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冷清的公寓里,許書意裹著厚被子睡在床上,層層汗意從皮里滲出來,映在皺的眉心上。
一場可怕的夢魘籠罩著混沌的思緒。
夢里的被困在漫天的火海中。
聲嘶力竭地掙扎,子卻沉重如灌鉛,火勢越來越大,猩紅的火星子在眼前炸,席卷著要跌進地獄。
不要……
逃出去,要逃出去……
熱浪翻滾下,的小被燒傷,異常真實的刺痛層層襲來。
“不要!”
許書意猛地驚醒,呼吸急促焦灼,被子里的燙得如同烙鐵。
四肢酸沉痛,了蜷一團的子,下意識手到了腳踝側的那道傷疤。
那場火災已經過去了七年,可留在上的傷疤至今還在。
指尖從傷疤上輕劃過,微微凸起的皮扭曲又丑陋。
早就覺不到疼了,只是每逢雨連綿的天氣,疤痕就像被螞蟻啃噬般鉆心的。
許書意深吸了口氣,用力掐住疤痕的凸起,尖銳的刺痛得清醒一瞬。
又發燒了。
癥狀比之前還要嚴重許多,想起,被子上就像了一塊巨石,渾的力氣都被,彈不得。
口又悶又痛,像是一只大手正扼著的管,掐斷的呼吸,想索的命。
許書意燒得混混沌沌,絕地再次閉上了眼睛。
房間里靜得詭異,除了凌的呼吸聲,再也沒有一聲音。
閉的空間,黑暗如同一張編織得不風的大網籠罩著。
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久,一道巨大的撞擊聲劃開了死水般的靜謐。
有人破門而。
黑暗籠罩的眼前,乍然一亮。
許書意費力地掀開眼皮,一凜冽的寒意朝襲來。
眼前的畫面模糊不清,一層層圈下,似有一道悉高大的拔影往的方向近。
凌厲的腳步聲踩在靜謐的夜里,聲聲耳。
這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近……
下一秒,鼻息間傳來淡淡木質調的冷香,一只帶著涼意的大掌用力掐住了的肩膀,沉重的子懸空,涼爽的冷空氣涌到皮上,拂去了滿的燥熱。
許書意下意識地抓住了那只手,干燥帶著溫潤的涼意,一點點平混沌的思緒。
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
即便真的是夢,也好過于一個人絕地躺在床上等死。
一道幽沉的聲音忽的在頭頂落下,驀地將從虛幻中拉扯出來——
“許書意,你作死是不是?”
許書意長睫一,用力將眼眸睜大了些,隔著影影綽綽的線,陸承胤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逐漸浮現在眼前。
男人周氣息極冷,看的眼神更是如寒冬里的冰水般,又冷又沉。
對上他冰冷眸子的剎那,許書意心頭一沉,整個人清醒不。
肩頭傳來的掐痛,提醒這不是在做夢。
陸承胤臉更沉,手在許書意額頭上輕了下,灼灼的溫度燙得他手心一熱:“我看你真是瘋了。”
許書意沒來得及發出聲音,掐在肩頭的力道驀然松懈,子一,再次倒在床上。
陸承胤沉著臉拿出手機,轉走到窗邊便開始撥打電話:“陳醫生,你現在來一趟西林公寓,定位發你手機上,盡快。”
掛斷電話,他重新折返許書意床前,居高臨下睨著。
許書意額頭一片濡,幾縷碎發糟糟地垂落在側臉上,冷調的燈照著的臉上,雪一樣的冷白。
見人虛弱這樣還死撐著,陸承胤心里莫名涌一惱意,語氣冷得能結冰:“許書意,你還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
“上午還在醫院好好待著,下午扭頭就跑回家來,要不是查房的護士給我打電話說你跑了,你今天就算是燒死在這也不會有人管你!”
許書意默默聽著,沒力氣跟他辯解。
陸承胤畔劃過一譏諷:“真會作死,你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是不是?”
一聲聲難聽的譏諷落在許書意耳邊,心頭哽得厲害,泛紅的雙眸冷不丁朝男人看過去。
陸承胤冷笑道:“怎麼,你還不服?”
許書意索閉上了雙眸。
已經夠難了,不想心里再到陸承胤的摧殘。
兩人都沒再說話,本就閉的房間更加抑。
半小時后,陳醫生行匆匆地趕來,一見到陸承胤,眼睛便在他上上下打量起來。
“陸總,您怎麼了,哪里不舒服?”
“不是我。”陸承胤隨意倚在門邊,冷的下頜朝著床上的許書意略微一抬,“高燒不退,又不愿意打針,你想辦法把人治好。”
陳醫生是陸家的私人醫生,聞言立即給許書意做了檢查。
量完溫后,陳醫生看著溫度計上的數字,皺眉道:“夫人已經燒到四十度了,吃藥見效太慢,必須要打退燒針。”
陸承胤眉宇間涌上幾分不耐,直接替許書意做了決定:“那就打。”
陳醫生拿著針走近的時候,許書意的子還是不可控制地抖了抖。
別過頭,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反正已經燒得渾酸痛,也不在乎打針這一點痛了。
陳醫生打完針后,據許書意的癥狀拿了好幾盒藥出來,遞到陸承胤手中:“陸總,這是退燒藥,消炎藥,還有針對肺部染方面的藥。”
“夫人現在的癥狀很嚴重,藥不能停下,您一定要按時督促。”
陸承胤接過一大堆藥,隨手扔在了桌面,頭向下出一道敷衍聲:“知道了,你先去外面等著吧。”
陳醫生離開房間,許書意的點滴才打了一小半。
陸承胤搬來一把椅子坐在床前,垂眸一掃,正好看見許書意打針的那只手凸起個瘀青的腫塊,唯一一塊好又重新扎了針頭。
他眸一沉:“你手怎麼又弄這樣了?”
許書意指尖輕微了下,啞聲道:“在醫院不小心到了。”
陸承胤面上的寒意深重幾分,只冷冷吐出幾個字:“自作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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