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的，你跑哪兒去，還這幅樣子，嘖嘖，也不怕別人把你當瘋子，還不趕進來，看你那臉，都什麼樣了。”程琳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林姝涼還在剛才的緒中，沒有置氣，“我藝考過了，A大的，只有要我文化分能過，就可以了。”

“真的！”程琳高興得忘了發聲，“太好了！我要不要買點什麼慶祝，對了，你那天不是看中一件服，我們現在去買回來，哈哈，我得趕把這個消息告訴你爸。”

林姝涼著太，進了自己的房間。

最后和林姝涼爸爸商量決定，請沈星河家吃飯，地點當然是定在沈家了，一切菜由林家置辦。

忙活了一下午，終于可以吃飯了，擺了一桌子菜，林姝涼爸爸也難得下早班，坐在桌子面前，“來，我們第一杯酒，敬姝涼。”

程琳拍了他一下，“他們還小，不能喝酒，你干什麼呢！”

沈方中說：“沒事，兌一點飲料，加一點點酒，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林姝涼喝過酒，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我那麼大個人了，喝點沒事，今天又是我的好日子，喝一點點。”

“說話，什麼好日子。”程琳不高興地說。

沈方中笑了笑，“沒事，小孩子嘛，來來來，一點點，大家舉杯，每人對姝涼說一句話。”

程琳說：“我兒真棒！”

爸爸，“繼續加油，革命尚未功。”

沈方中說：“高考必勝！”

沈星河：“……”

接到三個大人的瘋狂暗示，他還是無于衷。

林姝涼也不指他說什麼好話，“謝謝爸爸媽媽，沈伯伯的祝福，我一定繼續加油！”

“好好好，星河，你不和姝涼說點什麼嗎？”沈方中不暗示了，直接點名。

“不能說太多，會飄的。”沈星河淡淡地說。

“……”林姝涼白了他一眼，“你就該什麼都不要說。”

“既然你這麼說了，我還是講點什麼吧，你昨天的數學卷子還沒做完。”

三個大人面面相覷，大笑起來，沈方中對林姝涼說：“姝涼，叔叔真不是故意的。”

林姝涼已經習慣了，“不是一天兩天了，吃飯吧。”

還算和樂融融，像一家人似的，有說有笑，還會開玩笑，大家已經認識多年，沒有一點勾心斗角，甚至，沈方中還說：“我們要是真的合并一家人就好了。”

沈星河正在喝水，狠狠嗆了一下，大家都轉頭盯著他。

程琳錯會意思，“你別瞎說，你看把星河嚇得。”

林姝涼也是想到今天早上尷尬的一幕，低頭，小啄米似的吃飯。

沈星河把杯子放著，“不是，可能沒喝過酒，有點不舒服。”

聽到這句話，林姝涼就不能忍了，沈星河沒喝過酒簡直笑話！

不過，酒量和酒品都不太好就是了。

喝一點點就醉，喝醉了就會變話癆。

沈星河去臺上坐著，林姝涼吃完飯也出去，幸好他們家臺有暖氣，不然得冷死。

“你在干嘛？”林姝涼問。

“在想你什麼時候吃完飯，吃完后你會重多。”

沈星河講話總是那麼……那麼討打。

林姝涼坐在旁邊，“我倒要看看你以后找的朋友是不是骨瘦如柴！”

沈星河看了一眼，“可能不會，應該是比較滿的。”

“沈星河，我怎麼覺得你變得那麼變態”林姝涼鄙視他，這種人心最齷齪了。

他笑而不語，心的想法是：這種問題，要看是對誰了。

林姝涼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臺看著星空，“你說，我高三下學期不會出問題吧？我就差一步就可以登上我向往的大學了。”

“有我在，沒意外。”這話說得多滿！多理所當然！

這個問題上，還是很激沈星河的，“我也是覺得，只要我們不絕，我一定不會掉鏈子，說真的，這段時間多虧你了。”

“我喜歡實際的東西，除了五年高考三年模擬。”

沈星河怕了，萬一送禮又是這個怎麼辦？

“別總是記得那個好不好，我只是覺得那東西對你有用，才會買的。”

“嗯，文科的對我有用的。”

“文科不可能吧？這羅云辦事真不靠譜。”林姝涼說，然后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要不這樣吧，你把那本給我，我重新給你買。”

“謝了，不勞你費心。”沈星河本不需要那些，因為他早就做過了。

林姝涼也反應過來，“都這個時候，你肯定做過了。學霸啊，對了，你想考哪個大學”

沒問過沈星河這個問題。

“到時候看吧，看著分數來。”他說。

“你這種人才，不是清北都浪費了。不像我，A大就是極限。要是有流星就好了，讓我來許個愿，為我的高考之路加一道門保險點。”

沈星河本來還想安，A大已經是很不錯的學校了，沒必要覺得不如人，沒想到馬上就轉換了話題，果然是個樂天派，什麼都忘得快。

也許，在心里，本不自卑。

沈星河看到天空上有亮逐漸靠近，在快要到達的時候，他突然大聲說：“看！有飛機，快許愿。”

林姝涼也是傻，馬上閉上眼睛，心里默念了幾句話。

沈星河看得大笑起來，就差拍大了。

沒辦法，長得帥的人怎麼做這種丑作，看著還是很賞心悅目，和平常一本正經的樣子，完全不同。

林姝涼沒有被騙的心，“我不管，在我心里，已經把它當流星了，它就是流星，還必須實現我的愿。”

沈星河還在笑，林姝涼覺得愧，掐了他手臂一把，“讓你笑個夠。”

兩人打一團。

很多年后，林姝涼都記得這晚上：看！有飛機，快許愿。

……

高三開學了，離高考倒計時還有一百零幾天，高三這棟樓很安靜，安靜得像是沒有人存在一樣，尤其是下課的時候，幾乎都在教室，不是在睡覺，就是在做作業。

林姝涼們班算是最不聽話的，也安靜了很多，看著日歷被撕到只剩100天時，第二節課一下課老付通知他們，要百日誓師大會。

這件事是很早之前就通知的，大家還是懶懶散散的，只有廣播中激人心的音樂還能讓人覺得有力。

每個班都有自己的口號，校長和年級長一一上臺，對大家加油打氣，每個班流喊口號，還有紅旗拿在手里，迎風飄。

這場景，深深印在每一個高三生的腦海中，之前的懶散一掃而，大家都在使勁全力氣喊口號。

林姝涼也被染了，這全是青春的味道啊！為自己而拼搏，不看家庭出，不看年紀長相，用努力為未來爭取一個高分。

散會時，大家都很興，有了斗志。

只是，一直在邊走著的老付，面凝重，應該是有心事。很多同學爭先問怎麼了，一律回答：“沒事兒。”

大家都以為只是不舒服，但誰都沒想到，是要離開了。

班會。

平常都是上歷史，大家都不約而同把卷子拿出來，等著講課。

老付笑了笑，“把卷子收起來吧，今天，我們聊聊。”

大家都覺得不正常，“老師，你今天狀態不對啊！怎麼了？”

還是笑，把門關上，抬了椅子坐在講臺上，“同學們，我可能會離開學校一段時間，有可能在你們高考之前都回不來。”

“為什麼？”

“你是不是家里有事啊？”

“這麼突然，你走了我們怎麼辦？”

“老付，我們不想你走啊，你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隨后一句話匯大家的心聲：“對啊，你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老付一向剛強，卻被這句話得流眼淚，轉到講臺那邊把眼淚干，“說什麼呢？我怎麼會不要你們，只是我真的不能繼續陪你們了，我也很抱歉。但是你們放心，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歷史老師我是請高二的，是我好朋友，會盡心盡力帶你們，當然，也會當你們的代班主任。”

“我們不要別人，只要你，你不要走。”

不管多大的學生，都會耍小脾氣，不喜歡換掉教了很久的老師，因為有。

老付還是穩住了，忍著眼淚說：“我知道這種況下給你們換老師，很不好，可是，我不得已。原因是我私人問題，我不便。”

大家真的明白，老付的走，是不可挽回的事實。

都不說話了，還有人低著頭哭泣。

老付還在為大家加油打氣，“不過你們別想懶，我會隨時來看你們的，不認真的，我照樣罰！”

沒人害怕的懲罰，都在難。

有人說：“老付，要不我們再下去跑幾圈，你別走了。”

老付聽了這句話，再也忍不住，“班長組織自習。”

就出去了。

林姝涼坐在下面，手里一直反復那張績表，心里很酸，最開始相信，鼓勵的人，就要離開了。

看著老付出去，林姝涼拿著績表跟著走，在轉角追到老付，林姝涼把績表遞給，“老師，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我藝過了。”

老付看了看績單，“我就知道你行。”

這種相信，真的讓人心暖太。

林姝涼一直沒哭，這時候卻覺得嚨被堵著，什麼也說不出。

轉跑回教室。

你放心，不論你在不在學校，我都會出一個讓你滿意的高考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