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輕哼：“你自己知道就好，若非你引狼室，助紂為，哪里有今日的事？就連皇上都差點遭遇了毒手。若非是那個趙斌替皇上擋了一劍，興許你都見不到皇上了。”

謝靈羽的哭聲戛然而止：“你說，趙斌替皇上擋了一劍？”

“不錯，趙斌原本是挾持了皇上，想迫使寫意就范的。誰知道他邊一個頭目想要同歸于盡，刺殺皇上的時候，趙斌用胳膊擋了一劍。”

謝靈羽適才無論如何也捕捉不到的那束，重新從腦海之中劃過，這一次，十分真切。

愣怔了良久，抬起臉來：“母后，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是肖王他以宛欣作為人質要挾我，我不得不答應的。我愿意，當著西營將士的面，揭發肖王的謀，平息這場戰。”

太皇太后有些意外，沒想到謝靈羽前后態度轉變這麼快。

“你真的知錯了？”

“肖王害死宛欣，我跟他不共戴天，恨不能手刃他，食寢皮，為宛欣報仇！”

太皇太后輕嘆一口氣：“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三軍將士為了你自相殘殺，死傷無數。假如你真能搖叛軍軍心，令西營兵將倒戈相向，不費兵卒平息這場戰，倒是可以將功贖罪。”

謝靈羽將目轉向小皇帝：“皇上，陪著母后一同，前往城門，平戰，擒叛黨，除肖王，固河山！”

殘似。

染紅了西城門。

攻城戰依舊慘烈。

肖王明白，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今日若是再攻不下都城，明日宮錦行的大軍一到，自己更沒有勝算的把握。

雖說守城容易攻城難，可是以寡敵眾，這場仗宮錦行打得仍舊吃力。

尤其是肖王還是有備而來，攻城的大型弩使虎衛軍也有很大傷亡。

大家堅守城池，已經全都疲憊不堪。

謝靈羽領著小皇帝，一步一步踏上城墻的臺階，立于城墻之上。

“太后駕到！皇上駕到！”

“宇文將軍！哀家在此，還不住手！”謝靈羽大聲呵斥！

廝殺聲漸歇。

驃騎將軍宇文彪下令停止了攻城。

肖王不悅呵斥：“誰讓你們擅自停下的？”

“肖王！”謝靈羽冷冷地盯著肖王：“你挾持哀家，假傳懿旨，宮謀反，發起這場戰爭，造眾多將士傷亡，你可知罪？”

肖王仰臉：“太后娘娘這是被宮錦行脅迫了吧？所以言不由衷。難道你忘記了，本王曾經與你說過的話？”

謝靈羽挲著小皇帝的腦袋：“宛欣已經死在了你們的人手里，你還想用宛欣的命要挾哀家嗎？哀家今日來，就是來揭穿你的真面目的。”

肖王輕哼：“看來你是要孤注一擲了，就連侯府人的命也不管不顧了。”

“假如讓你謀得逞，得以攝政，為了掩藏皇上的真實世，相信你也絕對不會讓我的父親與弟弟活下來吧？”

眾人一驚，皆不明所以，齊刷刷地向謝靈羽。

肖王面上一僵：“你可想好了？開弓沒有回頭箭！”

謝靈羽冷笑：“還有什麼好猶豫的，你傷害了我兒，我就要讓你承同樣的痛苦！”

這話一句比一句勁，大家全都目瞪口呆。

肖王的面都變了，很難看：“你想要做什麼？”

謝靈羽的笑更加的冷，雖說角勾起，洋溢著歡快的弧度，但是誰都能看得出來，笑容里的痛苦與冷意，甚至還有殺氣。

還是緩緩挲著小皇帝的頭，很溫。同時也低垂了眸子，慈藹地著小皇帝。

“自然是債償，一命抵一命。”

肖王的拳頭握了又松開，然后重新握。

他試著與謝靈羽談判：“這是你我之間的恩怨，等我攻都城，再與你解釋。你應當是知道的，這世上沒有第二個人比我更忠于皇上，更愿意效忠于太后娘娘。”

“已經晚了，”謝靈羽冷冷地笑：“都怪我明白過來太晚，害死了我的欣兒。我也要揭穿你的野心，讓你的謀劃空，為此后悔一輩子！”

肖王迫不及待，不給繼續說下去的機會：“眾將士聽我號令，給我箭！”

將士們一愣：“王爺，那是皇上和太后娘娘！”

“這個太后和皇上是假的，是宮錦行找人用易容假扮，前來挑撥離間，蠱軍心的。真正的太后娘娘如今還被囚在宮里。強弓呢，給我！”

攻城士兵里也有肖王私兵，立即彎弓搭箭，毫不猶豫地向著謝靈羽與小皇帝疾而至。

宮錦行自然不能袖手不管：“保護皇上！”

士兵們上前，持劍磕飛流矢，以盾牌掩護，勸說謝靈羽帶著小皇帝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謝靈羽毫不畏懼，朗聲道：“肖王，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要殺人滅口嗎？真是心狠手辣，就連皇上的命都不顧了？”

低垂下眸子，聲哄懷里的小皇帝：“瞧，城墻下面有好多好玩的，你站得高一些就能瞧得到了。”

小皇帝畏懼地摟了：“不要，母后，兒臣害怕！”

謝靈羽充耳不聞，雙手扶著小皇帝的腰，堅持讓他站到城墻高。

“太后！”

宮錦行突然出聲：“放過這個孩子，他是無辜的。”

謝靈羽扭過臉：“他是無辜的？那我欣兒死得不冤嗎？”

“你舍得下手嗎？他是你一手養大的，你喂他一日三餐，教授他四書五經，陪伴他寒來暑往，雖不是親生，但是這孩子，卻是將你當做至親之人。

他對你百依百順，信任依賴，敬你你，你真的舍得下手嗎？”

謝靈羽的手一僵：“你知道了？”

“當你稱呼宛欣做兒的時候，我就猜到了。當年曾有傳聞，說你誕下的是位公主，為了固位，與侯府同日出生的孩子龍轉。可畢竟，只有宮家的脈，心口的狼圖騰刺青才會與別人不同。”

謝靈羽愣了愣：“是啊，這一直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我還以為，是我命人在藥里添加的鴿子見效了。否則，我早就應該懷疑的。

他串通趙妃卿，將我們侯府玩弄于掌之中。可笑我們機關算盡，龍轉，最終只是替他做了嫁而已。

這些年里我對皇上即便不是視若己出，也問心無愧。可我的宛欣，卻被趙妃卿那個毒婦暗中屢次下毒手。我咽不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