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轉機

季疏緲被急送往醫院搶救，急心衰、心肺功能衰竭、全多衰竭、電解質紊……

“氧飽和度 93！”

“氧分 62！”

“無創呼吸機！”

……

季疏緲在生死一線間，突然串聯起了被自己忽略的細節：眭西西、孤兒院、那個反複被送給富商政要的孩、院長參差不齊被煙草熏黃的牙齒、羅星昀……

真正救了季疏緲的，是傾傾一直以來使用餐杯前再清洗一次的習慣，毒藥被稀釋，才讓季疏緲有了被搶救的機會。

醫院的牆壁聽過比寺廟更多虔誠的祈禱。

重癥監護室外來了一波又一波看季疏緲的人。

季疏緲渾渾噩噩中記起，自己上一世是見過傾傾的，在新聞報道裏，傾傾是個連環殺人犯。深挖掘了的過往細節，上一世的十五歲被父母賣給人販子後，裝可憐扮無辜，引得人販子放松警惕後殺了那個人販子，從此走上了不歸路，一邊流浪逃亡，一邊用弱的表象引罪大惡極的人落心布置的陷阱……

季疏緲記得當時和同事討論了許久，到底應不應該“以惡制惡”。

季疏緲的善意改變了唐傾傾的命運，也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蘇醒後，季疏緲提出要見傾傾。

傾傾換了無菌防護服，頂著哭核桃的眼睛進了重癥監護室，一開口嗓音沙啞地不樣子：“是我害了你，都是我……”

“是你救了我。”季疏緲就怕會這樣想，“眭西西一定有後手，你防不住的……”

警察在季疏緲用的幾個杯子壁，都檢測出同樣分的毒藥。

傾傾還在哭，怎麽也停不下來。

季疏緲嘆息：“別哭了呀，讓我放心不下你……”

所有的治療都只能延緩衰竭的速度，做不到讓康複如初。

所有人的心都煎熬著，期待著奇跡的發生。

奇跡沒有發生在季疏緲的上，發生在周回的上。

酒店被轟炸時周回逃了出來，傷昏迷被當地醫院收留，錯過了撤僑時機，後來歷經輾轉才與華夏派出的維和部隊取得聯系。

再相見時，一個滿風霜，一個病骨支離。

周回走到病床前，淚水早已模糊了雙眼。

季疏緲氣若游地開口：“我很想你……”

周回出手的手背。

季疏緲艱難地開口：“朗哥犯糊塗，小嶼不能服衆，以後你替我……”

“說什麽胡話。”周回啞聲打斷，“你只是生病了，會好起來的。”

所有人都在自欺欺人，季疏緲的衰竭越來越嚴重。

轉機發生在周回回來的那天晚上，許久不見的譚秋突然闖重癥監護室，站在季疏緲的病床前叉腰道：“起床！跟我去昆侖山！”

季疏緲：“你看我……是能……”

季疏緲如今說話都費勁，是能去昆侖山的模樣嗎？

譚秋低下頭凝視著的眼睛：“聽著，昆侖山裏有世界的真相，只有你能帶我們找到。”

譚秋一字一句道：“你吊著這口氣到達目的地，我保證你能活得比胡上將更長久。”

研究所的高層調來軍用飛機，季疏緲戴著呼吸機被擡上飛機。

桐桐這次也在，季疏緲中毒的事大家都瞞著，當在飛機上看到季疏緲的模樣，當即就要哭，被譚秋眼疾手快地捂住：“別哭，眼淚白瞎了。讓你姐安你兩句，還有活路。”

桐桐一雙眼睛水汽氤氳，出于對譚秋的信任，還是點了點頭。

張文濤這次也在，從後排探出腦袋來問：“為什麽又要去昆侖山，之前不是去過嗎？”

之前去那半個月，把每塊石頭都翻起來了。

譚秋解釋：“上次去的時間不對。”

張文濤不解：“和時間有什麽關系？”

“二十四節氣最初是依據鬥轉星移制定的，北鬥七星循環旋轉，鬥柄順時針旋轉一圈為一周期。”譚秋看向季疏緲，“你第一次去昆侖山，是舊節氣的夏至。”

張文濤醍醐灌頂：“胡上將的昆侖山事件，發生在母歷1954年——夏天！”

譚秋躊躇滿志：“我想，胡上將自己都忘了，自己曾是重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