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的人在父母面前都像個孩子,更別說賀歲安了。
嗚咽嗚咽地哭。
哭了不知道有多久,賀歲安在夢里也累到睡著。
第二天一早起來,賀歲安眼睛腫腫的,照鏡子的時候嚇了一跳,忙轉過頭問荷華自己昨晚怎麼了,是不是耍酒瘋做了些什麼。
荷華提筆寫字道:賀姑娘你沒做什麼,昨晚喝醉了也很安分,就是半夜的時候咬著被子哭了一場,你可是夢到了傷心事?
賀歲安搖了搖頭。
荷華放下筆。
時辰不早了,快巳時末了,雨雖還沒停,但荷華找到人送進長安了,是小村莊的村民,荷華拜托崔姨找的,為人信得過。
村民的孩子病了,小村莊里的大夫給孩子看完病,抓藥時發現缺了味藥,他們想冒雨進長安城買藥回來,愿意順便捎荷華一程。
今天上午,在賀歲安睡覺期間收拾好包袱了。
現在就等村民出發。
賀歲安得知此事,站起來問荷華還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荷華打了個“不用”的簡單手勢,該收拾的包袱都收拾了。
們在房里沒待一會兒,村民就過來找荷華了。
他們要出發了。
荷華立刻去寫了一段謝崔姨收留的話,請賀歲安轉達,也謝謝賀歲安,然后拎起包袱往外走,裝書的包袱太重,了手。
一共有兩個包袱,一個是裝裳等的,一個是裝書籍的。
賀歲安過去撿起。
避開荷華過來的手,知道對方不想麻煩自己,但這是件小事,幫忙拿點東西出去罷了:“沒事的,我幫你拿到外面。”
外面的雨變小了,村民站在牛車旁,穿著蓑,手里也拿了一件蓑,是借給荷華穿的。
崔姨倚在屋里往外看。
氣似好了點。
荷華不能跟們親口告別,只朝們一一頷首。賀歲安目送穿上蓑的荷華上牛車,揮了揮手:“荷華姑娘,日后有緣再見。”
牛車駛遠了,漸在雨中,賀歲安收回視線,一回頭就撞上了崔姨含有探究之意的目。
“你昨晚哭了?”
崔姨問。
賀歲安有一難為,手指絞著擺:“吵、吵到您了?”
崔姨笑:“那倒沒有,我只是見你的眼……嗯,有空拿點東西敷一下,喝醉酒就是這樣的,大哭大鬧很正常,你還算好的了。”
阿宣從后廚里出來,他剛不在,去給崔姨煎藥了,此刻端出來給崔姨喝:“崔姨,喝藥。”
崔姨皺眉喝藥。
這世上很有人會喜歡喝藥,厭惡喝藥的人倒是多了去,崔姨便是其中一個,若不是阿宣堅持讓喝藥,恐怕不會喝藥調理。
崔姨喝完藥就回房,賀歲安見沒自己的事,也回房了。
這段時間里,不能隨去,唯有老實地待著,不過時不時會幫崔姨去問村民借柴米油鹽,他們初來乍到,準備不齊全。
沒事干的時候,賀歲安趴在床上百無聊賴地撕紙折蝴蝶,折出來的紙蝴蝶都有一小堆了。
推開紙蝴蝶,走到窗邊,推開窗看外面的雨。
這場雨幾乎沒停過。
也不知祁不硯怎麼樣了,賀歲安把想說的話全寫在信里了,寫給蘇央他們的只有兩三頁紙,寫給祁不硯的足足有六頁紙。
*
雨夜郁,著冷意。
祁不硯離開塔樓回公主府,守在公主府門外的侍衛昏昏睡間見一道靛青影進來,立刻警戒,等看清來人的臉才沒拿腰刀。
而落公主在大廳負手踱步,不日將要遠嫁南涼國,可兄嫂之仇未報,如何能遠嫁他國。
不能手刃劉衍,落公主死不瞑目,不行,得想個辦法。
知墨侍奉在側,面對著大廳門口,見祁不硯從外經過,有禮地喚了一聲:“祁公子。”
落公主看出去。
祁不硯是一人回來的,不見賀歲安的影,落公主就納悶了,他們到底要辦什麼事,賀歲安晚上還不回來,在外面很危險的。
“祁公子,賀姑娘怎麼沒跟你回來的?”忍不住過問他們的事了,見祁不硯衫是的,又問,“不會是出事了吧?”
祁不硯:“不是。”
不是出事就好,落公主松口氣:“那賀姑娘去了何?”
“會回來的。”祁不硯沒正面回答落公主的問題,臉上帶淺淺的笑意,衫盡也不顯半分狼狽,反而因銀飾有幾分貴氣。
落公主覺自己有點聽不太明白:“會回來的?”
“嗯。”他道。
祁不硯本來就白,被雨淋過后著一抹不正常的白,像從間出來的鬼,好在他皮囊極盛,得住這抹白,只剩下好看了。
落公主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卻又說不出來:“好。”
祁不硯回房了。
關上門,他取出干凈的衫,再出別在腰間的骨笛放桌子,繼而解開蹀躞帶,褪下被雨淋后變得很沉的靛青衫。
年肩寬長,腰腹理分明,待褪下所有掉的衫,他又穿上新的,手腕的傷口沒經過理,又被雨水淋過,泛著白。
房間此刻很安靜,只有祁不硯穿的輕微聲響。
窗戶沒關,幾條蛇爬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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