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來，他一直為了保護國寶而四奔波吶喊，卻很有人知道他的生命里也曾失去過珍寶。

“這是怎麼啦？”陳炳文越發納悶，“你們是來送我的？還是出了什麼事？”

宋綺年張口結舌，無數的話無從說起。

傅承勖將手輕地搭在宋綺年的肩上。似有一強大的力量隨之注宋綺年的軀，讓鎮定了下來。

“我們確實有要事找您。”傅承勖道，“我們剛剛從郭總長那里得到一個消息。您的長于十八年前被賊人擄走，然后不幸遇難了，是嗎？”

陳炳文神驟然一黯，有些不悅：“老郭也真是的，和你們說這個做什麼？”

宋綺年的淚水涌出眼眶，順著臉頰噗噗落下。

暮昏暗，陳炳文又上了年紀，沒有將這一幕看真切。

傅承勖用力摟了宋綺年一下，聲音沉穩：“陳教授，您可能還不知道。宋小姐本不姓宋。五歲的時候被賊人拐賣。我為調查世時，將和十八年前一起發生在咸的古墓盜竊案聯系到了一起。”

仿若當頭挨了一棒，陳炳文雙目發直，軀輕微晃了晃。

傅承勖繼續道：“據賊人代，他們為了報復一名警察，綁架了他五歲的兒。后來還找了個的尸冒充孩子，糊弄警方。他們則把孩子賣給了人販子，拿著錢跑了。”

同宋綺年一樣，陳炳文開始渾抖。

“那個孩隨后被人販子多次轉賣。但沒有死，陳教授！活了下來，并且長為一個優秀的青年。一直都在尋找家人。”

陳炳文的目穿過夜落在宋綺年上，迫切又慌張地反復打量著。這個喜訊來得太突然，他難以置信，只覺得自已在做夢。

自第一次見宋綺年，陳炳文就對這姑娘生出一親切。但他以為這是出于才之心。

陳炳文也覺得宋綺年許多角度看去很像二兒維儀，連老郭的太太也私下和他提起過。可他覺得只是湊巧，從未往那方面想。

他的大兒早就已經死了。他們把孩子葬在太的墳旁，逢年過節都還會燒香蠟紙錢。

十八年，孩子要是早早轉世投胎，也都長一個年人了。

陳炳文真是做夢都想不到會有這麼一天，有人帶著一個孩走到他面前，和他說他的大兒沒有死。

流落在外，尋尋覓覓十八年，終于自已找到了家！

他的兒沒有死！

傅承勖最后道：“陳教授，于主任已經同宋小姐核實過胎記了。所以我們才急著來見您。”

陳炳文一臉呆滯，毫無反應。

宋綺年和傅承勖面面相覷。

“陳教授？”

陳炳文張了張，嚨里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千萬頭緒齊齊涌上心頭，讓他一時找不到語言。

傅承勖在宋綺年背后輕輕一推。如夢初醒，朝陳炳文走了過去。

陳炳文也回過了，急忙朝前邁了一大步，不料一腳踩空，跌了出去。

宋綺年一個箭步沖了過去，將老人接住，自已卻是被得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陳炳文想把宋綺年拉起來，可雙膝無力，自已都沒法站立。

“我沒事！”宋綺年忙道，“您沒事吧？”

陳炳文張急促氣。

“啊……”他終于發出了聲，“啊啊……”

老人長滿老繭的手抖著、急促地著宋綺年的臉、胳膊，握了握的手。

他怎麼就沒往那方面想？

這眉眼多像母親，這臉盤正是他們老陳家的，這段和維儀一模一樣！

他怎麼就沒想到？

陳炳文哽咽，淚水自眼眶中汩汩涌出。

作為一位能慷慨激昂不打稿子就演講半個小時的教授，此刻他口中只能發出啊啊聲。

宋綺年淚如泉涌，嗚哇一聲哭了出來。

“是你嗎？”陳炳文捧著宋綺年的臉，仔細看，“孩子，是你嗎？”

宋綺年嚎啕大哭，不住點頭：“是我！都對得上……我記得這扇窗戶……是我……”

陳炳文一把將宋綺年抱在懷里。

父倆抱頭痛哭。

那兩個學生聽到靜，匆匆跑了進來。

傅承勖示意他們不要出聲。

他安靜地站在一旁，欣地長舒了一口氣。

夜風如綢，夏蟲對月低鳴。

傅承勖坐在屋檐下的竹椅里，一搖一晃。

他西裝革履，卻一手拿著一個燒餅，一手端著一盞涼茶，充當晚飯。

書房的窗戶上映著那對父的影。

痛哭了一場，宋綺年臉腫眼紅，有些不好意思。

陳炳文擰了張帕子遞了過去，自已抬起袖子著臉。

“您坐。”宋綺年忙道。

陳炳文這才坐下，目膠在宋綺年的臉上。

“你和妹妹都長得更像你們媽媽。”他終于笑了起來，滿臉皺紋舒展一朵花。

“其實當初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面得很。只是你有名有姓的，我又以為……就從沒往那方面想……”

“媽媽們……人在哪里？”宋綺年問。

“你媽媽眼下正跟著你妹妹住在廣州，幫著籌備婚事——你妹妹快結婚了！”陳炳文急得不住手，“我明天一早就給們發電報！你媽媽還不知道會多高興。你丟了后，一直怨我。那天，本該是我照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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