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仲愷沉重道:“傅先生和宋小姐深陷敵營,很是危險。我們如果營救失敗,讓廣田知道了,必然會找他們兩位算賬。”
袁康心里也是一沉,但還是盡力寬郭仲愷:“阿寬帶著人一直跟著,他們倆并不是孤立無助的。再說,我師妹也不是白白被稱作貍貓的。最是機敏靈巧。打不過,逃得也最快。”
小武也道:“郭總長不用擔心。打天字號庫房主意的人太多了,三爺老早就在這事上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火車到了站,一行人又轉汽車,朝著大山出發。
廣田的車隊浩浩,足有五輛小卡車。除了十多名手下,進山的各種資也準備得十分充分。
他們甚至還準備了一臺手搖電報機,方便隨時和留在南京的人取得聯系。
車又開了大半日,到了山腳下一個小鎮,沒有路了。所有人都得下車,改為步行進山。
“那個方向。”傅承勖研究了一會兒羅盤,朝遠指著,“明天天不亮就進山,等登上了前面這座山的山頭,我才能再次確定行進方向。”
“居然還要花那麼多時間?”廣田不悅地皺眉。
橋本立刻聲氣道:“傅老板,我們可沒有那麼多時間浪費在這深山野林里。兩天!兩天我們必須看到寶藏!否則,你們也別想再看到孩子!”
傅承勖一路上都保持著輕松的心態,仿佛這只是一場夏日出游。即便此刻面對威脅,他也依舊維持著涵養,面帶笑容。
“有點耐心,兩位先生。中國有句俗話,作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藏寶之地,必然遠離人煙,越蔽越好。如果我們輕輕松松就能抵達,那別的盜賊也一樣,不是嗎?”
廣田冷笑,出三手指:“兩天,不能超過三天!”
眾人今夜在小鎮投宿,歇在一戶小地主的院子。
橋本指揮著手下把進山需要的資從車上搬運下來。
一個箱子搬運時不慎跌落在地,蓋子打開,出了里面的電報機。
“怎麼搞的?”橋本把闖禍的手下一腳踹翻,“荒山野嶺的,摔壞了這個,你上哪兒再去弄一臺來?”
手下不住道歉,把儀抬進了廣田下榻的正房里。
宋綺年走下車時子一斜,崴著了腳。傅承勖快步走過去,把扶住。
“老爺,小姐!”地主家的管事熱地迎了過來,“咱們家老爺專門把我們家小姐的閨房收拾出來了,讓這位小姐住。”
接著飛快地低聲道:“寬哥已經準備好了,等您示下。”
管事雙目明雪亮,同傅承勖換了一道眼神。
“謝了。”傅承勖往管事的手里塞了一枚銀圓,“還請多打些熱水,我們要洗澡。”
“您放心!”管事點頭哈腰。
傅承勖扶著宋綺年朝房間而去。
廣田朝這兩人了一眼,冷哼道:“不是說,這兄妹倆也算是仇人嗎?怎麼看起來倒是友的。”
南京。
袁康站在一工地的樓頂,正通過遠鏡,監視著廣田府里的一舉一。
公館戒備森嚴,老媽子帶著小寶珠住進去后,就再沒外出過。但是每天傍晚日頭不烈的時候,們都會到二樓的大臺上氣。
袁康他們也只能在這個時候見到小寶珠。
那老媽子帶孩子很練,卻并不溫耐心。
小寶珠正是活潑好,對各種事都充滿好奇的年紀。可老媽子不耐煩追著到跑,經常呵斥拉扯,作魯。
每次見狀,袁康他們都忍不住要罵上幾句。可江映月依舊鎮定得像一尊雕像。
郭仲愷偵查過院的警備后,搖頭道:“里面并非一群烏合之眾。大部分的看守都是雇傭兵,過訓練,武裝備也很充足。他們甚至還有機關槍!我們不僅很難攻進去,就算強行攻進去了,傷亡也會很慘重。”
孩子的命是命,可別人的命也是命。
更何況小寶珠并沒有生命危險。
江映月開了口,嗓音清冷:“下毒。”
眾人扭頭,目唰唰投向。
“怎麼?”江映月譏笑,“這當口了,你們還心懷慈悲,不敢傷人?”
“我無所謂。”袁康聳肩,“我知道很多藥,吃下去后過一會兒才發作。中毒的人好好地睡一覺,也沒什麼大礙。”
“不行!”郭仲愷搖頭,“他們是分批吃飯的。下人先吃,然后是屋里的人,最后是警衛。一有人毒發,他們就會警覺,沒準反而會傷害寶珠。”
“那不行!”袁康和小武齊聲。
江映月道:“那就讓他們主把孩子送出來吧。”
郭仲愷問:“江小姐有什麼高見?”
江映月道:“只看你舍不舍得讓孩子冒險。”
郭仲愷苦笑:“此刻還不算置險境?”
“可是健康的。”
郭仲愷不變:“你是說……”
“寶珠對菠蘿過敏,不是嗎?”江映月道,“過敏的時候會渾發風團,咳嗽,不過氣。”
“你怎麼……”郭仲愷本想問江映月怎麼知道,可轉念一想,這些年來一定時刻關注著寶珠的,所以知道寶珠去年吃菠蘿過敏的事件。
江映月道:“如果里面的人理不了,只能把送醫院。一旦他們出了這戒備森嚴的院子,我們下手就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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