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歲安腮幫被飯菜塞得鼓囊囊的,聞言睜大眼,快咽下口中飯菜,頓時不敢吃那麼多了。
“怎麼了?崔姨。”
崔姨看穿了賀歲安的小心思,發笑道:“想吃多就吃多,我又不是嫌你吃得多,你給我那十兩子都夠普通人家吃一年了。”
賀歲安又重新端起木碗,但沒吃:“那您……”
“隨便問問。”崔姨目掃過賀歲安,皮極好,紅潤潤的,臉頰微乎,一看便知被人養得很好,哪能在這里養瘦了。
崔姨忍住想賀歲安小臉的沖,夾了幾塊鮮給:“你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的。”
其實也不重要。
“哦。”賀歲安又提起竹箸,埋頭吃飯了,吃掉崔姨夾的幾塊,很吃,無不歡。
阿宣看了一眼。
他昨天跟崔姨說他買的有一大部分是賀歲安吃了去。他就不明白了,賀歲安分明看著人小小的,怎麼這麼能吃。
賀歲安不知道阿宣如何看待自己的,吃飽喝足就拿碗去洗。
回來見屋的炭火沒多了,賀歲安又主撐傘去小村莊的老大爺那里買炭,不僅不會給崔姨添麻煩,還會幫忙做一些雜事。
小村莊并不多人,下雨天更沒什麼人出來走了,只有穿著紅的賀歲安在道上緩慢地走。
走著走著,停下來。
前方有一道靛青影。
賀歲安眨了一下眼,又眨一下眼,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可并沒有,哪怕不,也和那一道靛青影的距離逐漸短。
大雨淋漓,雨聲噼啪作響,嘩啦啦地沿著賀歲安拿的紙傘滴落,連一串串能模糊人視線的雨珠,盡管如此,還是看到了他。
前一刻鐘,送荷華到長安的大娘回到了小村莊。
但選擇先回家看看自己生病的孩子,再讓丈夫去石屋給賀歲安送荷華寫的信,賀歲安又恰好外出買炭,大娘的丈夫撲了個空。
他將信留給崔姨。
與信肩而過的賀歲安則遇上了暗隨大娘他們回小村莊的祁不硯,覺自己的心臟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卻還在砰砰砰地響。
雨水沖刷著祁不硯蒼白的面孔、飾,雷電加,白忽至,將他的臉襯得愈發明,乍看森可怖,猶如艷鬼現人間。
既極艷,又極邪。
若多看兩眼恐會陷進去。
賀歲安慫得下意識想轉就跑,連手里的傘都扔了,裾也不扶,臟便臟,只想跑快點。
像躲貓貓躲得好好的,下一秒就被人逮住了。被逮住之前,賀歲安還想垂死掙扎。
可遲了。
賀歲安才剛跑兩步,祁不硯養的蛇便沿著腳邊爬上來,膩冰冷的劃過賀歲安的腳踝,跺了跺腳也沒能甩開那條紅蛇。
紅蛇先張咬住了賀歲安左手的袖子,再甩長蛇尾到的右手,纏住后往中間拉,繞幾圈,跟繩子似的綁住了的雙手。
蛇著滲人的涼意。
賀歲安手腳僵,不了,抬眼看祁不硯所在的方向。
祁不硯一步步走來,彎腰撿起地上的紙傘,舉到賀歲安腦袋上,訥訥問:“你怎麼……”
他拿出了一只賀歲安很悉的小荷包,放到掌心里。
不自覺往自己腰間看。
小荷包確實不見了,因為小荷包里裝的十兩銀子全給崔姨,賀歲安一文錢都沒了。
去向小村莊的老大爺買炭又是可以暫以崔姨的名義賒賬的,賀歲安用不到小荷包就沒注意。
祁不硯也不解釋自己是如何找到這只小荷包的。
賀歲安低頭看了看手上的紅蛇,渾不自在,輕輕拉他角:“你能不能它松開我?”
紅蛇看向祁不硯。
他并未說話,只將沒拿傘的手到賀歲安面前。
沒猶豫地牽住了他。
紅蛇束住的是賀歲安的雙手手腕,手指還是可以自由活的,握住祁不硯的那一刻,似聽到了他掩在袖袍里的蝴蝶銀鏈響了。
祁不硯帶賀歲安去找小村莊的村長,問對方租一間房屋。在他們說話時,賀歲安一直躲在他后,雙手有蛇,怕人看見。
不過賀歲安用自己的袖子擋了下,也不是那麼容易被看見。
村長收了祁不硯的銀兩,拿過鑰匙給他,站在門口指房屋方向給他們看:“那間就是了。”
“被褥是新的,我媳婦前些日子做好放那備用的,我們還沒用上,給你們用了。”村長吸了一口草煙,回自己的屋里去。
祁不硯順著村長所指方向去,賀歲安言又止。
他們很快走到了房屋前,祁不硯松開了賀歲安,單手開鎖,等進去,又問崔姨的房屋在何,他要去將的取回來。
賀歲安說了個位置。
祁不硯離去。
想走到門口看看,手上的紅蛇勒,賀歲安不得不回原位,等了片刻,祁不硯回來了。
不用他開口,紅蛇自松開賀歲安的手,爬走。
祁不硯關上門,走到面前,拉開了賀歲安噠噠的帶,要給下掉的紅長。
賀歲安握住他的手。
說:“抱歉,是我自作主張,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生氣?”祁不硯垂眸著賀歲安被雨淋過的臉,抬起另一只手過,“我沒有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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