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還懶得呢，把針線一推，“拿去吧。”

沈羲和如釋重負，抱著針線筐回西屋，他把門關嚴，“我拿回來了。”

沈羲和一來一回時間可不短，顧筱道：“真讓我？”

沈羲和決定了就不會反悔，真如周氏所言也罷，難看他也穿，“自然。”

這件服算得上沈羲和最好的服，別的服都有好幾個補丁，原本補上兩塊布就行，但顧筱有點不忍心。

繡上兩片竹子剛好。

青衫碧竹葉，也襯他。

顧筱掃了眼針線筐，里面有碧，青，黑的線，夠了。

顧筱道：“行，服放這兒，我下午補。”

沈羲和愣了一下，幾針的事，用不了多長時間，他想看著，“不現在補嗎？”

顧筱：“你急著穿？”

“不。”沈羲和看著顧筱的眼睛，突然就想明白了。

周氏剛才說，若是顧筱的不好，不許再拿回去。

沈羲和道：“小小，就算的不好看，我也會穿的。”

顧筱：“……你嫌我的難看你怎麼不自己來？”

沈羲和：“我沒嫌，我是說假如……”

顧筱看了眼沈羲和，道：“你要用我，現在就該干嘛干嘛去，不用就把服和針線筐拿走。”

沈羲和張張，言又止。

顧筱道：“還嗎？”

“！我這就出去……”沈羲和站起來，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一眼，他攥了一下拳頭，“小小，無論什麼樣我都會穿。”

顧筱：“……”

就不該答應，誰管誰管。

破的地方在袖子上，顧筱挑了青，碧，黑三種的線，對著服比了一下。

三種深淺變換，慢慢地，一片青翠竹葉就出現在磨破的地方，三片竹葉，正對沈羲和的名字，沈三郎。

顧筱的是，可不想沈羲和在一旁看著，不大會功夫服就好了，把服疊好，放在床上。

沈羲和從屋里出來，拿了把鋤頭去了地頭，地里種子已經釀出新芽了，還長了不雜草，他頂著太鋤了一個多時辰的草，才往家里趕。

陳氏在院里喂，沈羲和問：“大嫂，小小呢？”

陳氏隨口一答：“去后院摘菜了。”

那服應該是好了，沈羲和把鋤頭放下，去井邊洗了把臉，這才進屋。

窗子開著，有清風吹進來，針線筐在桌子上，線頭隨著風一一，他的服放在床上。

袖口那里三片青竹，栩栩如生。

沈羲和站在看了好半響，然后抱著服出去。

他拿了個木盆，又拿了皂角，還把洗服用的棒槌拿些，端著盆就往門外走。

陳氏放下手上東西，把人攔住，“三郎這是干啥去？你拿著服上哪兒，放著我洗就行。”

沈羲和道：“我閑著也是閑著，我洗就行。”

他想明日穿，不然放在家里，還要等五日才能回來。

陳氏哎了一聲，沈羲和懂事，并不跟村頭張家孫子似的，只會讀書吃飯，連服都不洗，攢著拿回家。

沈羲和卻沒急著走，“大嫂，我服壞了，小小給我補的，你看還嗎？”

陳氏匆匆看了一眼：“……小小的肯定好。”

沈羲和角微勾，又飛速放下，“嗯，我覺得也是。”

沈羲和去河邊洗了服，擰的一滴水都擰不出來，然后晾在院子里。

一晚上應該能干。

沈羲和掛完服，還了針線筐，一直到吃完飯，都沒顧筱說上一句話。

吃了晚飯，周氏和顧筱說，“你晚上把豬蹄和排骨給三郎做了。”

顧筱使勁點點頭，周氏說話的時候沒避諱陳氏，給沈羲和開小灶，陳氏早就見怪不怪了。

把桌子干凈，然后了把手，“娘，媳婦有話跟您說。”

周氏看了陳氏一眼，“啥事兒？”

陳氏深吸一口氣，“娘，媳婦想以后中午去書院門口賣卷餅。”

周氏冷著一張臉，“你也想去。”

陳氏心怦怦直跳，“……我上午把家里收拾好，中午賣完就回來，肯定不耽誤別的活計。”

陳氏本不敢看周氏眼睛，在周氏手下討生活多年，還是頭一回有自己的主意。

周氏目銳利，顧筱剛想說話，就聽西屋門吱扭一聲開了，沈羲和走出來，道：“娘，我覺得大嫂去書院門口賣卷餅好的。”

周氏最稀罕小兒子，沈羲和一出來，臉就緩和不。

周氏道：“咋說？”

沈羲和道：“書院大多學生離家都遠，都是家里給送飯，我看著每頓差不多都有一枚蛋，一枚蛋一文錢，再加上饅頭，差不多也有兩文錢。

兩文錢一份的卷餅，有蛋，能吃七分飽，味道也比普通的飯菜好。”

周氏還在猶豫，說是不耽誤家里伙計，可要真什麼事，上哪兒找人去。

二郎跟李氏賺的已經不了，周氏不是貪心的人。

沈羲和道：“娘，二哥他們做卷餅已有幾日了，別人看著也能學會，若等別人先開到把餅攤開到書院門口，后悔也晚了。”

周氏問顧筱：“小小，你怎麼說？”

顧筱道：“相公說的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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