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不也是程知鳶被沖到離他們出事的地點很遠的位置,昏迷被人救上來的嗎?
程知鳶為什麼會追著他跳進江里?
除了救他,還有什麼理由要在那麼冷的天氣里自己跳進流水湍急的江里?
所以,是程知鳶跳進江里抓住了他,費盡力氣將他送上岸,然后自己卻被沖走了?
賀瑾舟又開始頭痛了,太突突跳,頭像是要炸。
許念禾撒謊。
許念禾一開始就沖他撒了謊。
本就不是許念禾跳進江里把他救上岸的。
這也是為什麼,他在醫院醒來,許念禾全完好,沒傷也沒冒。
他居然這麼蠢。
他怎麼就那麼蠢,被許念禾一直愚弄到現在?
“既然真正救我的人是你,那為什麼這麼多年,你一直不出現?”
賀瑾舟用力摁額頭,嗓音沉沉,“反而要等到現在才跑來?”
“我那時候剛好有事要辦,出門了幾天,等我回來找到大燕的時候,大燕就跪在我面前求我,讓我別出現,更別跟任何人說出真相。”吳江海說。
“然后你就答應了?”賀瑾舟追問,頭痛的眉頭擰了一團。
吳江海拉開他面前的椅子坐下,搖頭頗有些得意地道,“我又不傻,當時大燕跪下來求我,肯定是救了你,拿到了什麼天大的好,我才不答應。”
“所以呢?”
“大燕說,你很有錢,會帶離開去大城市生活,承諾,只要我答應的要求別出現在你的面前,別跟任何人說出真相,就以后每個月給我五萬塊。”
提到錢,吳江海雙眼開始放,“每個月五萬塊呀,在我們那兒可是一筆巨款,我能不答應嘛。”
賀瑾舟的頭真的要炸了,覺有無數的刀片在他的腦子里不斷的劃來劃去。
“那為什麼現在你又不遵守約定了?”他用力摁著額頭又問。
“這不怪我,是大燕先不守約定的,這個月沒給我錢,已經拖了十來天了,而且我本聯系不上,也找不到,所以只好來找你了。”吳江海得意。
“其實吧,我一開始還不知道大燕救的人是你,但最近你和大燕的緋聞鬧的太厲害了,我就猜大燕救的那個人,肯定是你。”
當年賀瑾舟傷昏迷躺在江邊,吳江海錄的視頻里,本看不到他的正臉。
“視頻呢?”賀瑾舟摁著額頭的雙手狠狠用力,極力克制著滿腔的怒火問。
吳江海可不傻,呵呵笑道,“視頻不在我這個手機里,你想要,我可以發給你,但你得給我100萬,誰讓大燕毀約,不給我錢了呢。”
“如果我給了你100萬,是不是就兩清了?”賀瑾舟問。
如果按照吳江海這麼說,是他在對岸先發現自己,許念禾送自己去的醫院,那吳江海確實也是他的救命恩人,給他100萬,確實不過分。
“那必須的。”吳江海拍著牌保證。
賀瑾舟忽然掀眸,一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得赤紅的眸子看向他,咬牙一字一句道,“你要是說話不算數,我會讓人弄死你。”
吳江海對上他的眸子,嚇的直接一哆嗦,忙不迭點頭,“那當然那當然。”
“田力。”賀瑾舟喊一聲。
田力立刻大步過來,“老板。”
“帶他出去,給他100萬,再拿到視頻。”賀瑾舟吩咐。
“是。”田力點頭。
“謝謝,謝謝,謝謝賀總,賀總你可真是大方,大燕真沒看錯人。”吳江海站起來,喜笑開,點頭哈腰的。
賀瑾舟擺擺手,田力立即帶著他離開了。
人一走,賀瑾舟整個人無力的靠進椅背里,閉上雙眼,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整個人奄奄一息,毫無生氣。
忽然,他手一下攥拳頭,狠狠一下砸在了面前實木的辦公桌上。
“咚”的一聲悶響,辦公桌似乎都了,然后,鮮艷的紅從他的指節溢了出來。
此刻,不僅是對許念禾,他更厭惡了自己。
……
賀瑾舟在公司待到很晚都不愿意回去。
他不想回去,回到那偌大的冷冰冰的只有他一個人的江洲灣一號別墅。
其實,他現在才意識到,他之所以選擇江洲灣一號別墅作為婚房,不是因為他有多喜歡江洲灣一號別墅,更和許念禾半錢的關系都沒有。
而是程知鳶喜歡。
他買下江洲灣一號別墅前,他還在的。
當時,他說要給他挑婚房,就帶著程知鳶和他一起去了江洲灣。
江洲灣那時作為江洲新開發的最頂級的富人別墅區,自然是他婚房的首選。
那時候,程知鳶一眼就看中了江洲灣一號別墅,他大概是因為程知鳶喜歡,所以也喜歡,然后就問他怎麼樣?
他當時什麼也沒說。
但后來,卻不聲不響的買下了一號別墅,并且,找的設計師設計的裝修方案,都特意讓他過目。
因為他知道,他一定會拿給程知鳶看的。
程知鳶喜歡的,他都會說好。
所以,江洲灣一號別墅的裝修方案,基本是按照程知鳶的喜好來的。
他實際上就是為程知鳶而準備的婚房。
只是,他為什麼以前一直不肯承認,而是要到現在才意識到,程知鳶早就滲進了他的生命里,不可或缺。
“叩叩——”
就在賀瑾舟閉著眼靠在椅背里,思緒紛雜,陷在過往的回憶中出不來的時候,辦公室門口忽然傳來了叩門的聲音。
“都下班吧。”賀瑾舟知道是姜,被打擾,他很煩,閉著眼沉聲道。
姜一臉小心翼翼,“老板,是……是許小姐那邊出……出事了。”
一聽到許念禾,賀瑾舟更煩,原本就冷峻又暗沉的面龐上,濃濃戾氣溢出來,好一會兒才問,“又出什麼事了?”
嗓音冰冷,明顯極其的不耐煩。
姜聞聲,心里不一個寒,“許小姐說……說要見你,否則就自殺,然后,就……就真的在公寓割腕自殺了。”
賀瑾舟聽著,眼皮終于了,問,“況怎麼樣?”
“失過多,昏迷了,已經被送去了醫院。”姜答。
賀瑾舟皺著眉頭,強行將滿腔的火氣下去,吩咐,“那就去醫院看看。”
總得讓許念禾清楚,他已經不再是那個任由愚弄的冤大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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