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

馥郁酒香在靜夜中彌漫開來, 宋紅了臉，僵直著被放倒于石桌之上。

肩背合著清涼桌面，前卻截然相反，有滾燙的吻伴隨著溫熱鼻息, 像是用羽輕拂過每一寸, 勾起陣陣難耐的意。

衛辭虔誠地品鑒酒, 舌尖打圈, 不一點一滴，略帶粘稠的桃紅澤被悉數吞腹中。

“嘗嘗嗎？”大片影罩了過來，是他俯下, 以哺喂。

果酒亦是酒, 香甜津，雖不辛辣, 仍是令宋變得迷迷糊糊，連反應都遲緩幾分, 呆滯而乖巧地承他的親吻。

朱張啓，眼神迷離，兩頰生出。

的模樣落在衛辭眼底，愈發像是一種無聲撥，邀他盡地圓扁。

衛辭複又喂哺幾口，櫻桃小早已承不住, 明水意從間溢出, 淌了素布料, 沾粘在上，約勾勒出形狀人的廓。

原來, 半遮半掩，也別有一番風味。

他眸前所未有的深沉, 著肩頭的手倏然松開，轉而鉗制住纖白小。

難以言喻的空虛裹挾著晚風鑽，宋不適地扭了扭，直起。飽滿的腳趾抵著男人口，力道小得很，毫阻擋不了風雨來的氣勢。

“夠了……”尾音綿長，不似真的推拒。

衛辭炙熱的目落向近自然張啓的瓣，思忖著用酒澆灌過後，當能如桃花綻放，于是低啞著嗓子，蠱道：“再品一杯。”

他一貫是言出必行的子，撚起青瓷杯，緩緩傾倒。

微涼的令宋蜷起手指，死死攥著淪為碎布的料，說些什麽，話到邊，如鳥啼，失了章法也失了冷靜。

衛辭果然大鼓舞，青瓷墜落在地，碎一瓣一瓣的花，宛若催促的號角聲。他固定住宋晃的左，另一手，探出兩指尋到亟需的舌尖，輕輕撥弄，致使破碎語調愈發聽。

他雙手已然不得閑，唯餘舌，稔地舐似乎不會幹涸的酒。汩汩水流澤瑩亮，散發著人的香氣。

口甜膩，實乃佳釀。

宋竟不知他還能一心三用，偏拗不過強勁有力的長臂，艱難地吞吐著骨節分明的指尖，連埋怨的話也無從訴說。

細細數來，衛辭吃了不知多回，可自己倒未生出過某種念。

然而，酒意上頭，如今又對他敞開了心扉，宋莫名生出無盡的好奇——好奇他極度失控的模樣。

青蔥玉指擋住了衛辭的進攻，他茫然擡眸，狹長雙目因而微微瞇起，上掛著一縷曖昧銀。迎著的注視，衛辭意猶未盡地了，問：“不住了？”

宋兩頰酡紅，不知是醉是，目投向他氣勢軒昂的大包影，聲如蚊吶道：“我……想親自嘗嘗看。”

衛辭頓住，眼底閃過一錯愕，間凸起極速聳，有熱汗自額角淌下，灼燒了的心口。

兩人對幾息，他撈過細腰肢，垂首輕嘬宋的，喃喃道：“今日怕是不行。”

語調溫，可獨屬于他的氣勢凜冽而霸道，一旦靠近，宋只覺偌大的空虛被輕易驅散，裏滿滿當當俱是脈搏跳的賁張力量。

深吸一口氣，出變了調的音節：“為何……”

聞言，衛辭輕哂，雙臂施力將抱起，一時距離愈近，他含著洇紅耳珠，模糊不清地答：“覺不出來麽，我已經忍不了了。”

偌大的宅院中僅有兩道親相擁的影，檐燈將影子拉長，乍看上去已然融為一。

晚風輕輕拂過，引得地上倒影也隨之晃，不知疲倦，無休無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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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肆隔壁原是茶坊，因對街的酒樓生意大好，漸漸門可羅雀，不久前張了出兌的告示。

宋如今手頭活絡，又有意擴張書肆，剛巧一并買下，重新修繕過，再招徠幾位擅長活字印刷的手藝人。至此，三味書肆了汴州城裏僅次于松山書坊的存在。

因著不日要啓程，時間促，支使衛辭領了沈珂去縣令府上走。自己則與幹娘雲容素做“面試”，新雇了兩位有意補家用的婦人，專程負責前院灑掃與夥計們的餐食。

雖說開出的工錢攢上一攢，便是買奴也綽綽有餘，但宋與雲容素俱不是慣用丫鬟的千金小姐，還是雇傭關系來得心安。順提了句，若往後人手不足，亦先著招收婦人或。

連軸轉的忙活，效果自是顯著。著初規模的大型書肆，宋彎翹的角便不曾捋直過。

……

到了臨行前兩日，沈珂清早帶上熱騰騰的包子，來他二人暫住的宅院。

因著書稿需留一份供工匠刻印，三人用過早膳，各占桌案一角，分工抄書。

沈珂生活潑，眼睛左瞟右瞟，見衛辭字跡飄逸不失風骨，登時愈發地崇拜：“姐夫能文能武，人還生得俊，我姐可真有福氣。”

視線又落回宋臉上，見秀眉瓊鼻，未施黛已然如天仙下凡，還獨自遠行千裏，盤活這偌大的書肆。勇氣、才智，不知勝過多男t子，遂又改口：“我姐千年難得一遇，還是姐夫更有福氣。”

衛辭認同地點了點頭，難得溫和道：“你一片赤誠之心，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當真？”沈珂咧笑笑，眼中的得意快要溢了出來。

宋扶額，打斷他們的商業吹噓：“抄書。”

算經也一并抄了，宋道：“待《總督傳》的最後一冊賣得差不多，九月初十，免費贈兩百冊《門算經》給十歲以下的孩。”

“為何是九月初十。”沈珂納悶兒，“重節不是九月九麽。”

宋莞爾：“因為是教師節呀。”

沈珂自是聽不懂，卻一本正經地記在冊子上：“姐姐，可還有旁的要代。”

“沒有了。”宋歪了歪頭，語重心長道，“幹娘比你我想象中還要聰慧，往後莫要因曾是農婦出，便先為主地認為擔不起大任。”

“我可不敢再瞧不起子。”沈珂出三指，起誓，“姐姐，姐夫，你們放心，我會好好幫著娘打理咱們的汴州分鋪。”

天下無有不散的筵席，啓程去往隋揚的日子終是于忙碌中到來。

雲容素紅了眼眶，卻知宋是飛向更廣闊的天地，打從心底為高興。

沈珂則是孩子心，哭得涕泗橫流，抱著衛辭的胳膊，嚷嚷道：“嗚哇，我會想你們的，來年開春了可一定要回汴州看我。”

衛辭被刺得耳朵生疼，眉間出一個小小的“川”字。

但念在自己若不阻攔，沒眼力見的沈珂怕要扯著宋的手去哭，忍了忍，喚蒼遞來一枚紋路特殊的木牌：“他日，你若有意上京，向巡查的錦衛出示這塊木牌，會有人送你至衛府。”

“嗝，多謝姐夫。”

道別的話語已經說了許多，宋面上鎮靜，被衛辭攙著進了馬車。

掀起車簾，小幅度揮了揮手，直至人影化為墨點，徹底淡出視野，方端正地坐回去。

“阿辭。”宋癟了癟，出唯有在親之人面前才會表現的脆弱，嘟囔道，“沒有視頻電話可真不方便，一旦道別，興許此生都不複相見。”

“什麽飾品？”

“沒什麽。”環抱住年勁瘦的腰，順勢一把，用緩和離別傷。

衛辭僵直一瞬，擡掌輕的背，暗含吃味地開口：“離開我，你倒是半滴眼淚也不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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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揚四季分明，時近初秋，煙雨朦朧，呼吸間俱是潤宜人的氣息。

宋上一世亦是生長在南方，骨子裏覺得親近。了城，與衛辭手牽著手，穿行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之中。

“也不知他們喜歡什麽。”犯了難，仰頭看向衛辭，“你不是年年要向雙親賀壽，幫我選嘛。”

聞言，衛辭俯，耳語道：“可以是可以，你上回說的何時能兌現？”

面一紅，嗔怪道：“你淨惦記這些。”

汴州宅院裏，酒意作祟，宋方口而出要親自嘗一嘗他，過後酒醒了，便緘口不提。誰知衛辭耿耿于懷，時不時以此為挾。

“你若言而有信，我何需三番五次地提醒。”衛辭不以為恥，低語道，“我家說起話來一貫，但做起旁的事，卻分外，著實令人想念得。”

宋幾乎要被他懾人的眼眸勾得點頭應允，幸而遠傳來一陣吆喝，回過神，興沖沖地牽著衛辭往前走，一邊解釋：“隋揚的糖葫蘆裏放了林禽與仙果，又甜又脆。”

衛辭仗著雙修長，不不慢地跟著，眼神順勢掠過兩道商鋪，待買好糖淋仙果，指向陸家所開的金飾鋪。

“怎麽了？”宋眨眼。

“水不流外人田，去你姐夫鋪子裏買。”

微一揚：“姐夫？這二字你如今倒是喊得順暢。我可告訴你，去了慕家，你還不能以“夫君”自。且不說名不正言不順，扯謊總是不對的，真要問起來，便含糊應過去。”

“……”

衛辭心虛地了鼻頭，決意暫且先不告訴，自己來時已將二人稱作了結發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