回來。”

—

這是蔣南舒第一次認認真真跟宋野看完了一場電影，走出電影院，想跟宋野討論一下劇，結果聊了幾句后，發現他好像沒認真看。

走到車邊，忍不住問：“你剛剛在電影院里想什麼？不會是想工作計劃吧？”

宋野手抄在兜里，臉上沒什麼緒，垂眼睨著，笑了下：“在想，接下來這麼忙，應該怎麼追你，才能讓你盡早給我個名分。”

“……”

蔣南舒猝不及防，心跳了一拍，呆愣地看著他。

這人……怎麼說變就變了？以前也沒這麼直白啊……

“你……急什麼？”很快鎮定下來，挑眉看他，“才多久啊，就不想追了？我以前可是追了你快兩年的。”

宋野盯著半晌，自嘲地勾了勾角：“蔣南舒，你真的認真追過我嗎？”

蔣南舒承認自己當年追人的手段不高明，那不是因為年紀小嗎？還整天想著要跟他考一所大學，腦容量哪夠用啊！

不服：“我怎麼就不認真了？”

宋野語氣平靜：“可能是覺得，你當年也沒那麼喜歡我吧。”

說完，他幫拉開車門。

蔣南舒言又止地抬頭看他，想說什麼，但又覺得這話沒辦法接，總不能反駁說“我當年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吧？

最后，憋了一口氣坐進副駕駛。

回去的路上，點開監控看了看小貝，發現它已經睡了，又退出監控，玩了一會兒游戲。宋野漫不經心地看一眼，發現又在玩那個乙游戲。

小區車庫，宋野停好車，蔣南舒收了手機，捂著困倦地打了個哈欠，眼睛氤氳地拉開車門下車。

此時已經過了十二點，宋野看剛剛還興地玩游戲，一下車就萎靡困頓，好像快要站不穩似的。

“回家睡覺。”蔣南舒是真的困，轉頭看一眼宋野，慢吞吞往電梯間走。

宋野手抄在兜里，走在后。

兩人走進電梯，蔣南舒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在狹窄安靜的電梯箱里格外清晰。

是短信的聲音。

以為是擾短信，拿起來一看，整個人便愣住了。

[南舒，有時間見一面嗎？]

叮——

電梯門打開，宋野看站著沒，下意識低頭瞥了一眼，瞥見一串悉的號碼，看清了那一行字。

這麼多年，陳清越沒換過號碼。

瞬間，宋野腦子里閃過那些不堪的短信，過往所有的抑沉悶、憋屈不甘，翻江倒海一般齊齊涌上，淹沒了理智。

蔣南舒回過神，放下手機，心不在焉地低頭走出去。

幾步到門口，想回頭跟宋野說句晚安，還沒開口，手腕突然一，被拽男人拽著轉了個。

砰——

一聲。

蔣南舒被抵在門上，宋野不給任何反應的時間，按著的后腦，劈頭蓋臉地吻了下來，他的吻霸道蠻橫且急切，跟他往日的冷淡和克制天差地別，仿佛要把多年的抑不甘都發泄在這個吻里。蔣南舒舌發麻，被他強勢地攪弄和吞噬，整個人幾乎站不住，要不是被他抵著，早就了。

被親得不上氣，嗚咽著推他一下。

宋野毫不留地吻著，直到覺快要窒息，才停下。

兩人呼吸糾纏，他低啞開口：“蔣南舒。”

“嗯？”蔣南舒失神地抬頭看他，腦子懵懵地問了一句，“你這麼急……就為了這個？”

這麼急著要名分，就為了吻？

還是為了進一步？宋野這麼急……嗎？

宋野一愣，被一句話弄得，恢復了一半的冷靜和理智。他直起，漆黑深邃的眼睛盯著，聲音還帶著點沙啞：“如果是呢？”

蔣南舒死死守著最后一道防線，眨著眼睛看他半晌，很有渣潛質地發言：“其實也可以，你知道什麼……先做后，炮-友轉正嗎？”

“……”

樓道燈突然暗下。

整個樓道黑漆漆的，蔣南舒聽到男人極輕地笑了一聲，像是從鼻腔里低哼出來的，也像怒極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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