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姑娘們不依不饒,仍然里三層外三層地圍著他——
“將軍別走啊!”
“就是,陪我們一起逛元宵會嘛!”
“將軍別掃興呀!”
這般嚴寒的冬夜,侯立恒卻出了一頭的汗。
正當他快要崩潰時,不知誰說了句:“北疆第一男子來了!”
耳朵尖的姑娘們一聽,頓時面面相覷,“北疆第一男子,是誰?”
方才那聲音又道:“呀,就在前面街口,再不去人就走了!”
話音落下,方才圍在侯立恒邊的姑娘們,忽然如水一般褪去,紛紛拎起裾,朝街口跑去。
侯立恒差點站立不穩,這才松了一口氣!
阿威見所有人都散了,連忙奔了過來,“將軍,您沒事吧?”
侯立恒橫他一眼,“你方才死哪去了?”
阿威一臉委屈,道:“小人也想了許多辦法,無奈將軍太歡迎,我也無計可施……還好宋小姐來了,若不是設法調虎離山,只怕您現在還不能呢!”
侯立恒這才發現,宋云舒正站在一旁,靜靜注視著自己。
侯立恒斂了斂神,主走了過去,道:“宋小姐救命之恩,在下激不盡,算是在下欠小姐一個人,日后小姐若有用得著侯某的地方,盡管開口。”
宋云舒莞爾一笑,道:“侯將軍救我一次,今日為將軍解圍,也是應當的,不必掛懷。”
說罷,宋云舒掏出一方雪白的手帕,遞給侯立恒,道:“夜里風大,仔細著涼。”
侯立恒愣了愣,下意識接過手帕,了額角的汗意,有些不好意思道:“讓宋小姐見笑了。”
宋云舒道:“將軍征戰沙場,保家衛國,到百姓戴也分屬應當,只是……若不想太招搖,還是略加掩飾為好。”
宋云舒說著,便將方才買的面拿了過來——上面居然畫了一只活靈活現的小老虎,看起來憨態可掬,十分喜人。
侯立恒激地看著宋云舒,道:“還是宋小姐細心,如此,我便不客氣了。”
說罷,侯立恒手拿起面。
糲的手指不經意到宋云舒細膩的手背,他只覺得心底微——卻沒有平日里接子那般難的覺。
宋云舒似乎無知無覺,自然地收回了手,道:“聽說前面在放天燈,我打算去看看,將軍去麼?”
侯立恒戴上了面,頓時安心不,不假思索道:“好!”
于是,兩人一起朝街口走去。
宋云舒本來生得貌,街上又不年郎看,但一見到旁邊高大魁梧的“虎頭”男子時,又紛紛退避三舍了。
冰葉小聲對阿威道:“你家將軍不是害怕子麼?怎麼不見他躲著我家小姐?”
阿威也有些不著頭腦,道:“我也不懂……管他呢!咱們好好觀賞天燈便是了!”
街口不遠,便是冰城的繞城河。
到了冬日,繞城河的河面便總是結冰,遠遠看去,如鏡。
然而,近日天氣回暖,河面上的冰也化了。
今夜繁星閃耀,無數的星星倒影在繞城河里,隨著河水流,波粼粼,不勝收。
百姓們三三兩兩聚在河邊燃放天燈,歡聲笑語不斷。
“我們也去放個天燈好不好?”蘇玉音扯了扯顧青昀的袖,卻被他握住了手指。
顧青昀輕聲道:“好啊。”
于是,顧青昀便帶著蘇玉音到了一賣天燈的小攤兒前。
攤主不在,只有一個七八歲的孩子看攤位,他一見到顧青昀和蘇玉音,便機靈地開了口:“哥哥,姐姐,要不要買一盞天燈祈福呀?”
蘇玉音挑了一盞天燈,笑問:“多錢一盞?”
孩子一晃小手:“五百文!”
蘇玉音頓時瞪大了眼,道:“一盞天燈五百文?”
蘇玉音自跟著蘇老太爺做生意,對價錢極其敏,雖然不缺銀子,可也從來不會浪費銀子。
孩子笑嘻嘻道:“姐姐,我爹娘扎天燈之前,可是去廟里許過愿的呢!買了天燈的客人,當的會青云直上,經商的會盆滿缽滿;沒親的會得金玉良緣,了親的會兒孫滿堂!這麼好的意頭,五百文不貴啦!”
蘇玉音一聽,忍不住道:“早知道今晚買天燈這麼掙錢,我就該把這元宵燈會上的燈全部都包了!”
顧青昀角微揚,道:“就沖這孩子的吉言,也值了。”
顧青昀爽快地付了銀子,蘇玉音便歡歡喜喜地拿起了筆,笑如花地看向顧青昀,問:“你想寫什麼?”
顧青昀溫聲道:“你先寫。”
蘇玉音抿一笑,便提筆在天燈上寫了起來。
顧青昀垂眸看去,只見寫了平安、康泰、富貴、高升等不字樣。
此燈火微弱,淡淡的黃暈,映照在蘇玉音面上,一筆一劃,寫得十分認真,寫了一會兒,又停下來繼續想,這般絞盡腦的樣子,好似不把天燈寫滿,便不罷休似的。
顧青昀勾了勾,仍然是當初那個嗔可的姑娘。
顧青昀安靜地看著蘇玉音寫完,便幫收了筆墨。
蘇玉音有些詫異,問道:“你不寫麼?”
顧青昀微微一笑,“你的心愿,就是我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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