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天幕彷彿被鑿穿的宇宙，階梯如星辰碎片般懸浮在虛空之中。

蘇冷月素白的裾在罡風中獵獵作響，每一步踏下都震起鎏金般的道紋，臺階在足底碎裂星砂，又被無底深淵吞噬。

蘇冷月的影顯得格外渺小，一步一步向下走著，每踏出一步，彷彿有大道的律為之共鳴。

漸漸的。

伴隨著蘇冷月不斷下行。

周圍虛空中開始充斥起一粘稠飄渺的大道霧靄，其中約蘊含著濃郁的先天氣息。

越往下走。

由純粹先天之力凝聚出的臺階也越來越明亮。

依稀朦朧間。

蘇冷月甚至能夠通過翻滾的大道霧霾看到了下方的景。

不知該如何形容。

眼便是一片極為壯觀的景象。

這方地底深淵深，是一片無窮無盡，翻滾的先天之力浪。

似乎蘊含了曾經仙域諸天無數個先天種族的力量。

一縷縷織在一起，形了一個巨大無比的大道漩渦之眼。

而漩渦中心是完全不可視，只能看到一片純白的。

一縷縷翻滾的先天之力，以這顆純白為中心，不斷被捲其中。

按照先天狐族始祖的說法。

這乃是先天原初之。

匯聚了整個仙域宇宙永恆紀元以來所有先天生靈的大道烙痕。

需要以化道，化作這先天汐漣漪中的一部分。

融其中。

並徹底進到那顆核心的先天原初之深。

在這一過程中，不能迷失自我。

否則就會變這先天汐之中的一部分，甚至連所有的本源烙印都會被永遠困於其中，永世不得超生。

需要在這先天汐之中逆涌而行。

最後進先天原初之，徹底共鳴其中的先天烙印之痕，以化作時空本源道標，在融到顧寒開闢的時長河之中。

從而幫助顧寒九世歸一，完掌握自力量，甚至徹底打破自極限！

蘇冷月長長吐出口氣。

眼眸之中萬千緒被制。

害怕嗎？

或許是有點吧。

可不得不這麼做，也不得不去這麼做。

留給顧寒的時間太短太短了。

縱使打破了自極限，甚至開創了仙域諸天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壯舉。

在短短兩年多不到的時間裡。

就突破就了仙帝。

但這還是不夠。

蘇冷月抬頭了一眼遠縱橫的戰場。

顧寒渾浴。

沒有了一開始，甚至一路走來，遇到各種各樣危機的從容淡定，瀟灑自若。

此刻在生命大祭司和死亡之主等人的圍攻下，已經開始浮現出一道又一道令人心悸的裂痕。

「明明你在我眼中自始至終都是個小屁孩，為何我從鎖妖塔困后不久，一直都是你在盡心儘力的守護我？」

「明明不該這樣的，應該是我來守護你，是我來保護好你才對。」

「畢竟，只要是為了你，我也願意付出我的一切啊。」

低頭向自己的掌心，那裡正浮著顧寒當年刻下的護命符咒。

符每明滅一次，虛空中的大道威便加重三分，混沌罡風撕扯著的元神軀，三千青早已浸殷紅。

那是道傷反噬的鮮，正順著發梢滴落在虛空臺階上，綻開朵朵之花。

「還不夠......」蘇冷月咬破舌尖出最後一口，周騰起九尾天狐的虛影。

先天狐族始祖的告誡在識海回：「以飼道者，需歷九重天罰、萬道剮魂，即便功也會永困時空裂隙，所以你此去無論功與否，都是十死無生......」

忽有雷霆貫穿虛空，映出下方翻滾的先天汐。

那是由無數紀元隕落的先天生靈怨念凝聚的漩渦，白骨般的浪尖上漂浮著破碎的星骸。

漩渦中心的白吞吐著混沌初開的氣息，如同饕餮巨口等待著祭品。

「阿寒......」向遠方戰場，顧寒正被七道滅世劫貫穿膛，卻依舊怒吼著在殊死搏殺。

記憶突然回溯到鎖妖塔初見那日，渾浴的小修士明明那樣弱小不堪，卻以自己的死來換的自由。

罡風驟然狂暴，九條狐尾接連崩碎。

蘇冷月將本命魄凝劍形，生生劈開撲面而來的先天浪濤。

無數先天生靈的殘魂嘶吼著撕咬的神魂，每一次噬咬都剜去千年修為。

看見自己的仙骨在汐中寸寸剝離，如琉璃墜地般碎裂塵。

當最後一片神魂即將消逝時，終於到了白邊緣。

時空在此刻無限延展，看見無數個平行時空中的顧寒——每個時空的他都在孤獨地走向毀滅。

每一次的結局，都是那樣凄涼孤獨。

這一刻的蘇冷月想到了許多東西。

各種記憶在腦海之中顯現，如同走馬觀燈一般。

最終想到了楚薇在玄黃大世界獻祭自一切，獻祭自大帝修為和所有本源，去推開那扇虛無縹緲的迴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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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為回到一個不屬於這萬千命運糾纏的時空，去創造出一個，真正的未來。

楚薇那傢伙都敢去賭，去賭那虛無縹緲的可能。

從玄黃大世界陪伴顧寒走到仙域，難道會比楚薇差？

「這一世，換我來為你獻上一切。」笑著引燃命魂，將畢生道果化作流注先天原初之。

先天汐突然凝固，無數紀元前的先天道則在復甦，時長河自虛空奔涌而出，九盞命燈沿著的路次第點亮。

逐漸分崩離析，化作點點道，完全消失，徹底融到先天原初之深。

.......

同一時間。

正在與生命大祭司，死亡之組等人鏖戰的顧寒，突然就升起了一不好的預。

他下意識向自己的手背。

只見曾經蘇冷月在那裡留給的他的本源印記竟然在緩緩消散！

本源印記可以跟蘇冷月進行共鳴。

蘇冷月還可以通過這道特殊的印記降臨力量。

在玄黃大世界，蘇冷月沒通過這種方式助自己一臂之力，甚至讓自己化險為夷。

這也是他很大的底牌。

不過。

之後隨著他越來越強。

這道本源印記他幾乎不再使用。

最多的也就是通過這道本源印記來確認蘇冷月的狀態。

而如今，蘇冷月留下的本源印記在緩緩消散。

這隻能說明蘇冷月的狀態極其不穩定！

甚至有生命危險！

「蘇冷月發生了何事！」

「不是在你先天狐族嗎！」

顧寒微微有些失控，朝著遠的先天狐族始祖怒吼質問道。

雖然前段時間他也非常忙，但對於蘇冷月等人他還是非常關注的。

大致也知道蘇冷月等人的所在地，更知曉對方是在先天狐族。

可此刻蘇冷月的氣息突然即將消失。

這讓顧寒料定，這與先天狐族有關！

先天狐族始祖，微微一愣，頓時出一抹複雜的神。

「還是做出了這個選擇嗎？」

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的顧寒，頓時心頭咯噔一聲。

約間已經猜到了一些東西。

轟隆隆！！

但就在下一刻。

變故突起。

一磅礴浩瀚的先天浪忽然從先天狐族疆域深沖霄而起！

可在顧寒眼中。

他見先天狐族疆域升起的通天柱，那抹悉的氣息正在時空盡頭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