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玨腳步一頓,眉骨冷厲皺起,一邊快速轉過一邊下令,“你們都站住。”
侍衛連忙道,“是。”
安公公也伶俐地站在原地不,只看著太子殿下腳步飛快往前走去。
雲泠是看到了認識的水良好的宮出現才跳下去的。
果然很快,就被救了上來,小宮夏秋慌忙拍的背,“姑姑,姑姑你沒事吧?”
雲泠渾已,跪倒在地上,漉漉的水珠在臉上不斷滾落,嫣紅的已然煞白。黑發在白皙的小臉,肩骨單薄,看著狼狽又可憐。
湖水髒污又冰冷,雲泠手撐在地上,眼眸無力垂下,“穆姑娘,你可滿意了?”
下一秒,一件寬大的黑錦袍遮擋下來,將全包裹,擋住刺骨的涼意。
穆蘭茹看見眼前矜貴無雙的男人,慌忙跪下,“不,不是這樣的,殿下,這不關我的事,是自己——”
話沒說完,便被謝玨打斷,命令兩個宮,“帶姑姑回去。”
夏秋和夏春連忙道,“是。”
雲泠將錦袍裹住,躬行禮,“奴婢告退。”
沒多解釋便隨兩個宮下去。
雖然是為了算計穆蘭茹,但確實,也吃了好大的苦頭。
……
雲泠離開,小路上只剩一灘漉漉的水跡。
穆蘭茹剛才只是一瞬間沒反應過來,現下已稍微回歸理智。
雖說雲泠確實跳進了湖裏陷害,可是誰又能證明是做的。反而還能說雲泠故意這樣,是為了誣陷。
想到此,穆蘭茹更冷靜了些,楚楚可憐道,“殿下容稟,那雲姑姑真的不是我推下去的。無緣無故的我為何要推,姑姑是賞花宴主事,我結還來不及的。今日突然我過來,我都沒敢二話,立刻就過來了。”
“誰知看見殿下來了,竟然忽然做此行徑,如此污蔑于我,我真是百口莫辯啊。”說著說著,掉下兩行眼淚。
謝玨語氣不辨喜怒,“你是說,這污髒的湖水,你沒推,是自己跳下去的了?”
聽他的語氣好像不信,穆蘭茹又趕道,“我知道殿下不敢信姑姑會這樣,但您可能不知,姑姑恐怕是因為我和表哥的關系記恨上我了。雖說只是一介,本不該奢殿下的寵,但是無緣無故在賞花宴上就開始針對我,容不得我不多想。”
把雲泠跳湖之事歸結于是為了爭寵,殿下一定會相信。
又咽下委屈故作善解人意道,“姑姑這樣待我,也是對殿下的一番意,臣不怨。只要姑姑能消氣,我今天就是跪死在這裏也無妨,只求姑姑以後不再針對于我。”
穆蘭茹低著頭,角卻稍稍揚起,已然有八分把握。
太子怎麽會容忍一個和後妃爭寵?
帶著湖水腥氣的涼風吹來,竟無故令人到刺骨。
“是麽,好一個無妨,”謝玨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語調明明平淡卻寒意刺骨,“在這東宮誣陷謀害,你既喜歡跪,就在此跪著吧。”
儲君的懲罰,甚至連理由都不需要給。
穆蘭茹笑容一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怎麽會……
明明說得有理有據,毫無錯,殿下怎麽可能不信?難道他能容一個與後妃爭寵嗎?這不可能!
穆蘭茹連連搖頭,“表哥,不是的,我……”
想過去抓住他角,卻被趕來的安公公擋在前。
“分?”謝玨嗤了聲,“孤與你才見過幾面?”
小時候看到就煩,不過是看在外祖父的面子上才給一點好臉。
召進宮也是為了陳國公府的榮耀。
“狹隘歹毒,愚不可及,”謝玨轉過,“這,就是你們永盛伯府教出來的兒?”
謝玨實在沒有耐心,多說一句都嫌煩,轉便走。
穆蘭茹癱倒在地。
不可能不可能,到底是哪裏出錯了?
……
回到房間,雲泠讓人給打了一桶熱水,清洗自己上的髒污。
現在雖說天氣熱了些,但湖裏的水依然是冷的。
再加之湖水不幹淨,雲泠洗完頭和澡換了一幹淨的裳。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休息,下午文水閣的事還需要去主持。
這賞花宴連開三天,今天才是第二天。
湖邊發生的事,雲泠令人把捂牢了不可傳出一點,所以這事也就當事人幾個知道,掀不起什麽風浪,自然也不會影響接下來的賞花宴。
會主跳下去的原因是與其等穆蘭茹推下去,然後又要與進行無謂的爭辯。既然都是要罪,倒不如先發制人,主跳下去。
既是尚宮也代表著太子的臉面,若出事,他不會坐視不理。
在太子面前,最不能的就是狡辯。所以二話不說便隨著夏秋離開。
早知,自古後宮一旦涉及到了君主的恩寵和權利,便會有數不盡的麻煩和謀詭計。
這實在是一件很令人疲憊的事。
也不知道是因為穆蘭茹之事心力瘁,還是因為落了水的緣故,下午從文水閣回來,雲泠頭昏腦漲,開始發起了熱。
躺到被子裏,睡得人事不知。
……
東宮書房。
謝玨撐著額頭,了酸痛的太,表看著不甚愉快。
何止。
他頭風發作,現在頭痛裂,恨不得要殺人,眸裏滲著濃濃的殺氣。
長了眼的都恨不得離他十萬八千裏,就怕濺當場。
只有陳湛陳世子,還敢在此時進去了。
聽到他的腳步聲,謝玨擡起頭。
陳湛一看他臉上表,立即雙手舉起以示投降,“我說完就走。”
“新政準備得差不多了。另外朝堂上現在反對的也就只有李尚書一黨,你打算怎麽對付他?”
謝玨:“怎麽對付,殺了不就好了。”
陳湛:“你在和我開玩笑嗎?”
謝玨哼了聲。
呼出一口氣,站起,“要麽施,要麽懷。”
“他不是有個兒子麽,聽說是個不學無之輩,犯了不事,你找人收集證據,參他一本。他自顧不暇還有什麽臉面反對?”
陳湛,“就知道你這個人手段狠毒得很,那蕭祁白呢,你不是有意新舊兩臣聯姻?”
“聯姻自是要聯的,但不是和他李兆榮。”
謝玨另有打算,只是今日心緒不佳,懶得再說。
話題一轉,“把你的好表妹領回去,否則別怪孤不近人。”
陳湛喲了聲,“也是你的表妹!”
停了下,又無奈地說,“好吧,我父親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喜歡聯姻這一套。被姨母一說就了這個念頭,我哪裏勸得啊。”
謝玨:“回去告訴舅舅,孤在一日,這陳國公府的榮耀就在一日,別再搞這些幺蛾子。”
“得得得,”陳湛領命,“怎麽了?是發生了什麽?”
“沒什麽,”謝玨說,“突然發現,人多了很煩。”
陳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不過謝玨貴為一國太子,看著暴無道,實則城府極深,任何事心中有數,深謀遠慮,說一不二。
他任何決定都無需他多言。
正要告退,安公公忽然急匆匆進前來,“殿下,尚宮局傳信來說,雲姑姑發了熱,恐怕不能主持明日的花宴,請求由吳尚儀代勞。”
謝玨頓了下,擡眼,“發熱了?”
安公公:“是,聽說燒得很高,應該是今日落水的緣故。”
“不過殿下放心,太醫已經去看過了,開了藥,姑姑喝完已經睡下。”
謝玨雙手撐在書案上,眼眸垂著,沒擡頭,只淡淡嗯了聲。
安公公退下。
書房靜悄悄。
過了好一會兒,謝玨直起,看著還筆直站著的陳湛,眉頭一皺,“你還在這兒做什麽?”
陳湛揚眉,“好好好,我現在就走。”
邊走邊嘀咕,
“怎麽現在這發個熱,太子都要親自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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