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盛康家不遠的一畫廊，帶著遮帽的中年人優雅走進，高跟鞋踩著地板，發出清脆的“咔噠”聲。

一直觀賞眼前畫作的莫盛康轉，與來者目接，既然燦然一笑，互相擁抱。

“你怎麽又瘦了。”人慈的莫盛康額頭，“是不是最近，又沒有好好吃飯。”

“可能是我自己的問題。”莫盛康苦笑，“看著飯菜，我有些不敢下筷子。”

“別怕，盛康。”人揚起笑容，“等到事結束之後，我來負責你們一家的食，每一口菜我先替你嘗，我不會讓別人，這樣對待你們。”

“謝謝媽。”莫盛康看著眼前的親生母親，再次和人擁抱。

這是劉珊珊和莫武，從未給過自己的溫暖。

“都快當爺爺的人了。”孫喬蘭寵溺的刮了一下莫盛康鼻梁，“等桓拿到莫家，你就好好給他找個媳婦，不要一天到晚的想著那個安糯，沒有結果的。”

“我知道的。”莫盛康松開人，和人在畫廊裏并肩站在一起。

“媽，你對安糯，已經辦了嗎？”

“最多三天。”人看著眼前的畫作，勝券在握，“這種毒素并不好查，剛開始誰都會以為，是流産導致的大出，就算之後查明原因，也已經不好追查源了。”

莫盛康點了點頭，猶豫片刻後開口，“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有些不安，我覺得我們好像忽視了什麽，但是我找不出來。”

孫喬蘭沉默片刻，“要不然，在醫院安一個眼線，只要安糯一死，這件事，就再沒有翻的餘地。”

“好。”莫盛康應下，轉頭再次看向人。

“媽，有朵朵的消息嗎？”

一提到莫朵朵，人忍不住一聲嘆息。

“那孩子，我怎麽跟解釋，都不聽。當時我那樣做，只是想給你們一個更好的未來，你們外公當時獄，我無依無靠，只能用這種極端的手段，讓你們跟著親生父親。”

莫盛康看著人難過的表，眼中充滿了眷。

“這件事怪我，是我沒有提前告訴朵朵。”莫盛康不忍母親難過，開口將過錯攬在自己上。

“後來我的況稍安定一點，我就去找你們了。”

孫喬蘭看著自己的兒子，滿眼幸福，“我看到你們健健康康的，別提有多高興，你們都是我上掉下來的，我看到你們那麽開心，我也開心。”

莫盛康忍不住一笑，“當時我看到你第一眼，我就覺得好親切，朵朵也是，你當時一見面，就給我們糖，我還記得那是顆糖，特別的甜。”

“是啊。”孫喬蘭短嘆一聲，“我還讓你分給你哥哥一顆，沒想到他年紀雖然不大，但是疑心卻重的可怕。”

莫盛康想起當時莫盛歡皺著小眉頭，嚴肅拍去自己手裏糖的模樣。

“盛康，陌生人給的東西，不能吃！”

“打那時我就看出來，你和朵朵是兩個可天真的孩子，而那個莫盛歡，比你們有心機多了，你們如果一直這樣下去，遲早要吃虧的。”孫喬蘭回想起當年，也是一聲嘆。

“好在我們後來相認了。”莫盛康看向孫喬蘭，揚起笑容，“莫武和劉珊珊，從來沒有把我和朵朵當過他們的孩子，只有你，對我和朵朵，是真的好。”

孫喬蘭笑了笑，拍拍自己兒子肩膀，“盛康，你只要知道一點就夠了，媽媽願意為你去做任何事。”

“媽。”莫盛康眼中滿是幸福，“等事之後，我接你住進來，讓張蕓你媽，讓桓你。”

“我知道你的孝心。”人滿臉欣，“事不要急，一步一步慢慢來，讓他們接我，需要一個過程，不要心急，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張蕓一個人在別墅裏，坐立不安，手機響了兩下，張蕓手忙腳打開消息，看到了安糯發來的下一步計劃。

最後還添了一句：【看完立刪】。

張蕓因為張，手指哆嗦著看了好幾遍接下來的計劃，巍巍長按點擊刪除。

然後按安糯的要求，加上一個陌生人的薇信，像是多年沒見的好朋友似的，聊了幾句日常。這還沒做什麽，張蕓後背就已經了。

房門突然傳出開鎖聲音，張蕓心神不定，一個手抖，手機摔到了沙發上，張蕓慌忙撿起手機，不斷按返回，房門打開，莫盛康走了進來。

莫盛康看起來心不錯，張蕓知道，他每次去看完畫展回來，都會心好一整天。

“幹什麽呢？”莫盛康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張蕓，神有點張，握著自己的手機，似乎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看，看視頻。”張蕓努力讓自己放松下來，學著往常的模樣，打開短視頻APP，一條一條刷著。

“看視頻流這麽多汗？”莫盛康覺有些奇怪，走了過去，發現張蕓還真是在看那些沒營養的東西。

莫盛康按下心中疑慮，不聲的起。

細細回憶，這段時日，張蕓一直都有些不正常。

就在此時，張蕓手機突然響了兩聲，是有新的消息。

張蕓本就心虛，這一下嚇的手機差點摔出去，莫盛康眼睛微瞇，坐在張蕓側，依舊是那副老好人模樣。

“老婆，你和誰聊呢？”

張蕓有些結，這時手機又開始響。

莫盛康擡手，一點點把手機從張蕓手裏出來，打開通知欄，裏面是來自薇信的新消息。

“老婆。”莫盛康對張蕓一笑，“你不介意我看一看吧？”

不等張蕓回答，莫盛康打開薇信，裏面是一個荷花頭像的新朋友。

莫盛康往上翻了翻兩人的聊天記錄，張蕓和這個人，似乎是好久沒見的老朋友，這人說自己前幾天在醫院看到張蕓，所以找到張蕓薇信號，關心詢問。

“一個老朋友，這麽張幹什麽？”莫盛康大概瀏覽一遍，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信息。

就在這時，老朋友又發來消息。

【真羨慕你啊，自己家世好，又嫁了個有錢的老公，不像我，一天到晚就只能在醫院呆著，混了這麽多年，就是個護士長，快五十的人了，還在還房貸。】

“護士長？”莫盛康頓時來了興趣，結合前面聊的，莫盛康立即反應過來，“你的這位老朋友，是在我們家私人醫院裏當護士長？”

“嗯。”張蕓局促點頭，瘋狂回想安糯之前說的計劃，下一步要幹什麽來著？

莫盛康看著自己老婆，突然一笑，拍了拍張蕓肩膀。

“我說你張什麽。”

“啊？”張蕓下意識屏住呼吸，心虛的厲害。

“你是不是來來回回跑煩了，想通過，在醫院裏安眼線，好監視安糯他們的況？”莫盛康帶著笑。

張蕓眼睛一，連連點頭，“對，對對！”

“你可以和我直說的，我知道你這些天老是跑醫院，也不高興。”莫盛康把手機溫還給張蕓。

“你繼續談就對了，如果對方要錢或是別的什麽，你滿足就好，只要能把安糯的況詳細告訴我們，多花一點錢，也是無所謂的。”

張蕓愣愣點頭，“好，那……我繼續和談。”

莫盛康對張蕓出笑容，“談好後，記得給我說一聲。”

張蕓看著莫盛康離開的影，緩緩松了一口氣，著手機的手心裏，滿滿的都是汗。

晚上臨睡時，莫盛康再次問起，張蕓直接把手機給莫盛康自己看。

看到張蕓轉過去的五萬塊錢，還有對方的保證，莫盛康十分的滿意。

“辛苦你了，老婆。”莫盛康從沒有對張蕓如此滿意過。

這五萬塊錢，第二天就落到了實，半夜三更，對方突然打來電話，聲音急切慌張。

“張姐，不好了，安糯那面出況了！”

張蕓還半夢半醒，莫盛康瞬間清醒過來。

“發生什麽了？”

“是張姐老公吧？”對面的聲裏帶著風聲，似乎在跑，“昨天病人有點腸胃炎，惡心嘔吐，今天半夜突然就大出，聽說休克了，值班醫生護士在搶救，不知道能不能過來！”

“我們知道了。”莫盛康替張蕓開口，“麻煩您了，再給您三萬，請幫忙看著點，有什麽況，繼續告訴我們。”

“好好好，我去忙了！”

對面聲音中帶著欣喜，匆匆掛斷。

張蕓作戲做全套，苦哈哈的給人轉錢。

真的是夠了，自己在這當臥底，還要自己出錢，也不知是什麽道理！

不知道以後能不能報銷。

莫盛康穿著睡起床，臉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悅，去往廁所拿出手機，撥出那個爛于心的號碼。

“媽，起效果了。”莫盛康低聲音，滿心喜悅。

“好。”孫喬蘭一下子清醒，語氣中帶著止不住的歡愉。

第二天一早，老朋友又打來電話，告訴兩人另一個好消息。

“張姐啊，安糯已經快堅持不住了，著儀就等他父母來看他最後一眼，可真是可憐啊。”

“哦。”張蕓不知道該怎麽回應，只能幹的回一個字。

“能不能給我們照張照片？”莫盛康靠近，目灼灼，“再給你一萬。”

“行！”對方電話還沒有掛斷，突然又是一陣慌。

“護士長，不好了，莫總暈過去了！”

對方掛斷電話，莫盛康聽著最後一句，已經不再抑自己，在張蕓面前暢快笑了出來。

足足等了一個多小時，對面發來兩張照片，一張是安糯躺在重癥病房裏，奄奄一息，還有一張，是莫盛歡躺在病床上，雙目閉。

兩張照片都是拍，不怎麽清晰，但是足以看清照片上的人。

當畫面真正出現在眼前，莫盛康著心口，有種大仇得報的快。

“去，收拾收拾。”莫盛康看向張蕓，角是止不住的笑意。

“收拾什麽？”張蕓一臉納悶，“這兩人都這樣了，去也沒有必要啊。”

“不是去醫院，是去老宅。”莫盛康已經開始收拾，找出自己最好的襯衫，連子都是新的。

“去老宅幹什麽？”張蕓皺眉，不太願的起收拾，“你可要想好，爸現在還病著，這要是一刺激，搞不好人就沒了。”

“當然要委婉一些。”莫盛康笑容不斷，“先讓他改囑……不過現在改不改，都沒有什麽大問題。”

張蕓忍著心底莫名的栗，知道這一去，極有可能面臨的，就是安糯他們收的圈。

“對了，還有一個人，要和我們一起去。”莫盛康微笑著看向張蕓，“準確來說，是你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