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公主驚道：“子尸，是劉衍所殺？”

“不知，當時下著大雨，街上沒什麼人，我們的人本想把那尸帶回來的，但忽然出現幾個人，搶先一步帶走了尸。”

那幾個人是慶王府的人，應當是聽命過來替劉衍理尸的，知墨派去的人不敢打草驚蛇，一見他們來便躲了起來，沒被發現。

落公主陷沉思。

直覺告訴，劉衍很快就會有大作，可他到底意何為。

*

是夜，祁不硯房間的燈火不斷，也燒到天亮才被吹滅。

這是賀歲安離開的第三天。

的氣息全無。

祁不硯今天沒即刻外出到塔樓，先是坐在窗臺前，拭著骨笛。這兩夜來，他手腕間不知為何接二連三地多了數道割傷。

新傷著舊疤，細細的蝴蝶銀鏈不能遮擋住這些痕跡。祁不硯歪頭看窗外的大雨，今兒的雨比前兩天的還要猛，聲響極大。

骨笛被得清亮，他別好它，手到窗戶外面。

豆大的雨水砸過祁不硯的手，有沖擊，砸到皮時略疼，可他始終沒收回手，袖袍微。

幾條蛇是凌晨歸來的，此刻皆蜷在毯子上休息，像不同的繩子。祁不硯懶散又似無意地敲了下窗臺，它們驀地醒來。

紅蛇暫無作。

黑蛇累到腦袋一歪，撞到地板上，又趕抬起。

銀蛇也累，可它沒表現出來，表現出來的模樣是神抖擻，仿佛還能繼續去替祁不硯尋人。

祁不硯平靜地注視著它們。

太平靜了。

平靜到詭異的地步。紅蛇意識到，冰涼的蛇溫度不由下降得更低；銀蛇也意識到了，下想親近主人的沖，夾起尾做蛇；

黑蛇沒意識到，見祁不硯面帶笑容，爬向他，結果卻被住了長尾，一把扔出了窗外。

祁不硯扔完蛇，像沒事發生，半趴到窗臺看雨景。

風吹過銀飾，涼意骨。

紅蛇當機立斷主爬窗出去尋人，銀蛇火速跟上它，房間的其他毒蠱也隨它們的步伐。

祁不硯安安靜靜地坐了大約一刻鐘，聽著窗外雨聲，不知在思考著何事，起推門出去，他今天要去那家店鋪取灌漿饅頭。

*

本該在昨日到長安的荷華今日才到，因為他們的那輛牛車壞了，在路上耽擱了不時間，牛車對村民來說很值錢，不能扔下走。

今早卯時才修好牛車，他們是辰時進長安的，天剛亮不久。

荷華為激送來長安的兩位村民，去買包子給他們，他們不肯收錢，只好用這種方式謝他們了，包子不貴，他們會收的。

雨天泥濘，穿著蓑的荷華很是狼狽，衫皆沾有泥。

萬萬沒想到的是，會在此見到祁不硯。此刻，他正從老板手中取走灌漿饅頭，荷華還沒反應過來，祁不硯就看見了。

荷華瓣翕，看口型是無聲地了句：“祁公子。”

祁不硯沒太大的反應。

他似好相地頷了下首。

這是祁不硯還算有禮的表現，也止步于此而已。他記憶非常好，記得荷華是風鈴鎮的人，也有一只長生蠱，活了數百年。

荷華記得賀歲安是不想祁不硯發現在哪里的，于是讓開路給他走出去。他們僅有幾面之緣罷了，偶然遇到頷首示意即可。

祁不硯越過荷華出去。

掏出些銀錢，向老板指了指想要的普通包子。

老板拿紙裝包子，還沒遞到荷華手上，卻見祁不硯毫無征兆地折了回來，他站在面前，笑：“你今天剛來到長安？”

荷華一頓，點點頭。

祁不硯一手拿灌漿饅頭，一手握骨笛，笑意不減，像不諳世事的年郎，忽問：“你有沒有見過賀歲安？我正在找呢。”

荷華心跳如擂鼓，祁不硯怎麼會突然折回來問是否見過賀歲安，又為何覺得會見過賀歲安？他們今天不過是巧合相遇罷了。

荷華故作不知地搖頭。

也不知他信不信。

為求真一點，荷華比劃著手向店鋪老板借紙筆。的包袱在店鋪外面的牛車上，帶來的紙筆也全在包袱里，一去一回拿麻煩。

荷華從店鋪老板手里拿過紙筆，向祁不硯寫問賀歲安為什麼會不在他邊等等，一般來說，不知的人都會問這些問題。

自認沒出破綻。

祁不硯一目幾行地看完荷華寫的字，眼睫微抬，還是那句：“你真的沒有見過賀歲安？”

荷華給出的答案不變。

祁不硯緒難辨地“嗯”了一聲，抬步往外走。

這時，老板遞包子給荷華，將紙筆還給他的同時接過自己買的包子，一走到外面，用牛車載來的大娘就開口說話了。

大娘的丈夫剛才想拎荷華的包袱到牛車邊上，方便待會出來拿，不小心弄掉一只小荷包，地上又滿是雨水，小荷包瞬間了。

從荷華的包袱里掉出來的東西肯定是的，大娘想撿起來。

可有人比撿得快。

大娘一抬頭，發現撿起小荷包的人是一名穿靛青衫的小公子，以為對方是好心幫忙，道謝后便想拿回來，他卻躲開了。

小公子笑問大娘，這只小荷包是從何得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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