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倪深吸口氣。

原來。

原來念念不忘多年的溫暖是陳桉給的，他把意藏在了句號裏。

原來在不知道的時間裏，他已經了很多年。

陳桉你這個混蛋！

嗚嗚地哭，撈過手機不顧一切地往外沖，想見到他，質問他，罵他，用力地抱他，吻他。卻沒想到，開門時剛好撞上回家的男人。

陳桉帶著一酒氣，被撞得蹙了下眉，穩穩拖住腰後問：“這麽著急去哪兒。”應倪沒有出聲，在聽到細微的哽咽時，陳桉醉意頓時清醒不，他俯，看著掛了一臉的淚水問：“怎麽了？店鋪出事了？還是誰欺負你了。”

“你……”應倪哭著說：“就是你欺負我。”

陳桉今晚被陸盛之帶頭灌酒，看在是周斯楊結婚的日子，他沒有推，喝得盡興，因而完全沒注意到手機沒電，結束時才發現關機了，等看到應倪的消息，已經是淩晨。

怕太疲憊，便了司機過來接送。

“對不起。”他低聲哄，“我保證下次不會了，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回家的。”

“我不要聽你說對不起。”應倪往他上撲。

陳桉將扯遠，“喝了酒很臭的。”

應倪再次摟住他：“不要。”

陳桉沒辦法，只好托起部將人抱在上，邊往臥室走邊問原諒他好不好，應倪說不原諒，他又問不哭了行不行，應倪沒說話，越抖越兇。

等推開臥室的門，看到地上的一片狼藉後，陳桉終于知道為什麽這麽傷心了。

“都知道了？”他把放到床上。

應倪不吭聲，纏著他，去親他，陳桉也沒忍，或許是發得太濃烈，即使喝了酒，也勢不可擋。天快蒙蒙亮的時候，他們抱在一起。

“你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高一。”

“點。”

“不是某一天的事，反正比周斯楊早。”

“別說了。”應倪翻捂住他，一想到前幾天趴在他肩上說的那句‘你要是早點喜歡我就好了”，心髒就發脹般地刺疼。

陳桉笑了，“不是你要問的嗎。”

應倪撇了下，陳桉將重新攬回懷裏，兩人面對面。

忽然說。“陳桉我你。”

陳桉怔了好久，“我也你。”

“我好好你。”

“嗯。”

“我要為這個世界上最你的人。”

“好……”

陳桉看著亮晶晶的眼睛，想起酒局中途離開上周斯楊後發生的對話。

兩人客套地寒暄了幾句，周斯楊說著說著忽然笑著問：“你不覺得和應倪在一起很辛苦嗎？除了要忍的小脾氣，還要整日懷疑自己，懷疑到底喜不喜歡你，從不表達，什麽都不說。”

陳桉說：“不會。”

周斯楊點了支煙，“所以你們合適的。”他也算是明白了。

陳桉回包廂的路上一直回想，應倪的確沒有表達過類似于我喜歡你我你之類的誓言，就連老公都很從裏聽見。

不過他只是這麽想了一下，輕輕地甩了下腦袋，說不說都無所謂，時間的長河裏，在他邊就好。

應倪抱著他臉頰甜甜地笑著，親了又親。完全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話對陳桉來說意味著什麽。直到他下來埋進的頸窩，溫熱的淚水沾了的頭發。

驀地僵住，“你在哭嗎？”

陳桉很低地“嗯”了一聲。

應倪覺得不可思議，只是表達了一句意而已，怔怔地道：“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哭。”

不是第一次，終于爭取到名額在英國當換生的那年，他鼓起勇氣去往所在的學校，在聽見周斯楊描述他們的幸福生活，提到畢業後的結婚計劃後，他終于認命，覺得那些要把人瘋的幻想永遠不可能為現實。

從倫敦回劍橋的綠皮火車上，年著窗外不斷倒退的街景，著拳頭，哭得泣不聲。

那時他就知道，他原來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

到這輩子非不可，到注定孤獨終老。

應倪將他的臉掰過來，小心翼翼地用袖口幹他的眼淚，“不哭啦，老婆哄哄。”

“好，不哭。”陳桉抱。

五點多的時候，天際升起一亮，在沉沉的冬日，即將出現久違的太，他們相擁而眠。

有那麽一瞬間，陳桉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場虛幻妙的夢，沉迷其中，害怕醒來，可當在霞萬丈的清晨睜開眼，看見酣睡在懷裏的人時，又到了無比的安心。

窗外有冰冷的雪花在飄，太會照舊升起。

年的夢想變了現實，多年的等待也在布滿荊棘的道路盡頭開出了花。

別離相聚，一切都剛剛好。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