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就別要啊！想吃！

低頭，猛啃幾口青菜，發泄不滿。

高龍啟發覺虞楚黛的小緒，越發來了興致，故意將吃得最多的幾道菜全部點一遍。

虞楚黛一一夾給他，心哭唧唧，全是吃的。習慣把喜歡吃的菜留一口在最後吃，以圓滿結束每一頓飯。

看虞楚黛吃癟，高龍啟胃口莫名好上許多，將這些菜全吃了下去。

張泰田看見，很是驚訝，陛下向來食慾不佳，日常吃東西僅為充飢，平時只願意吃些穀粥飯，鮮嘗菜，今天倒是稀奇。

虞楚黛讀到此事，越發覺得高龍啟是故意整。這半邊遭遇洗劫，便盯上了高龍啟面前的菜。

起，指著中間的清蒸魚，笑道：「陛下，妾覺得這道魚做得好。」

不等高龍啟說話，就將魚臉上的夾進高龍啟的盤中，「魚臉上的這一小塊，最為鮮，陛下嘗嘗。」

「不怎麼樣。」高龍啟吃下，不出意外，依然一臉嫌棄。

虞楚黛才不在意他的惡評，只覺他欠揍，連魚臉都能挑。

熊孩子挑食怎麼辦？打一頓包治百病。

高龍啟命好沒生在虞家，否則就他這挑食勁兒，老爹必定是先要揍一頓，再念叨教育珍惜糧食半個時辰，讓他面壁思過一整天，保證他從此吃嘛嘛香，倍棒。

他挑他的食，盤算的魚。

魚這種整菜式，得讓尊者吃第一筷才行。

高龍啟既然嘗過，就該到吃。

夾上一大塊魚放碗裡，回到自己座位上大飽口福。

據說吃魚會變聰明，虞楚黛從前不信，今日卻覺得很有道理，因為吃完這塊魚，順利找到破局方案。

將高龍啟那邊的菜全給他夾第一筷，然後再給自己夾。高龍啟盤子裡很快堆起一座小山，才不管他吃不吃，反正夾完表示過尊敬後，就自顧自大快朵頤。

一頓飯下來，如願以償，把所有菜品都嘗了個遍。

而高龍啟也在不信邪的驅下，吃下一大半虞楚黛給他夾的小山堆。

「多謝陛下賜宴，天已晚，陛下早些休息，妾告退。」

虞楚黛心滿意足，行禮開溜。

心大好，朝合歡苑走去。路雖然還是一樣遠，但吃飽喝足後，人渾都暖和有勁兒許多，走遠路只當是飯後散步。

走到半路上，才想起來，今天過去，除開謝恩，還打算哄哄他，鞏固下二人幾乎不存在的。

呀，一晚上顧著吃，完全忘了這碼事。

不僅沒哄，還把滿桌飯菜吃掉一大半，雖然這事也不能怪，是高龍啟自己飯量不行。

……管他的，忘都忘了，吃也吃了，那就下次再說。

哼著歌，乘著月，腳步輕快。

* * * * * *

回到合歡苑中，小壽子迎上來。他先前就知曉虞楚黛喝藥之事，又懂點醫，熬藥一事就落在他頭上。他將熬好的湯藥端給虞楚黛，讓趁熱喝。

結香道：「晚飯時，德妃差人送來禮，恭賀小主獲封人。您當時不在，奴婢替您收下了。德妃為後宮最高位分，掌管後宮日常事務，您還未拜見過，免不得親自去趟德妃宮中拜訪道謝。」

虞楚黛慢慢喝藥，道：「理當如此，我明日一早便去。結香，你在宮中多年，比我曉事。那位德妃娘娘格如何？我明天過去，要準備回禮嗎？」

結香回道：「德妃娘娘溫婉嫻靜，待人寬厚，您行事按照規矩來即可，不必擔心。至於回禮，奴婢想著，您的回禮既不能過於寒酸，也不能越過德妃，就從庫房中挑選了幾樣備用，您可過目，若是不妥，您再自選。」

結香已將禮放在盒子中裝好了，拿過來，給虞楚黛看。

虞楚黛誇讚道：「還好有你在，你辦事妥帖細緻，又有經驗，按照你準備的東西送，不會錯。」

洗漱後，按照慣例，房中會留個丫鬟守夜，太監則守在門口。

虞楚黛沒讓結香和小壽子值班，將他們趕去各自房裡睡覺，以後也不用值守。

人只要活著，腦子裡就不可能空白一片。

不能全然控制讀心能力，守夜丫鬟明明很安靜，但卻依然飽打擾。

且不提有些想法暗見不得人，哪怕人家心裡全是世間最聽的話，晝夜不分時時刻刻在耳邊念叨「我你」都沒人得住。

因此睡覺，從來不要人守夜，一個人呆著最是舒服清靜。

今晚不用侍寢，也就不必穿輕薄裳，換上冬天裡該穿的長袖長寢，鑽進厚厚的棉被中。

床上有湯婆子，房中燃著炭火，虞楚黛一趟上去，轉瞬即睡。

* * * * * *

乾華宮中，高龍啟卻沒這麼好的睡意。

他一向睡不好，多年如此，早已習慣。睡不著，夜裡就常常滿宮晃遊，有幾次鬧出點兒靜，致使北昭宮中生出鬧鬼傳聞，至今還流傳不歇，越傳越離譜，他也懶得管。

但人的天便是由儉奢易，由奢儉難。

昨晚虞楚黛在這裡，他不僅遏制住了發病趨勢，還百年難遇地嘗到睡滋味，今晚的失眠，便顯得格外難熬。

高龍啟翻來覆去，將上扯落扔到一邊，卻仍覺燥熱，仿佛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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