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第58天
一場大雪過後,整個世界變了銀白,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阮和葉懶懶地翻了個,迷迷糊糊地覺到邊的位置有些空,猛地睜開惺忪的睡眼,這才發現沈周已經不在了。
阮和葉下意識地四下看了看,這才發現他站在窗戶邊接著電話。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他的眉眼的有些低。
“一定要去?”
沈父道,“怕你這次再出現什麽意外,玉明山那邊特意給你找了個地方,不過在哪,現在誰也不知道。”
沈周低眉不語。
沈父暗忖了片刻,稍微放緩了語氣,聲音裏也不覺多了些試探。
“你……你要不要先和那丫頭把證領了?如果可以的話,你再給留個孩子,畢竟你這一去,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回來……”
沈周還是沉默,忽然腰上一,的聲音隨之就在後響起。
“沈周,這麽早誰給你打電話?”
沈周說了句“我知道了”,匆匆就掛了電話
“吵到你了?”他轉過垂眸看著面前的,張開雙臂就把給圈進了懷裏。
阮和葉說沒有,“就是剛剛醒來發現你不在。”
因著剛醒,的頭發糟糟的,沈周擡手給理了理。
“要不要再睡會兒?”
阮和葉環抱著他的腰,輕輕依偎在他懷裏,仰著頭看著他笑。
“那你陪我睡。”
沈周點頭應了一聲好,彎腰抱起放回到床上,就在邊躺了下來,阮和葉枕著他的手臂鑽到他懷裏,然後在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就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沈周看著安靜的睡,心紛繁複雜,就好像被兩弦扯著,矛盾與掙紮讓他始終無法把他即將要離開的事告訴。
……
阮和葉再醒來,已經是上午十點。
沈周早已經不在房間裏了,就連側的位置都涼了,估著他應該是又去了書房,下床洗漱收拾好自己就要去書房找他,只是在帽間換服的時候,忽然發現他的服都被收起來了,注意到角落裏放著的行李箱,打開,裏面果然都是他的服。
阮和葉當即跑到書房找到他,想問問他為什麽把他的服收起來,卻看見他正在煙。
和的燈下,他就這麽靜靜地站在落地窗前,骨節分明的手指間夾了煙,繚繞的煙雲淡薄地籠上他深邃的黑眸,為他平添了幾分深邃與憂郁,一支煙完,他似乎還沒平靜下來,又從煙盒裏抖出一支煙來,煙才出半截,就讓人給走了。
“你怎麽這麽多煙?咳咳。”
乍一開口,繚繞的白煙盡數湧嚨,阮和葉頓時就嗆紅了臉,沈周輕輕拍了拍的後背給順了順氣,趕忙打開窗戶給房間通了通風。
“怎麽樣?有沒有好點?”
阮和葉不在意地搖搖頭,拉著他的手關心道。
“沈周,你是不是心不好?”
“怎麽這麽問?”沈周道。
阮和葉指著他腳邊一地的煙頭,“你以前從來都不煙的,可是你今天居然了這麽多煙。”
沈周輕著的臉,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
“孫大夫做了一個新的治療方案,我今天可能就得離開南都了。”
阮和葉只顧著關心他的手,一時間也就沒有注意到他說的是“我”而不是“我們”,當即就笑彎了眼。
“這不是好事嗎?你怎麽還不高興?你等著,我這就去收拾行李,我們今天就回京都。”
看著風風火火地就往臥室走,沈周適時拉住,雙不停地張張合合,向的目裏閃過一掙紮之,過了好半晌,才低低開口道。
“這次……你不能和我一起去。”
阮和葉呆了呆,“為什麽?”
“玉明山的人晚上就會到,到時候我會和他們一起離開。”沈周道。
如果是以前,阮和葉肯定不知道玉明山是什麽地方,只是在沈家待了半個多月,深了解了他家裏的況以後,現在比誰都清楚玉明山是什麽地方。
“那……那你什麽時候回來?”阮和葉聲問。
沈周沒有回答的問題,只是自顧自地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照顧好自己。如果遇到什麽解決不了的事,你不想去找我爸,就去找我大哥和阿桐,我剛剛已經打電話和他們說過了,他們都會幫你。”他又從桌上拿過幾個文件袋,“這裏面是我這些年在外面做的所有的投資還有你爸爸之前給的阮家的份,現在也全都轉到了你的名下,以後每個月的分紅都會打到你賬上。”他又從屜裏拿出幾張銀行卡,“還有,這裏是我這些年的存款,你喜歡什麽就去買,不用替我省錢……”
阮和葉聽著他的話,鼻頭一酸,眼淚再也忍不住地往下掉。
“你是不是又要和我分手?”
沈周捧著的臉輕輕給了眼淚。
“傻丫頭,說什麽胡話?”
阮和葉眨著眼睛,淚眼汪汪地看著他。
“既然不是,你為什麽給我分手費?”
沈周頓時哭笑不得,“我給你的不是分手費。”
“那是什麽?”阮和葉吸了吸鼻子。
沈周擡手輕輕了的眼角,“你就當是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給你的零花錢。”
聽他說不是要分手,阮和葉這才松了一口氣,只是一想到他這次還不知道要去多久,萬一回頭在那邊喜歡上了別的人不要了,阮和葉撲上去抱住他,語氣裏帶著不顧一切。
“沈周,我們現在去領證好不好?”
如果是之前,沈周肯定不會這麽隨便的帶去領證,只是今天可能是因為之前老爺子在電話裏的那些話,又可能是因為分別在即,他忽然也想沖一次。
“好,我們現在就去。”
二人開著車一路來到民政局,誰知正好趕上工作人員下班,阮和葉急得眼睛都紅了。
“沈周,現在怎麽辦?”
沈周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沒多一會兒,工作人員就又回來了。
和一同回來的,還有民政局的局長。
“沈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們不知道您今天要來。”那人一臉誠惶誠恐。
沈周頷首道,“我們趕時間,有勞你們跑一趟。”
“沈先生,您客氣了,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那人領著他們進了他的辦公室,然後就是填表、拍照,前後不過幾分鐘,他們的結婚證就辦好了。
拿到結婚證的那一刻,阮和葉那顆惴惴不安的心忽然就定了下來,只是看著照片裏自己那炸的頭發,瞬間就不高興地撅起了。
“沈周,你看,我的頭發糟糟的,出門的時候太著急都忘記打理一下了,現在這可怎麽辦呀?”
沈周擡手走手裏的結婚證,捧著的臉在上輕輕啄了一下。
“你剛剛我什麽?”
阮和葉擡起頭飛快地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頭去,白皙的臉上瞬間就泛起了一抹紅暈,的雙不停地張張合合,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吐出兩個字符來。
“老公……”
的聲音糯而輕, 卻又不自覺地帶著幾分撒的味道,聽得人骨頭都了。
“乖,再一遍。”
阮和葉一臉地垂下眼,可還是乖乖了聲。
“老公。”
話音剛落,男人就吻了上來,霸道的吻如暴雨般落下,熱烈而兇猛,讓人無法抗拒,阮和葉雙臂攀附著他的脖子,深深地迎合著他,忽然男人將打橫抱起,一路疾馳著回了家。
一進門,沈周就示退了家裏的傭人,然後二人盡地在家裏放縱、纏綿。
“葉兒,繼續我。”
男人把在書桌上,不遠二人的和書籍早已散落了一地。
“嗯……老公。”阮和葉微微坐起來抱著他的腰去親他,“你……你慢……點。”
仰著頭,眼尾微微泛紅,長長的睫在臉上投下一片影,眼中有些混沌的迷離之,仿佛沉淪在之中,卻又帶著一難以察覺的,男人眼底漸濃,著就是一陣橫沖直撞。忽然阮和葉貝齒咬住下,白細的脖頸向後彎出一道優曲線,將即將出口的聲音吞了回去。他的拇指卻按住被咬得發白的瓣,將它從牙齒的錮下解救出來,溫吻著的鬢角,帶著清淺的息,在耳邊喃喃。
“葉兒,出來。”
阮和葉睜著眼睛,頭頂天花板的圖案漸漸扭曲分辨不清的紋。忽然腦子裏一道白驟然閃過,弓著子坐起來,纖細的手指在男人結實的後背上出一道道痕,整個人再也抑制不住地出聲來。
“嗯……啊!”
這天,他們從樓下到樓上、從客廳到臥室,在半山別墅的每一個角落,都留下了他們的痕跡。
鐘表上的指針不停旋轉,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十點。
漫天風雪裏,一架直升飛機緩緩落到了別墅後花園裏的草地上。
沈周看著懷裏疲憊的睡,他擡手將臉頰上漉漉的發撥開,低頭輕輕在的眉心印上一個虔誠的吻。
“葉兒,等我回來。”
說完,他下床換了服,然後拎著行李箱就冒著風雪出了門。
剛走到後院,看著等在那裏的人,他微微怔了一下,臉上跟著就揚起一抹笑來。
“大哥,你怎麽來了?”
沈遷又氣又無奈,“你為了阮家那兒,還真是什麽都敢做。如果今天不是那位讓我來送你,我怕是還不知道你居然和玉明山做起了易。你知不知道那個項目現在已經進瓶頸期了,這些年不知道送了多科學家過去,卻始終沒有任何突破。你現在答應了,如果到頭來還是沒有任何突破,你有沒有想過後果會是什麽?”
沈周好似完全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微微側過頭看了一眼二樓的那扇窗戶,眼神繾綣而又溫。
“葉兒就先給你了。脾氣有些不太好,還有些小任,就算真做錯了事,你也不要教訓。因為……我舍不得。”
沈遷,“……”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不然待會兒就該醒了。”頓了一下,沈周說話的嗓音慢慢低了下去,“到時候我就舍不得走了。”
沈遷看著他的背影,總覺得看著有些落寞,一時間他怎麽也沒辦法把他和那個十五歲就孤一人漂洋過海去留學的天才年聯系在一起。
沈遷回頭看了一眼燈火通明的別墅,隨後在書的催促聲中,這才輕嘆著上了飛機。
伴隨著直升機的轟鳴聲,一行人很快就消失在風雪中。
過院子裏橙黃的路燈,依稀能看到一個迎著風站在臺上,目不轉睛地著夜空裏漸行漸遠的那一點亮,似是承諾般地道。
“不管要多久,我都會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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