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被風吹得晃。
他起去關掉后的窗戶,剛關掉窗戶就聽到了敲門聲,朱伯又過來給謝溫嶠送補子的膳食,還說要看著他吃完再走。
謝溫嶠有時辦公辦得太神,放在一旁的膳食涼了都沒吃,朱伯便是知道他的子才這般。
而謝溫嶠也知道他固執,暫放公務,去用膳食。
朱伯坐在謝溫嶠對面看他吃,他們雖是主仆,卻勝似親人,不講究那些禮節,常同桌而食,沒分得那麼清,也是謝溫嶠要求的。
看著謝溫嶠一口一口吃著自己做的食,朱伯很滿足。
謝溫嶠心想著事,加快吃飯速度,被朱伯訓斥一聲,又放慢速度了,他知道朱伯心疼自己。
謝溫嶠還沒來京師考中狀元前,在青州過的日子清苦。
青州段府的段老太爺惜才,親自教導過他一段時間,可當時的人都看不起寒門出的他,段老太爺的孫子還曾嘲諷、辱罵過他。
他們又是貴人多忘事的,在他功名就后,不記得這些事。
當初段老太爺的孫子段大公子因買幻蠱被抓,友人問謝溫嶠理此事是否夾帶私,相當于問他是不是還記著當年的辱。
他的回答是沒有。
謝溫嶠沒騙友人,他的心思全然放在朝廷之事上,至于過往,過去便過去了。他沒有時間,也沒有力去揪著那些事不放。
其實謝溫嶠知道自己的子不討喜,用落公主罵過他的話來說就是古板、迂腐、固執。
謝溫嶠吃飽了。
他放下碗筷道:“朱伯,您早些回去歇息吧。”
朱伯起端起放了碗筷、菜碟的托盤:“公子你也要早些歇息,別以為自己年輕就可以不分晝夜地辦差,切記要。”
“我會的。”謝溫嶠口頭應著,見朱伯出去,又回書桌前。
他提筆寫下一個人的名字。
劉衍。
有一位參加公主府晚宴的客人說看見了他擲出匕首,劉衍為什麼要殺跟他素不相識的賀歲安、祁不硯?謝溫嶠實在想不通。
即使想不通,謝溫嶠也要秉公理,那位客人卻不愿意作證,劉衍是沒什麼實權的王爺,但誰愿意出面指證王爺,招惹麻煩呢。
此案只能擱置。
謝溫嶠又出一張畫了圖騰的紙,圖騰是蔣雪晚畫的。
滅蔣家滿門的人手腕上有這種圖騰印記,圖騰不復雜,像一枚玉玦。蔣雪晚知道阿宣肯定不是幕后主使,請謝溫嶠幫忙查。
蔣雪晚剛恢復正常時問過是誰幫解蠱的,被蔣松微告知是一個崔姨的人,蔣雪晚奇怪為何突然來幫素昧平生的自己解蠱。
這世上沒無緣無故的幫助。
定是有原因的。
蔣松微又跟解釋,這個崔姨自己主說認識賀歲安,可能是賀歲安拜托崔姨過來解蠱的,
蔣雪晚總覺得不對勁。
們見面的次數不算,卻也絕不算多,尚未深發展關系,賀歲安不至于時刻記掛著的蠱,蔣雪晚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如果賀歲安要拜托人替解蠱,不應該找祁不硯?不過他之前拒絕過替解蠱,找他是不太可能,轉而找別人也說得過去。
盡管有點牽強,但蔣雪晚還是信了,因為沒有別的解釋了。
謝溫嶠也以為崔姨是賀歲安找來替蔣雪晚解蠱的人,并未派人去調查崔姨,對方是來救人,不是來害人的,總不能見人就調查。
書房,燭火靜靜燃燒。
謝溫嶠看了紙上的圖騰很久,圖騰一般象征著個人或組織。
他第一眼看到這個玉玦圖騰,腦海里浮現的是劉衍。可能是謝溫嶠每次見劉衍,對方上總佩戴著玉玦,留下來的印象太深了。
不過長安佩戴玉玦的人很多,這不能說明什麼。
謝溫嶠放下紙。
沒燈火的房外一片漆黑。
*
另一頭的賀歲安正是在一片漆黑中睜開雙眼,臉挨著祁不硯的膛,手抱他的腰,他的,衫疊,極為親昵。
賀歲安想從祁不硯懷里退出來,發現他的手也摟著的腰。
八個冰盆努力地發揮著它們的作用,祁不硯于沉睡狀態,賀歲安也差點被冷到想打噴嚏了。
輕輕地挪開他的手。
奈何祁不硯摟得很,賀歲安一時之間竟然挪不開他的手。
賀歲安急了。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唯有用點力掰下祁不硯的手。
須臾,他的手掉落在床榻上,腕間蝴蝶銀鏈晃了幾下,在夜間發出偏森的鈴鐺撞聲,幸好祁不硯并未因此醒過來。
賀歲安得以鉆出祁不硯的懷里,翻下床,穿好鞋,抬頭看了一眼他,傾過去拉下祁不硯到手肘的袖擺,遮住蝴蝶銀鏈。
祁不硯雙手垂在側,靛青擺下的雙足也微微袒著。
賀歲安打開柜,拿出裝有一把防匕首的包袱往肩上一背,又放下幾封信到枕旁邊,打開房門就徑直朝公主府的后門走去。
*
拂曉時分,天將明。
床榻上的祁不硯眼睫微,醒了,他現在是面向里面,原本應該躺著賀歲安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他坐了起來,看向房間。
房間也沒的影。
小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