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條件再不好,把人手機撞飛了,也應該停下來問問吧,就那麼直接走了。"苑心瑜終于開了口,聲音懨懨的。“而且確實是先撞上的我呀,我就算沒注意到跑上來,那也是兩個人都有錯吧,不管怎麼樣,都應該道個歉吧。”
苑心瑜想著想著就又生氣起來:“不行,我得去找問問,我也不是冤大頭,憑什麼后果就得我一個人承擔啊!”
站起來就要往外走,徐睿好趕拉住:“你現在這樣氣沖沖地上去找,萬一鬧的不愉快怎麼辦,到時候讓導員知道了就不好了。”
苑心瑜頹然坐下,煩惱地用手抓了抓頭發,“那怎麼辦啊!”
徐睿好想了想,說道:“你在咱們班里群里找一下,微信跟說吧。”
這樣的方式更緩和一點。
苑心瑜剛要點頭,想到了什麼,哀怨地了一聲,攤開手:“可是我現在連手機都沒有,我怎麼跟微信聊啊!”
“……”
徐睿好拿出手機遞過去,“用我的吧。”
因為嫌麻煩,苑心瑜也沒有登錄自己的微信,直接用徐睿好的微信在群里找到了潘佳悅,發送了好友申請。
潘佳悅在十幾分鐘后才通過了請求。
苑心瑜深吸了一口氣,手指在屏幕上飛速打字,盡量平和地把這件事的經過敘述一遍,包括潘佳悅因為小跑著上樓而撞到的細節。
苑心瑜承認自己也有錯,所以整段話里并沒有用很盛氣凌人的語氣直接要求潘佳悅進行賠償,如果潘佳悅誠心道歉的話,修手機的費用兩個人AA或者多出一點都是可以的。
也知道潘佳悅的經濟狀況,并沒有打算要坑。
結果潘佳悅只回了三個字:【所以呢?】
苑心瑜看見這幾個字都要跳起來了:“靠,什麼意思啊,裝什麼糊涂呢!”
徐睿好安:“你先別激,把事先跟說清楚。”
苑心瑜著氣回復:“所以你應該要付一部分責任吧?”
半分鐘后,潘佳悅的回復讓苑心瑜徹底炸了。
【嗯……你的手機是從你手里摔的吧?你現在跟我要賠償是不是不太合適?】
苑心瑜咬牙切齒:“就是一口咬定了這事兒跟沒關系是吧?怎麼能這麼坦然自得的說出這種話啊!!?”
徐睿好看到這條回復也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雖然預想到事解決的不會太順利,但也沒想到潘佳悅會直接這樣否認。
潘佳悅和這件事是有直接聯系的,現在的這種說法跟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句話有什麼區別呢?只拽著手機是從苑心瑜手里摔壞的這一點未免太牽強了。
苑心瑜本來就是個易燃易炸的人,這下怒火積在心間,誰拉也拉不住。
“我現在就去找當面問問。”幾步沖出了宿舍,木門被重重地甩上,發出劇烈的聲響。
徐睿好幾個人怕苑心瑜怒火沖沖的真鬧出了什麼事,趕跟了上去。
潘佳悅住在四樓,之前班級群里統計過各宿舍人員,很輕松地就能找到住在哪個宿舍。
們剛到四樓,就看見了背著包從宿舍里走出來的潘佳悅。
苑心瑜快走幾步到了面前,臉上還帶著未散盡的怒火。
“潘佳悅,你那是什麼意思啊?”
潘佳悅被這氣勢嚇的后退一步,強自撐著說:“沒什麼意思啊……你不能因為我撞了你一下就把賬算到我頭上吧?你自己沒看路也沒拿穩啊!”
說到最后,還有些委屈。
“我承認我不小心撞了你,我現在跟你道歉,但是你這樣著我給你賠錢又是什麼意思?是覺得我好欺負嗎?”
苑心瑜被這一番話說的目瞪口呆,好半天才說出話來。
“我什麼時候著你賠錢了?你怎麼這麼能顛倒黑白啊!”
潘佳悅咬了咬,眼里漸漸涌出淚水來。
徐睿好看見后心里“咯噔”一聲。
這會是下午快要上課的時間,樓道里來來回回有人走,這里的靜已經引的不人側目。
而且們這邊有四個人,潘佳悅只有一個,這時候如果表現的跟了欺負一樣,風向會飄向哪邊不言而喻。
潘佳悅果然小聲地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噎噎的。
“大家都是同學,你們怎麼能這麼欺負人呢?我都跟你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是,我家庭條件不好,跟你們沒法比,所以你們就覺得我沒錢沒勢任人欺負嗎?”
到了最后幾句,潘佳悅的聲音猛然大起來,周圍不宿舍的人都聽到了,紛紛探出頭來看是怎麼回事。
徐睿好冷靜地分析了現在的局面,最后得出最優解:制止苑心瑜,有什麼事以后慢慢說。
給趙萌萌打了個眼,準備兩個人合力把苑心瑜拉下去。
但計劃總是不如變化快,苑心瑜不了潘佳悅這一番假扮可憐且婊里婊氣的話,上去就推搡了一把,指著鼻子大罵:“潘佳悅,你他媽要不要臉啊!?你著良心說,誰欺負你了?你做錯事能不能大大方方地承認?你裝可憐給誰看呢?就你家掙錢掙錢不容易?別人家的錢都是大風刮來的是不是?”
局面一發不可收拾,周圍聚集的人也越來越多。
直至宿管阿姨被上來,把幾個人帶走,樓道里的人群才漸漸散去,安靜下來。
十分鐘后,江清大學十二號生宿舍樓304宿舍全員及一個孤零零的潘佳悅集被請到了導員辦公室。
們的導員是一個將近四十歲的瘦高個眼鏡男,姓石,不言茍笑的,就小事兒說大,大事說更大,平時同學們聚在一起,都在猜測他以前是不是在高中當教導主任專門嚇唬學生的。
“你們鬧什麼呢啊?多大了?有沒有點為江大學生的自覺?”導員拍了幾下桌子,沉著臉看著他們,“說說吧,怎麼回事!”
苑心瑜梗著脖子把事說了一遍,講到一半,導員打斷:“所以你就上去鬧?就手了?”
苑心瑜怔愣一下,下意識地反駁:“老師,我沒有鬧,也沒手,就是……”
“沒鬧我把你們請這來干嘛來了?喝茶啊?”
眼看著導員的緒跟著直線上漲,徐睿好在底下扯了下苑心瑜的胳膊,示意不要說話,只聽著就好。
這個時候跟老師頂無疑是以卵擊石。
在導員長時間的喋喋不休下,潘佳悅一直維持著那種可憐委屈的表,但當老師說到宿舍樓的監控最近正要全面換新,并沒有覆蓋樓梯區域時,徐睿好瞥到了潘佳悅眼里一閃而過的亮。
是得意,是欣喜,還是別的緒,無從而知。
但唯一的知道的是,潘佳悅所表現出來的這種緒,讓覺得心里好像堵了塊石頭一樣不太舒服,甚至有些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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