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還沒完,整個傅家都被驚了。
臺上一群人侃侃而談,不是譏諷是“傻子”,就是發出陣陣嘻嘻哈哈的大笑。
而姜西檸從來不是委屈的子,三兩步沖上去,在眾人驚愕的目中,搶過畫就摔到地上,惡狠狠地沖眾人呲牙,“我才不是傻子!”
“我討厭你們!”說完,就噠噠噠跑了。
這一跑不要,不管是沒喝醉的,還是醉得東倒西歪的,都被嚇醒了,搞慌了。
“!”
傅景浩率先變了臉,抬就追。
眾人也急忙跟著下去,醉酒誤事,這要是讓去告狀,那還了得。
夜濃暗如墨,賓客如,姜西檸對傅家很悉,像條小泥鰍般,頃刻間就不見了蹤影。
這邊的喧鬧傳到正廳時,傅老爺子正在和姜家眾人聊天。
“老姜啊,兩個孩子好著呢,你就放心吧。”
傅老爺子笑容滿面,“皎皎嫁過來,那不和自己家是一樣的,訂婚宴由老頭子我親自把關,絕不會委屈了皎皎。”
姜宗堯其實很舍不得小孫兒,但皎皎愿意,他這個老頭子再不愿,也只能放手。
“景浩年紀輕輕就如此優秀,我當然沒什麼不放心的,不過……”
旁邊的姜辛筠淡淡接過話頭,“叔公也知道,咱們家就這麼一個小心肝,皎皎小時候了很多苦,婚姻必得是滿意的,我們才能放心。”
人黛眉朱,隨意地披了件西裝外套,鼻梁上架著一副細金邊兒眼鏡,即便在一眾長輩面前,氣勢也毫不弱。
姜臨夫妻倆遠在國外,姜宗堯年邁,如今姜氏集團的話語權,全在于姜辛筠。
這可比上面還著一眾長輩的傅景浩,要有份量多了。
“傅平日里對皎皎,尚可,在我這里勉強夠個及格。”
姜辛筠笑得和善,云淡風輕道,“若是今后變心,在外面拈花惹草,可別怪晚輩不講這麼多年的。”
傅母著姜辛筠,嗔怪道,“筠兒這是哪兒的話,景浩哪有那個膽子。”
“他連孩子的手都沒牽過,干凈著呢。”
姜辛筠挑了下眉。
“但愿如此。”
旁邊的傅父聽著,臉微沉,一個癡呆傻兒,還真有資格挑剔起他的兒子來了。
要不是后是姜家撐腰,哪兒來的臉?
心里雖然這樣想,也看不起姜家人掌權的做派,但傅父表面功夫倒是做得無可挑剔,笑呵呵地說著話。
突然間,管家急急忙忙從門外進來。
“老爺,不好了……”
傅老爺子不如山,沉聲道,“怎麼了?”
姜宗堯和姜辛筠都朝管家看過去,管家心焦急,卻又不好表現得過于明顯,只能附耳過去,輕聲告訴了傅老爺子。
也就是須臾間,傅老爺子遽然起,臉變得極為難看。
“混賬東西,還不快去找,翻遍整個傅家也要找到!”
姜宗堯掃過幾人那不自在的慌表,他那雙鷹隼般的眼神若觀火,“老傅,怎麼了?”
這時,姜辛筠眉頭微皺。
“皎皎呢,怎麼還沒回來?”
傅老爺子強忍著怒氣,將剛才臺上發生的事如實告知。
當然潤了其中細節,末了保證道,“景浩已經帶人去找了,皎皎應該沒走遠……”
姜宗堯拄著拐站起來,目凌厲,“老傅,皎皎小時候被綁架走丟過一次,這是我們全家的痛,我孫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今天絕不會善罷甘休!”
傅老爺子保證道,“老姜你放心,今天的事,我絕對給你個代!”
說罷,他轉對著管家厲聲道:“你,去查監控,立刻督促所有人,每個角落都要仔細找,快去!”
……
整個傅宅被驚得沸反盈天,各個頂著夜急急忙忙找人。
如果是正常人,本用不著擔心,反正也走不丟。
但是對傻子而言,傅家老宅輒幾百平,彎彎繞繞,又是晚上,那可太危險了。
后花園某個偏僻的小道上。
姜西檸一瘸一拐地走著,茫然地看著周圍,不爭氣地蓄了兩包眼淚。
這是哪兒啊?
兜兜的朋友不好,他還不為說話,很生氣,不想理他才跑遠的,可……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本就轉不過彎兒的腦袋更不夠用了,這是哪兒啊?
鞋子也穿不慣,姜西檸嫌棄地踢了踢,卻不小心摔倒崴了腳, 屬實是可憐無辜又弱小。
姜西檸癟了癟角,委委屈屈地找個破舊長椅坐下,手指了紅腫的腳踝。
嘿嘿不痛,一點覺都沒有……
手機跟著摔了一跤,屏幕爬滿了麻麻的蜘蛛裂痕,姜西檸拿著晃了晃,又用手捶了捶,還是沒有半點靜。
……怎麼辦?
要是一個小時還沒有回去,肯定會被姐姐說的。
姜西檸四張著,壯著膽子呼喊,“有人嗎?”
深秋夜晚凜寒,一陣風拂過,頭頂樹葉簌簌有聲,伴著“沙沙”聲響,更添幾分凄涼。
喊了半天都沒人應,姜西檸了手臂因寒冷而起的皮疙瘩,急得都快哭了,再也不敢跑了。
突然,小路盡頭響起“噠噠”的腳步聲。
姜西檸豎起耳朵,滿懷期待道,“兜兜,是你嗎?”
來人沒有應,腳步微頓,隨后一步步緩緩靠近。
地上的枯枝被無踏碎,發出冷厲的聲響。
一不易察覺的恐慌悄然爬上心頭,姜西檸突然想起昨晚看的電視,那些恐怖的惡鬼都喜歡在晚上出沒,專抓人來吃。
心跳加速,害怕地捂住自己的,悄悄咪咪到了長椅后面。
腳步聲未停。
“鬼,鬼大人,不要吃我!我不好吃……”哆哆嗦嗦的語氣帶著哭腔,蜷著抱住腦袋的模樣活像只落單的可憐小貓。
锃亮的皮鞋踩在地面,緩緩靠近,最終停在了旁的長椅前。
姜西檸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心跳幾乎要跳出膛。
下一刻,纖細的肩膀一沉,溫暖又帶著幽微香氣的寬大外套輕輕罩了上來,瞬間將包裹在里面,寒意被驅散得無影無蹤。
“怕鬼還往角落里鉆。”溫磁的男聲在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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