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初?”
向景恒看到向初,腦袋“嗡”的一聲,父子倆的臉一樣白。
“這孩子怎麼醒了?”宋丞低聲說了句。
可見剛才的談論,都被他聽到了。
唉,紙包不住火啊。
喻研渾僵地坐在沙發上,一直為怎麼告訴向初他的世真相而犯難,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被他聽到。
邵慕言在心里輕嘆一口氣,握了握喻研的手,讓平靜下來。
事發生了,總要想辦法去面對。
向景恒起朝向初走過去,捧住兒子繃的臉,喚著他,“兒子,兒子……小初!”
向初將咬得發白,眼睛紅紅地看著向景恒。
“爸爸,為什麼說我不是媽媽的孩子?我的媽媽怎麼會為梅阿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向初說著說著,就嚇得哭了起來。
向景恒抱向初,臉上是說不出的心疼,他和兒子一樣,聽著這些匪夷所思的真相,只覺得天都塌了。
父子倆就這樣抱著哭了好久。
直到,向初哭累了,臉從向景恒肩窩抬起來,看了一眼喻研。
對上紅紅的眼睛,委屈地癟了癟。
好不容易他和媽媽的關系修復了,卻又被告知,他們并非親母子。
誰承得了這樣的打擊啊?
向初難壞了。
他親的媽媽,變了哥哥的媽媽。
那他媽媽呢?
為什麼忽然之間,他的媽媽就換了人?
喻研看到這樣的向初,心里也泛起巨大波瀾,難以平靜。
向初是梅楠和向景恒的孩子,卻的的確確是親手抱著養到三歲,又親眼看著長大的。
小時候對的依賴,漸漸長大后對的排斥和疏遠,再到后來兩個人關系的修復……如今想來,竟如同過了小半輩子那麼久。
這期間,在心碎了補補了又碎的過程中,學習著如何放下,如何做好一個母親。
這門功課剛學的有點像樣,老天爺忽然又給換了一個兒子。
命運吶,捉弄起人來的時候總是不打招呼。
喻研站起來,朝向初走過去。
向初眼睜睜看著喻研朝自己走過來,一顆心撲通撲通歡騰地跳著,“媽媽……”
他地了一聲,像只被棄的小狗子。
喻研眼眶發熱,心口一疼。
“來,媽媽抱抱。”
喻研朝向初出雙手,向初毫不猶豫地從向景恒的懷里掙,撲進了喻研懷里,像小嬰孩似的抱住喻研,哇的一聲哭。
向景恒:“……”
喻研托著向初的屁,抱著他往里走。
“你們聊,我哄哄孩子。”
向景恒看著趴在喻研懷里噎連連的兒子,撇了撇。
他也需要安啊。
“向總。”
邵慕言適時了他一聲,試探地問道:“要不你也去洗手間哭會兒?沒事兒,不著急。”
向景恒紅著眼瞪了邵慕言一下。
“你們接著說。”
向景恒著脊背,一副不可憐不服輸的模樣,坐回沙發上,“說吧,我撐得住。”
最壞的結果已經知道了,不是嗎?
—
“擤擤鼻涕。”喻研用紙巾住了向初的鼻子。
“……”向初擤了半天,鼻子都紅紅的。
喻研將紙巾扔進垃圾桶,笑著揶揄道:“這大鼻涕,真鼻涕蟲了。”
向初皺了皺鼻子,方才蒼白的臉總算添了兩坨紅暈。
“還要抱嗎?”
向初仰頭,對上喻研溫的眼神,頭一磕,又撲進了的懷里。
喻研他的腦袋。
向初靠在喻研上,著并未消失的溫暖,悄悄抬起頭,再一次到喻研盛滿意的眼神,忍不住喚道:“媽媽……”
“哎。”
喻研應了一聲,他的頭,說了句:“小初,只要你想,你就永遠是我兒子。”
向初看著,鼻頭一酸,又落下兩行淚來。
“可是,我不是你生的,對嗎?”
喻研:“嗯。你是梅楠生的,在緣關系上,確實才是你的親生母親。”
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
“不過,我既然做了這麼多年你的母親,說明我們就是有這場母子緣分。”
喻研幫他眼淚,笑著對他說:“你多一個母親,就相當于多一個人你,多好的事,不用傷心。”
向初眨眨眼睛,“那我,以后還能你媽媽?”
“當然。為什麼不能?”
向初癟了下,“你是邵昀的媽媽,以后你和哥哥才是最親的,和我就不是了。”
喻研被他吃醋的語氣逗得笑了笑。
“你哥哥呀,還不愿意喊我媽媽呢。”
向初抬起一雙淚眼:“啊?”
注意力一下子被轉移,向初出小胖手自己抹了把眼淚。
“哥哥為什麼不愿意啊?”
喻研又了一張紙巾給向初鼻涕。
“他過不去心里那關,一方面知道我和他爸爸不是故意丟下他的,一方面就是難以接我們忽然之間了他的親生父母。這就和,你一時之間無法接梅楠變了你媽媽一樣。不過沒關系,這些都不是你們的錯,能接或者不能接,都不影響我們繼續你們。”
喻研這樣對向初講,何嘗不是用另一種方式告訴自己:不著急,慢慢來。
時間是最好的傷藥,因為一切都會過去。
—
喻研陪了向初很久,直到再將他哄睡過去。
已是深夜。
門沒有關嚴,邵慕言敲了兩下門,就看到躺在客房床上的喻研,正在輕輕拍著向初。
“睡了?”邵慕言小聲問。
喻研點頭:“嗯。”
支起子,打了個哈欠:“都快把我自己哄睡著了。”
邵慕言看著憊懶的模樣,走過去將打橫抱了起來,嚇了喻研一跳,下意識勾住了他的脖頸。
“走吧,咱們回家,我哄你睡。”
“……”
向景恒站在門口,一副“沒眼看”的模樣,角繃得直直的。
邵慕言是故意的!
這擺明了上門挑釁,來給他上眼藥!
喻研剛要從邵慕言懷里下來,就聽見門口的咳嗽聲。
“打擾了。”
向景恒象征地屈指點了下門,目掠過邵慕言,直勾勾地盯向喻研。
“喻研,我想和你單獨聊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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