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宇很嚴,怎麼問都不再多說一個字。
宋瑾估著多半是沈亦言以前的傷,一向對八卦不興趣,便也沒多問。
兩人到沈亦言的別墅后,沈亦言似乎已經睡過去了,便合力把人扛進屋里。
接近一米九的大男人,又睡得死,宋瑾扛在上腰都快斷了,忍不住抱怨道:“張助理,你家沈總可真沉。”
張宇倒像是一點力都沒有,神正常地問:“有嗎?”
他覺得還輕松的。
宋瑾把人扔在沙發上,叉腰了口氣,正打算離開,張宇已經率先走到門口,微笑著說:“宋醫生,沈總就麻煩你了。”
張宇快腳快,說完就一溜煙沒影了。
宋瑾嘆了口氣,低眼掃過躺在沙發上的沈亦言,一條長搭在上面,另一條掉在地上,人仰面躺著,呼吸平穩,沒有醒的跡象。
宋瑾去樓上拿了條毯下來,蓋在沈亦言上,指尖到他肩膀時,手被猛然抓住。
宋瑾一愣,對上沈亦言的眼睛。
他黑眸明亮,完全不像是喝醉酒的人。
宋瑾擰眉,“你沒喝醉?”
沈亦言抓著的手,把人拉到自己跟前,半撐著靠在沙發上,淡淡道:“那點酒,喝不倒我。”
說完,目又定在上,角翹了翹,“你關心我。”
宋瑾沒應,掃過他因酒發紅的臉龐,撥開搭在自己腰間的手,站起。
沈亦言抓著角,也沒看,但就是不放手。
宋瑾低眉,淡聲道:“我去煮蜂水,不走。”
他這才緩緩松開五指。
宋瑾進到廚房,從冰箱里找了些雪梨和蘋果,切好后和蜂一起倒進鍋里。
沈亦言家的廚房簡單干凈,廚和碗都不多,一看就是常年獨自生活,還偶爾會下廚。
這讓宋瑾對他的印象又獨特了些。
以為是十指不沾春水的貴公子,沒想到還接地氣,連生活瑣事都親力親為。
等蜂水煮開的時間,宋瑾突然意識到,自己那顆一直懸著的心,不知何時放了下來。
往客廳去,沈亦言靠在沙發上,背對著,正打著電話。
聽容,似乎是生意上的事。
宋瑾把煮好的蜂水盛了一杯端給他。
沈亦言還在打電話,端著杯子的蔥白手指闖視線,他輕挑眉,跟那邊說了句掛了。
沈亦言這杯水喝得特別慢,半個小時過去了,還剩半杯。
“宋醫生,水冷了。”
宋瑾看了眼時間,凌晨了,又瞥了眼沈亦言紅著眼酒還沒完全消散的模樣,淡聲道:“我再給你倒杯熱水。”
從鍋里又盛了一勺倒進水杯,回過的時候,被闖進來的沈亦言掐住腰。
他從手里拿過杯子,放在一邊的灶臺上,然后把整個人抱懷里,下抵在肩膀。
“宋醫生,你男朋友會不會生氣你這麼晚不回家。”
宋瑾手垂在側,淡淡道:“那你還不趕放開我。”
沈亦言摟得更了。
“你為了他,連命都可以不要嗎?”他突然問道。
宋瑾愣了下,才想起是在餐廳時,對白野“以死相”的事。
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沈亦言,和白野既然已經達約定,沒道理這邊單方面地輕易打破。
可腦中,又出現沈亦言冷冷看著的樣子。
宋瑾當時覺得,沈亦言的目中不止是寒意,還有一種無法讀出的忍。
“如果你真的那麼喜歡他。”沈亦言頓了頓,語氣里似有些無奈,“也要珍惜自己,不要為了任何人不顧自己生命。”
他直起,后退兩步,靠在廚房門邊微笑著看著。
宋瑾腔在一瞬間,像被泡沫填滿,不斷地騰升充盈,滿整顆心。
怔在原地,看著此刻的沈亦言,好像回到第一次見他的時候。
那晚他抱著上車,雖然被挑逗,可眼底克制明顯,眉宇都是溫,和傳聞中溫潤如玉的形象幾乎一模一樣。
大概就是在那一瞬間,對他卸下防備,才將整個人送了上去。
“我有點累了。”沈亦言提步走出廚房,在樓梯口側眼看著,“你陪我吧。”
宋瑾抿了抿,跟著他上樓。
雖說是陪,但沈亦言這晚格外老實,沖了個澡之后便把摟進懷里,閉著眼睡去。
他上有酒的味道,和沐浴的清香混雜在一起,幾乎灌滿宋瑾全。
半夜的時候,宋瑾被燙醒了。
只覺得周空氣都在冒熱氣,忽然意識到自己是被沈亦言抱著的。
宋瑾心里一個咯噔,抬手在沈亦言額頭。
好燙。
睡意全無,立刻搖了搖沈亦言,對方悶哼了一聲,整個人蜷在一起,張開雙臂想把抱得更。
像在尋求安全的小孩。
宋瑾輕推開沈亦言,打開燈,才看清他的模樣。
他雙目閉著,黑發散,幾縷劉海搭在額頭,臉蒼白得厲害。
宋瑾仔細一看,發現沈亦言的手,一直捂在胃部。
立刻想起張宇在車上說的,沈亦言兩年前喝酒到胃出的事。
宋瑾直接的救護車。
等救護車的間隙,找了支溫計,一測溫度。
39.3,高燒。
宋瑾臉也白了白。
沈亦言被送到了青連醫院,他本就是醫院東,醫院但凡有名有號的醫生,沒一個不認識他的。
他們見沈亦言被推進急救室,一個個地心都提起來,立刻召開急會議,采取最高級別的治療。
宋瑾是神科醫生,本以為不用參與其中。
一道頎長影突然出現在眼前。
抬起頭,對上穿著白大褂,臉冰冷的明森。
明森脾氣本來就差,一檢查沈亦言又是胃出又是高燒,氣得整個人都森森的,連護士們上前說話,都小心翼翼的。
宋瑾掃過他口夾著的外科明森的名牌,問:“他怎麼樣了?”
明森冷哼一聲:“沒死。”
宋瑾知道明森和沈亦言是好兄弟,聽他還能說這種話,也算是變相地報了平安。
但明森依舊沒給什麼好臉,冷冷道:“宋瑾,你也是醫生,怎麼能讓一個有神疾病的人喝這麼多酒!更何況他以前還胃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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