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從頭到尾都不是一路人，以后請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寧瑾的眼里，多了些那晚重逢時，眼底沒有的東西。

在寧姝的眼里，他也曾見過這種東西。

沈亦行最討厭這種眼神。

仿佛是要向他證明，有的東西，們有，而他沒有。

豈不是笑話。

“在我面前裝腔作勢。”他表沉下來，“你以為你現在和我撇清關系，就能否認你過去做的事嗎？”

“再說了，瑾兒，承認自己跟我是同類，又不是什麼壞事。”

沈亦行近寧瑾，手臂突然攬住后腰，將人往懷里帶。

“跟了我，沒有你得不到的東西。”

“別我。”

冷冷地盯著他，比剛才還要堅定。

他不慌不忙地將從懷里放開，手將散落在耳邊的發理到耳后，作輕，仿佛在對待一件珍寶。

眼里的狠，也不知不覺間掩藏下來。

取而代之的，又是平日懶散的漫不經心。

突如其來的溫，沒有讓寧瑾放松警惕，心反而提得更高。

想起一句老話。

不怕真小人，只怕偽君子。

用在沈亦行上，再合適不過。

“你們母三人，這些年過得并不算太好，是嗎？”

寧瑾抬眼，沈亦行臉上充滿戲謔。

本不是詢問，是想找證實，確認過得不好。

“請不要隨意評價別人的生活。”寧瑾冷冷地說道。

“我可不是在評價。”沈亦行了個懶腰，手自然地搭上寧瑾的肩，“瑾兒，我是在替你鳴不平呢。”

“？”

皺起眉，側臉對上他充滿深意的笑。

搭在自己的肩上手，看似無意，實則用了不力道。

想掙都無法彈。

沈亦行：“憑什麼打工的是你，去漢城最好的學校的卻是寧姝呢？”

眼神閃爍，“是我自己的選擇。”

“選擇也分主和被迫，你為什麼作出這樣的選擇，你自己比我清楚。”

“沈亦行，你到底有完沒完？”

寧瑾終于不了，眼里也起了嗔怒。

“我做什麼選擇，去哪里上學，去哪里打工，都是我自己的事。宋子衿管不了我，寧姝也管不了我，更是和你一錢關系都沒有。你有什麼資格在這里指指點點？”

“你包里有很多心理學相關的書。”

沈亦行風輕云淡地說道。

寧瑾卻是眸底一震，抓過扔在沙發上的書包，拔跑向包間外。

剛到門口，一道人影下。

昏暗線里，沈亦行似笑非笑的臉卻格外清晰。

“想當心理醫生？”

“隨便看看而已。”

“青連醫院的神科在全國都是數一數二的水平，如果想往這方面發展，青連是你最好的選擇。”

低垂的眉眼微，再度抬起頭，充滿防備和警惕地盯著他。

但眼里，卻多了閃爍的芒。

是對理想的。

人很復雜，譬如寧瑾對寧姝的，又又恨，又心疼又不滿。

人也是很簡單的，譬如寧瑾心里的夢，從沒變過。

很小的時候，就喜歡觀察人類。

不說話，但心思很細膩敏，總是因為別人微小的行為，或是不經意的某句話想很多。

和人打道，對而言，實在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既不擅長，也很疲憊。

但眼明心細的，卻總能想到他人所想。

漸漸的，學著把話都藏心里，默不作聲地觀察別人的一舉一，分析他們的行為，預測他們的未來。

雖然沒什麼大用，卻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一個人的時候，觀察著周圍人的言行舉止，總能讓到充實和滿足。

尤其是小時候在沈家，遠遠地看著沈亦言的時候。

看他稚的，但好看致的側臉。

看他冷冰冰的神，偶爾出的屬于小孩子的，干凈，和純凈。

有一次跟著寧姝到沈亦言住的小區，寧姝臉上揚著一如既往的燦爛笑意，大大咧咧地圍著沈亦言，嘰嘰喳喳個不停。

沈亦言則是一直板著臉，連笑都不愿施舍。

那時的寧瑾還小，并不能很快就辨別出一個人真正的想法，所以看著沈亦言的冷臉，以為，沈亦言真的對寧姝不耐煩。

那時的，對喜歡這種，也沒有概念。

只是在看沈亦言對寧姝冷眼時，會覺得有那麼一點的開心。

可是這種開心，很快就碎了。

在看見朱函星對寧姝手時，沈亦言冷淡的眼，頓時浮起前所未有的憎意，甚至都來不及看清，就已經撲上去和朱函星扭打在一起。

雖然只是小孩子互毆，但那一刻，看著沈亦言紅了眼的模樣，寧瑾猛然生出一種直覺——沈亦言可以為了寧姝，豁出命來。

“跟了我，青連醫院神科還怕沒有你的位置嗎？瑾兒。”

沈亦行的話，將寧瑾拉回現實。

說不心，當然是假。

能去青連醫院神科，不僅僅只是得到一份工作，它更代表著，在這個職業領域里，將會存在無限可能。

但——

“沈亦行，對你來說，青連醫院只是你拉攏人的工嗎？”

寧瑾平靜地問道。

沈亦行眼底的笑，緩緩地沉下去。

寧瑾不解地看著他，“我沒記錯的話，青連醫院不是連阿姨和沈叔叔共同立的嗎？特別是連阿姨，以前在沈家的時候，我就記得經常因為醫院的事很回家，對青連付出的心，可以說不比任何人。”

“青連雖然是私立醫院，但醫院都是救死扶傷的地方，更何況，青連醫院能走到今天這般全國聞名的地位，背后背負著多人的希和努力，尤其是你母親連佩，付出了多心，你難道不知道嗎？”

“現在僅僅是為了一己之私，或者更準確一點，我甚至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麼，你便可以隨隨便便說出這種走后門的話，你難道真的就如此不辨是非？”

寧瑾頓了頓，又說：

“還是說，那晚你表現出來的難過，都是假的？”

那個雨夜，寧瑾一直沒忘。

沈亦行眼底的痛，是從未看過的緒。

那樣難過的表，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寧瑾甚至無法相信，那是會出現在沈亦言臉上的表。

沈亦行垂著頭，眼睛覆蓋在影中，但上的氣息很沉。

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