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落在姜唯洇的耳朵里,便著實嚇人,殿下果然還在記恨,都罵沒良心了。
想也沒想就撲通跪了下來認錯。
「殿,殿下,我錯了,我真的已經改正了!」
謝斐轉過來,便看到一個陌生的姑娘跪在他的書房哭得楚楚多。
他略頓了片刻,提步上前,居高臨下道:「你怎麼進來的?」
看吧,殿下還生著的氣呢,一來就質問。
姜唯洇了哭得泛紅的水眸,本想再好好解釋一下自己不是有意把他表妹薅禿的,奈何面前男人的迫實在嚇人,一開口就嗚嗚咽咽說不了一句完整的話。
「我,我……」
救命,誰能告訴,從前是怎麼和太子殿下談的?
謝斐蹙了蹙眉,沒興趣看這姑娘坐在地上抹眼淚,「你先起來。」
他雖說是太子,但並沒讓人一直跪著回話的癖好。
他都讓起來了,想必還是有點舊在,姜唯洇僥倖地拍了拍口,踉蹌了下便站起。
不是宮裡和這鳴雀園正兒八經經過特訓的奴婢,自然不知道不能與主子對視。
是以,一站起,便大著膽子去看太子的眼睛。
男人似乎沒料到會這般膽大與他對視,也怔了須臾,等看清眼中的震愕後,僵地轉過去,冷聲道:「誰允許你看孤的?」
「你是想死麼?」
「我……」姜唯洇嚇得後退了幾步,背脊撞上了一旁巨大的青瓷花瓶。
「啪」地清脆一響,花瓶碎片四分五裂。
這聲響很快引起了剛回來的侍從的注意,他推開門,見屋忽然多了個陌生姑娘,嚇得頭髮都要豎起來了。
「你是何人?誰讓你進來的?」
侍從從腰側出佩劍,擋在太子面前,大有要當即滅口之勢。
「慢著。」謝斐緩聲阻止了他的下步作,「方才什麼都看到了。」
「殿下是指?」
謝斐不耐地點頭,「帶下去關押起來,去查查何人派來的。」
「屆時再殺不遲。」
殺。
姜唯洇臉上的霎時間褪去,明艷的臉龐白的跟張紙一般,忽然覺得自己好委屈,好可憐,好倒霉。
摔了一跤就什麼都不記得了,醒來才發現自己曾經那麼壞,不僅被殿下拋棄,還將殿下表妹薅禿了,現在殿下還要殺了。
難道曾經的都是假的麼?
即便現在殿下不喜歡了,厭棄了,就非要奪走的命麼?
只想活下來而已,為什麼這麼難。
是想想自己這短暫的一生,只覺得無比的悲慘。
若有下輩子,定要好好做人,做個好人,不薅人頭髮了。
「殿下,臨死之前,我能再說一句話麼?」
哭得杏眸水汪汪的,綿的嗓音帶著幾分絕的悲涼,讓人心生不忍。
但若是換旁的男人,此刻恐怕已經了惻之心,而謝斐心不僅毫無波,還覺得哭得很煩。
「說。」
姜唯洇忍著淚,細聲細氣地說:「關於我與殿下的舊,我會安詳地帶進土裡的,請殿下放心,我是真的改邪歸正了。雖然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也不知道死了後會不會記起來呢,若是地底下的人問起來怎麼辦……」
哭得真真切切,活像太子是負心漢。
謝斐負在後的手指微一彈,語氣寒冷:「你再說一次,和誰的舊?」
姜唯洇了淚,心止不住在想,別是這麼冷無的男人吧,再怎樣也曾恩過,這麼快就忘了麼?
下意識抬起眸子,埋怨道:「我和殿下呀。」
這不對視還好,一對視,又看到那雙幽深墨綠的眼睛了。
太子有一雙極其漂亮的桃花眸,眼尾微微上挑,有些開扇形,清冷的眸子很明亮。
這麼漂亮的眼睛,不僅是綠的,還含著令人骨悚然的冷冽。
謝斐腳步一挪,朝一旁的座位走去,袍落坐,他神態舒展,似毫不在意自己這幅不正常的模樣被陌生子看了個。
隨即吩咐道:「梅良心,去查,究竟是誰玷污了孤的名譽。」
很快,姜唯洇聽到那侍從應了一聲。
所以,梅良心竟是個人名?!
3 ☪ 第 3 章
◎不準撒。◎
「殿下,查到了!玷污您名譽的人就是殿下您自己!」
謝斐冷峻的面容有些許裂痕,「……?」
梅良心低聲道:「殿下可還記得去歲您從淮州回來後,跟皇后娘娘說與當地一位姑娘生了,卻發現本實在惡毒,便對子大失所,暫時不打算娶妻的事嗎?」
「這……這姑娘就是那人。」
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啊,他方才去問清楚了都覺得很是邪門。
謝斐掀起眼簾,語氣不咸不淡:「你不該梅良心,應該梅腦子。」
「究竟有沒有那人,你跟在孤的邊會不清楚?」
這,這這,梅良心小心翼翼道:「殿下是覺得是有意冒充這個份?」
可是誰會那麼傻,去冒充一個被太子厭棄的舊人份啊?
這又有什麼意義?
當朝太子謝斐,是真正的天潢貴胄,他乃帝後嫡子,且在出生當日便天顯吉兆更是當之無愧的大祁福星,也因自小便比尋常人早慧的緣故,年僅五歲便能與嘉興帝一同理朝政,是無數名師誇讚過的天資聰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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