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景恒在沙發上呆坐良久，只覺得大腦已經宕機了。

不然他怎麼會聽不懂喻研在說什麼。

向初……怎麼可能忽然變梅楠生的？

可是，他不是已經閃過這個念頭了嗎。

向景恒在這邊愣著，喻研也沒第一時間管他，跟邵慕言一起把那幾張照片都發給了南頌，梅楠既已深虎，說明他們的第一步計劃已然功。

只是，付出了相當慘烈的代價。

發照片的時候，饒是喻研表現得再冷靜，手還是冰涼，發著。

“我來。”邵慕言適時握住喻研的手，跟南頌那邊流著。

南頌當著向景恒的面侵了他的電腦系統，在鏡頭前不太好意思地對向景恒道：“向總，事急從權，冒犯了。照片給我們，至于芯片，就給你了。”

向景恒驀地抬頭。

那邊說完話，就掛掉了視頻通訊。

電腦系統也恢復了正常。

向景恒的臉卻在收到那幾張照片后就沒有正常過。

“你平靜下來了嗎？”

喻研看著向景恒煞白的臉，輕嘆一口氣，了邵慕言，讓他倒了杯水遞給他。

向景恒接過水，一飲而盡。

他著杯子，眼角通紅地看著對面幾個人，聲音沙啞：“事到如今，你們已經沒有必要再瞞我什麼了。關于梅楠的、向初的，還有……你的一切，都告訴我吧。”

最后半句，向景恒是看著喻研說的。

喻研也不打算再瞞什麼。

“我長話短說。”

喻研看邵慕言一眼，“掉的，你來補充。”

邵慕言點頭：“好。”

向景恒看著坐在一起，默契十足的兩個人，心里已經沒了任何念想。

甚至連多余的緒都沒有了。

現在的他，只想搞清楚事真相！

“這件事還要從六年前說起，”喻研一頓，“快七年了。”

看向向景恒，“你還記得，當年出事的地方，在東隆大酒店吧。”

向景恒覺心臟被人重重一。

喻研說的，是他們第一次發生關系的地方。

“當然記得。”

向景恒說完，眉心倏然一，“你別告訴我，那天晚上的人，不是你？”

“當然不是我。”

喻研凜眉：“如果是我，向初怎麼會變梅楠的孩子。”

是不是傻？

向景恒：“……”

他無語一瞬，甕聲甕氣道：“你接著說。”

“那天晚上，是我和梅楠畢業季的散伙飯，我被人灌了不酒，喝醉了。酒里被下了東西，是梅楠干的。”

喻研聲音還算平靜，著一冷氣，“那天同樣被下了藥的，除了我，還有你。”

又看向邵慕言，邵慕言補充：“還有我。”

“……”

華之道和宋丞在旁邊充當觀眾，聽到這都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真是一網打盡。

“梅楠的份，你已經知道了。”

喻研看了一眼被向景恒一團的紙條，“是梅爹的親生兒，看模樣也看得出來。以下都是我們的猜測，你聽聽就好。”

向景恒默不作聲地聽著喻研的講述。

明明，他算是和梅楠一起長，和一同長大的，甚至變臉的過程都在他的眼皮底下，可喻研講述的梅楠，依舊有很多不為他知道的一面。

他知道梅楠自小家境不好，不然母親不會到向家來做幫傭。

可他卻不知道，梅嬸來向家做幫傭不僅是為了掙錢，還為了盜取向氏科技的研發機……現在想來，向氏科技先前的幾次技危機，竟都和梅嬸有關。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他知道梅楠的父親在高中畢業那年去世了，據說是溺水亡，但向景恒聽家里的傭人說過一些閑話，說梅嬸找的那個男人不是東西，不僅打老婆，還打孩子。

他不知道，那個男人本不是梅楠的親爹，只是一個傀儡，一個幌子。

他更不知道，那人溺水亡也并非意外，而是被人所殺。

還有，很多很多的。

“那天晚上，咱們四個都在東隆酒店，梅楠親自導了一出戲。”

喻研接著說：“我和言叔叔被送進了一個房間，而，進了你的房間。”

向景恒瞳孔驟然一。

“我想，你沒有再和梅楠上過床。”

喻研直視向景恒的眼眸，說的很直白，“但凡我們四個人，有其中兩個人再上一次床，都會提早暴當年的真相，不會拖到現在這麼久。”

向景恒心臟一，手住膝蓋。

他聽懂了喻研的言下之意，看著和邵慕言，結哽。

“所以，你們是……發生過關系后，發現的這個？”

華之道和宋丞也好奇地看向他們。

“不是。”

喻研和邵慕言同時搖頭。

邵慕言說：“在此之前，我們就察覺到了。你還記得在梅蘇里的時候，蘇大夫說的那些話嗎？”

向景恒點頭：“記得。”

那次回來后他也琢磨了很久，只是他沒發現什麼不對勁。

邵慕言問：“從梅蘇里回來后，你是不是又去鑒定中心驗過你和向初的DNA？”

向景恒下意識瞟了一眼喻研，神閃過一不自然。

可現在，得知向初并非喻研所生后，也沒什麼好別扭的了。

“你們也驗過。”他說。

“是。”

邵慕言點頭，“我驗了我和邵昀的，發現我們是親生父子關系。”

饒是已經知道了這一事實，向景恒眼睫還是一。

“我和你一樣，都沒想過驗喻研的。”邵慕言朝喻研看去。

向景恒猛地一怔。

是啊，他驗過那麼多次自己和向初的，為什麼唯獨沒有想到把向初和喻研的驗一驗？

只是誰又能想到，孩子會不是媽媽親生的呢？

“所以，”向景恒看向他們，“你們驗過喻研和邵昀的了？”

“對。”

一錘定音。

向景恒靠在沙發背上，表怔然。

事實勝于雄辯，在科學面前，一切懷疑都了定理。

“兩個孩子，是梅楠換的？”

向景恒眼角又紅了。

“是。”喻研眼睛也紅了，即便已經接的事實，談起來還是難以抑制的心痛。

“孩子一出生，就被梅楠給換了。我一醒來，邵昀就變了向初。”

喻研渾發寒，“我了向初的媽媽，而邵昀，被扔到了福利院。”

啪！

手機掉在了地板上。

眾人紛紛扭頭，就見向初赤著腳站在拐角，臉煞白地看著他們。

“你們說，我是誰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