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輕下樓的時候,看到秦震正在往外走。
“姐夫!”盛輕了一聲。
秦震理也沒理,鐵青著一張臉,踏出大門。
“站住!”
盛輕追上去。
警衛員已經把車打開了,秦震彎腰鑽進車裏,警衛員關上車門,秦震板著臉對司機說:“走。”
司機啟車子,剛開出去,盛輕就衝出來擋在了車頭前。
嚇得司機急忙踩在剎車。
盛輕跑到車門邊,拍窗戶:“秦震,你下來。”
車窗降下來,秦震瞪著:“你我什麽?”
“我你名字,還能你什麽,你給我下來。”盛輕怒氣衝衝,猶如一隻氣炸的小貓。
秦震揮揮手,“回屋去吃你早飯。”
“你為什麽兇我姐?不是和你說了麽,讓你不要心急,不要著急,我姐現在護著姓董的隻是暫時的,遲早會醒悟的,你都等了五年,難道還差這幾天嗎?”
秦震沒理會的氣怒,突然問:“昨天你姐和董昌平在酒店見麵,你是不是去了?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你跟我說說。”
“我都跟你說了啊,他們之間什麽事也沒有發生……”
“你仔細說說,一字不,詳細說給我聽。”
盛輕皺眉:“你搞什麽?”
“說你的。”
盛輕沒好氣,“前幾天我聽到我姐打電話,說要跟誰見一麵,我懷疑是姓董的,就讓鍾伯幫我留意,昨天接到鍾伯給我打電話,說我姐出去了,我就立刻趕到酒店去了。”
“繼續說。”
“我到酒店之後,就向前臺打聽姓董的住哪裏,前臺怕丟工作,不肯說房號,我就讓說了樓層,一間間敲門,運氣好,讓我找到了董昌平和我姐在房間裏說話。”
“然後呢?”
“然後我就衝進去把董昌平打罵了一頓,他可能也覺得理虧,都沒還手,整個人也呆呆傻傻的,估計是被我嚇的,我警告他再敢接近我姐,我就要他好看。”
秦震皺了皺眉:“再說的點。”
“姐夫你到底想知道什麽啊,我說的已經非常了好嗎。”
“你敲門的時候,有聽到房間裏傳出什麽靜嗎?”
“靜?什麽靜?”
“吵鬧聲,打罵聲,或者別的聲音。”
盛輕想了想,搖頭:“什麽聲也沒有,裏麵安靜的。”
“安靜?”
“嗯。”
這不對。
秦震又問:“誰開的門?”
“我姐。”
“為什麽開門的不是董昌平?”
盛輕一愣:“誰開門還有講究嗎?”
“房間是董昌平開的,肯定是找董昌平,為什麽你姐會開門?”
“肯定是因為我姐聽出了我的聲音,所以才會開門。”
秦震搖頭:“我覺哪裏不對。”
“哪裏不對?”
“你說董昌平任你打罵,也不還手,還像傻了一樣站著不,也不知道躲避和還手?”秦震想起這些小細節。
盛輕“嗯”了聲。
“他是這麽老實的人嗎?就算他是這樣的人,正常人被打罵,都會想著躲避。”
盛輕怔了怔。
這個秦震說的倒是對。
當時就覺得不躲不閃,任拳打腳踢的董昌平,但當時在氣頭上,並沒有多想。
現在經過秦震這麽一提醒,也覺得董昌平的反應不對。
“或許是他覺得理虧?知道找我姐要錢不對,所以我手打他,他也不敢反抗。”
秦震眉頭鎖著:“董昌平找小雪要錢,小雪不給,他還威脅了小雪,這種人,你覺得他會因為理虧而不會反抗和躲避嗎?”
盛輕張了張,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因為秦震的推斷很有道理。
而董昌平也確實不是老實人。
“姐夫,你為什麽突然糾結這個啊?”盛輕實在搞不懂。
秦震說:“我昨天去找過董昌平,他以為我是你姐派去殺他的。”
“哈?”盛輕覺得荒唐而可笑,“神經病吧他,我姐連隻都不敢殺,還敢殺他?雖然他確實可恨的,要是殺人不犯法,我第一個去宰了他。”
秦震看。
盛輕了鼻子,嘟囔道:“開玩笑的,炮一下怎麽了,我又不會真的殺他。”
“你覺得董昌平為什麽會覺得小雪要殺他?”
“還能為什麽,想誣陷我姐,或者是想挑撥離間你們之間的關係。”
秦震搖搖頭:“我帶他離開酒店,他以為我是帶他去見你姐,嚇得臉慘白,那模樣是真的很害怕,我見過那麽多犯人,真害怕還是裝害怕,我一眼就能看穿。”
盛輕皺眉:“演戲呢吧。”
突然想到什麽,盛輕表微微變了下。
秦震發現了:“怎麽?”
盛輕了,“你說他害怕,我一下想起來了,昨天我打他的時候,他臉上的表也很驚恐,我也覺得有些奇怪,但當時怒在心頭,沒有想那麽多……”
說完又搖頭否定:“不可能,我姐手無縛之力,怎麽可能會殺他,一定是姓董的在演戲。”
秦震沉默片刻後說:“這兩天你看好你姐,要是再跟姓董的聯係,記得通知我。”
“好。”
秦震示意司機開車。
盛輕又問了一句,“姐夫,你不會真的相信我姐要殺董昌平吧。”
秦震笑了下:“我相信我喜歡的那個小雪,不會殺人。”
**
盛輕回房間後,仔細回想昨天在酒店裏發生的事。
怒打董昌平的時候,他不還手也不躲避,確實有點可疑。
如果他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演,那這心機未免也太可怕了。
他費這麽大的勁表演這些想幹什麽呢?
盛輕覺得自己得見董昌平一麵,來到隔壁房間,敲門:“姐,是我。”
沒過一會兒,盛雪打開門。
“姐,你把董昌平的號碼給我一下唄。”
盛雪有些意外,“你要他的號碼做什麽?”
“你不是說聯係不上他嗎?我試試看,能不能聯係他。”
盛雪沒有說什麽,垂下視線,把董昌平的號碼給了。
盛輕打了過去,真的聯係不上。
盛雪說:“我回房睡一覺。”
盛輕想起還沒有吃早飯,“我給你拿點吃的上來?”
“不用,睡醒了吃。”
盛輕覺姐表淡淡的,房間門突然要關上的時候,手抵住門:“姐,我問你個事。”
“什麽事?”
“你還記得我們被秦震帶回秦家的第一個晚上,你和我說的第一句話嗎?”
盛雪抬眼看過去,眼神清清涼涼:“怎麽突然問這個?”
“隨便問問,你還記得嗎?”
盛雪笑了下:“當然記得,我親口跟你說的,怎麽不記得。”
盛輕目灼灼:“那你跟我說了什麽?”
“我說,不要怕,不要哭,不管發生什麽事,姐姐都會保護你。”
聽到這話,盛輕鬆了口氣。
是姐。
剛才那一瞬間,看著姐的眼神,有一種“眼前這個盛雪不是姐”的覺。
現在得到了證實,盛輕提著的心,徹底落回肚子裏:“那姐你好好休息。”
看著盛輕離開,盛雪臉上的表,逐漸變得冷漠。
關上門,煩燥的在屋子裏走來走去。
盛輕這個小賤人已經開始懷疑試探了。
在這樣下去,被他們發現不是以前的盛雪是遲早的事。
盛雪拿出手機,看著董昌平的電話,眼裏的冷厲一閃而過。
第二天一大早,盛雪招呼也沒有打一聲,避開旁人,悄悄的離開秦家。
盛輕因為要看著盛雪,所以這兩天哪裏也沒有去,專門在秦家待著。
在二樓的臺看書,突然看到姐的從小花園裏離開。
盛輕立刻放下書跟上去,邊走邊給盛雪發消息:“姐,你人呢?”
盛雪回的很快:“我有點不舒服,在房間裏休息,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盛輕心裏“咯噔”一下,本來想說看到從屋裏悄悄出來了,話又變了,“那你好好休息。”
收起手機,一路跟了上去。
盛雪打了出租車,盛輕也攔了車跟上。
到了市中心,盛雪下車,去了一家小旅館。
盛輕皺眉,怎麽來這個地方?
小旅館比酒店鬆散多了,也沒有保安,盛輕很容易就知道姐住在哪個房間。
想姐單獨來這種小旅館,一定是見董昌平,就守株待兔,看到董昌平了,直接把他弄走,不許姐和他見麵。
然而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姓董的。
盛輕等不下去了,也有點擔心姐,直接敲開了姐的房間。
盛雪打開門,看到盛輕出現在門口,一臉驚訝:“輕輕?”
盛輕推開姐就往裏麵走:“姓董的是不是在這裏?”
“他不在……”
盛雪關上門。
旅館的房間很小,一眼就能看到頭,房間裏確實沒有第二個人。
盛輕有點生氣:“姐,你不是說不舒服,要休息嗎?怎麽來這裏了?”
盛雪忐忑不安的說:“我,我騙你的……”
“為什麽要騙我?”
盛雪一臉猶豫的表。
“姐,你真想氣死我和姐夫啊!你明知道姐夫不允許你和董昌平私下見麵,你還一而再再而三的跑出來!姓董的就是個爛人,好賭還喜歡打人,你到底喜歡他哪點?你要在這樣執迷不悟下去,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幫你了!”
盛雪晃了晃,慘白著一張臉說:“我知道他不是個好人,我這次出來見他,是想跟他把話說清楚,讓他以後都不要來找我了。我之所以騙你,是不想你擔心,想一個人解決這件事……”
盛輕雙眼一亮:“真的?你真願意和他劃清界限?!”
“嗯,他讓我來這裏等他,可是我等了半天,他都沒有出現。”
盛輕點頭:“我陪你一起等。”
這些破事,該有一個了結了。
盛雪在床邊坐下,“好。”
盛輕在邊坐下,“姐,你是怎麽想通的?”
盛雪苦笑兩聲,“我膽子是很小,對他也有舊,可我不傻,以前惦記著他,是因為痛恨秦震,把我強行帶到秦家,這次和董昌平見麵,發現我對他的完全變了,我對他已經沒有以前那種覺了。”
這下盛輕的一顆心,徹底落了下來:“他這次你出來,大概就是想說好聽的話騙你,從你手裏要錢。”
盛雪低著腦袋,“我沒錢,也不會給他錢的。”
“對,就應該這樣說,待會兒見到他,咱們態度強一點,我錄個音,然後報警,就說他敲詐勒索我們。”
等啊等,一直等到了晚上,盛雪的手機都沒有響一下。
盛輕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姐,用你的手機給他打個電話。”
盛雪拿出手機,調出了董昌平的號碼。
撥通,響了,但無人接聽。
盛輕拿過手機,發消息:“董昌平,我已經到了,你什麽時候來?”
消息發完差不多半個小時後,盛雪的手機響了。
“輕輕,昌平發消息過來了。”
“寫的什麽?”
“他說他過來了,在樓上的房間,讓我上去找他。”
盛輕立刻起:“那就去找他,姐我和你一起去。”
盛雪咬著,坐著沒有,“輕輕,我不想去,你替我去跟他說吧,就說我以後都不想看到他,讓他以後不要來找我。”
“姐,這種事你要是不親自出麵,我怕他不相信,會一直煩你……”
“我怕我會後悔,他要是一哀求,我又會惻之心。”
那怎麽行!
姐好不容易下了決心要跟姓董的一刀兩斷。
怎麽可能還會讓對那個人渣心。
盛輕連忙說:“你在這裏等著,我去跟他攤牌,他住哪個房間?”
盛雪:“403。”
盛輕大步往外走:“我馬上回來。”
上樓後,盛輕來到403,一抬手敲門,發現門竟然是開的。
董昌平竟然沒關門?
是知道姐要過來,故意留著門?
盛輕直接推開門進去。
屋裏主燈沒開,隻開了床頭櫃上的一盞臺燈,浴室裏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董昌平竟然在洗澡?
盛輕一臉不耐煩的走過去敲門:“快點洗完滾出來,我代我姐過來,跟你把話說清楚。”
也不知道是他沒有聽到,還是故意不吭聲。
盛輕耐著心思等了幾分鍾,浴室裏的水聲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五分鍾過去後,盛輕徹底失去了耐心:“你磨磨蹭蹭的在幹什麽,快點出來。”
依舊隻有水聲,沒有回答的聲音。
盛輕皺了眉。
這不對勁。
上前一把將浴室門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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