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司音眨眨眼:“你爸媽要是知道你和男生看電影,會怎麼樣?”
阮霧想了想,說:“我媽應該會說,發乎止乎禮,兒你注意一點,不要對男生手腳。”
季司音:“啊?”
“哈?”
“什麼?”
一連三問。
說完這一段驚天地泣鬼神的話,阮霧怡怡然離開。
兩個人是在廁所里打電話的,季司音連忙追出去。
廁所外都是人,季司音著聲音:“你該不會今晚不回家吧?”
“回家。”阮霧深吸氣,知道腦海里在想什麼,重聲音,提醒,“我才十五歲。”
“你要是十八歲你就不回家了嗎?”季司音思維發散開。
“高中畢業談的話,不回家也很正常吧?”
“……”季司音一臉呆滯,評價道,“霧霧,你看著這麼白,思想倒是黃的。”
阮霧頓了下,乾笑:“謝謝你的誇獎哈。”
沒過多久,阮母替阮霧請到假。
阮霧背著書包,拿著請假條,離開教學樓。
一個轉彎,教學樓樓梯口,陳疆冊手裡拿著條圍巾,整個人清風霽月般站在那裡。
他心不在焉地著花壇,視線無意識掃,忽然轉,看見阮霧後,眼裡笑意滌盪出來。
“來了。”
“嗯。”
阮霧踩下臺階,到他面前。
陳疆冊看見背上的書包,鼓鼓囊囊的,他問:“書包里裝了什麼?”
阮霧說:“服。”
陳疆冊:“嗯?”
阮霧說:“我總不能穿著校服和你約會吧?”
過於曖昧的話語,可經由說出來,是那樣的清白正經。他倆不像是去約會,像是約著一起寫作業的。
陳疆冊的車就停在教學樓外面。
學校放在教學樓外的石墩被人扯開,黑庫里南招搖地停在那裡。
阮霧看了陳疆冊一眼:“你能坐前面嗎?”
陳疆冊:“能倒是能,你我一聲好聽的。”
阮霧不說話,冷風細雨,襯得雙眼漉漉的,一眨一眨地盯著陳疆冊。
陳疆冊敗下陣來:“行,我坐前面。”
阮霧出得逞的笑:“謝謝哥哥。”
陳疆冊往前邁出的步子,瞬間收回。
“……你剛剛我什麼?”
“沒聽到就算了。”阮霧哪裡是任他控的人,是握不住的霧,一溜煙就鑽進車裡。
陳疆冊無可奈何地回到車上。
車裡安裝了隔板,因為阮霧要換服,陳疆冊讓司機把隔板升上去。
後排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過了三個紅綠燈,阮霧說:“換好了。”
陳疆冊把隔板降下來。
坐在他後面的位置,陳疆冊看不見穿了什麼。
“你就不能坐另一邊嗎?”他問。
“你就不能爬到後排來嗎?”也問。
陳疆冊想了下那個畫面:“我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嗎?”
太窩囊了。
也很狼狽。
他要臉。
阮霧拉著副駕駛座的椅背,臉頰著椅背,出一副人畜無害的表,眼尾卻有數不清的風月:“為什麼不能是?”
“……”
“……”
陳疆冊低嘖了聲。
忍不住。
又嘖了聲。
連嘖兩聲,阮霧忍不住笑。
回到椅子上坐好。
不到一分鐘,就看見陳疆冊不耐煩地抓了抓頭髮,而後,解開安全帶,姿勢狼狽地從前排爬到後排。由於太長,狼狽值急速上升,整個人顯得尤為窩囊。
也因此,陳疆冊坐在後排時,臉很臭。
阮霧打開書包,拿了個包裝的盒子,遞給陳疆冊。
陳疆冊垂眸:“什麼東西?”
阮霧說:“聖誕節禮。”
陳疆冊接了過來,打開,是一塊懷表。
鍍金表殼,雙開口設計,錶盤嵌了十七顆寶石。
送給十七歲的陳疆冊。
這塊表算不得多昂貴,至對陳疆冊而言是的。
他們都知道。
但陳疆冊還是妥善地把它收起來,角彎著笑:“我沒有給你準備禮。”
阮霧並不在意:“沒關係啊,我送你禮又不是想要你回禮。”
如果說之前只是對興趣,那麼當下,看著淺淺地笑著,眉眼間有著清風拂明月般的淡然。陳疆冊平生第一次,有了心的覺。
窗外雨還在下,雨水暈了世界,他們被籠罩在的霧中。
眼裡看清的,是對方臉上鮮明的悸。
電影院是在商場裡,他們在樓下餐飲區隨意找了家餐廳吃飯。
吃完飯,去到電影院。
因是周一,電影院熙攘人群里,並沒有像他們這般的高中生。
或許也有,像他們一樣,換下了校服。
陳疆冊穿著黑長款羽絨服,阮霧也是黑長款羽絨服,乍一看,像是裝。影廳里暖氣充裕,他們下外套,陳疆冊穿著黑黑長。阮霧是寬鬆圓領的黑,能出雪白的細肩,下半則是的牛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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