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藍牙耳機里的軍師，會議比程笙想象中順利。

盡管聽不懂高層們說的專業語，但基本聽一句，謝聿辭在電話里就馬上做出回應，程笙照說就行了。

這樣順利了一路，到快結束的時候，電話那頭突然沒聲了，高管卻還在說：“收購價格比市場高百分之20的點，雖然錦誠的發展前景很好，但價格上我覺得還可以一。”

另一個高管說：“有意收購的錦誠的不止我們一家，像錦誠這麼優質的公司不多，錯過這次機會就是一筆大損失，我覺得不必太計較價格。”

“不計較價格計較什麼？按你的說法，是不是只要公司好，漫天要價也可以？”

“我沒這麼說，你要偏激我也沒辦法，我只是不想公司被搶了再來后悔。”

“哪有那麼容易搶，你以為收購公司和市場上買菜那麼簡單？”

“你也知道市場買菜，下手晚了好的菜都被選完了，剩點歪瓜裂棗你要不要？”

會議桌上兩撥人，各執一詞，突然吵了起來。

吵著吵著，不知誰一下把苗頭對準會議桌主位的人：“謝總，您覺得呢？”

程笙正震驚于高層開會像市場大媽吵架一樣聒噪，被這一聲問回神。

嗯？覺得？

沒什麼好覺得的啊！

直起子，咳了幾聲，提醒電話那頭的人。

說話啊謝聿辭，又聽不懂，什麼百分之幾個點，一聽數字就暈。

會議室所有視線都投了過來，可電話那頭遲遲沒有回應。

程笙后背冒出一層細的冷汗，在眾人灼灼的視線中，繼續當啞也不合適。

頂著萬眾矚目的視線，艱難開口：“我……”

“高于百分之二十個點不是問題，但錦誠的評估報告有水分，讓他們重新評估后再議。”

電話那頭終于有回應，程笙心中喜極而泣，趕把他的話復述出來。

高管聞言皺眉：“謝總，評估又要耽誤半個月，我怕中間會被別人截胡。”

謝聿辭：“不評估準確怎麼給價，都是商場里幾十年的人了，什麼商品對應什麼價格的道理都不懂，評估可以加……yue……”

話沒說完，那邊突然嘔了出來。

程笙人麻了。

說完啊大哥，就幾句話了你特麼說完了再yue啊！

加什麼？加減乘除嗎？

程笙一整個汗流浹背，聽著那邊不間斷的嘔吐聲，心死閉了閉眼，算了，就這麼說吧。

把謝聿辭的話復述一遍，到他停頓那里也跟著停頓一下，凌厲的視線掃過全場：“評估可以加快速度，一個星期，我要看到真實評估結果。今天會議就到這里，散會。”

一句“散會”把高管要說的話全擋了回去。

半個月的評估生生到一個星期，出會議室的每個人都耷拉著臉。

程笙全癱，在座位上癱了好一會兒才起回辦公室。

推開門，謝聿辭坐在辦公桌后面的老板椅上，低頭看文件。

“嚇死寶寶了！”

程笙心有余悸拍著口：“你不知道我有多張，那幫高層盯著我，差點把我魂都盯沒了。”

謝聿辭在電話里聽到后面的話了，贊賞道：“不錯，我的意思也是讓他們加快評估。”

程笙拉了把椅子在辦公桌側面坐下，想起電話里的聲音，問：“你是不是吐了，沒事吧？”

謝聿辭面僵了一瞬，隨即：“沒事。”

吐了還沒事？程笙才不信，視線掃過旁邊的垃圾桶，看見里扔了不紙，一下猜了出來：“是不是孕吐了？”

謝聿辭簽文件的手一頓，角繃直：“沒有。”

真啊。

程笙知道他不愿意承認，也不說破，托腮看他刷刷刷簽字，旁邊已經摞了一疊批注好的文件。

慨：“原來霸總平常這麼忙。”

謝聿辭：“不然？你以為總裁每天吹吹空調，看看手機就行了？”

程笙：“不，我以為每天耍耍帥，搞搞強制就行了。”

謝聿辭看的眼神像在看一個傻子：“有空去看看腦子。”

“行，現在我是你，我就頂著你的殼子大張旗鼓去神經科看腦子，讓別人都知道瀾盛總裁腦子有問題。”

程笙上的虧是一丁點都不吃。

謝聿辭懶得跟說了，繼續低頭看文件。程笙一看文件上的字就頭暈，趕打開手機轉移注意力。

還是看無腦娛樂八卦比較適合。

兩人各待一方。

一個沉靜批文件，一個悠閑刷手機，大片從落地窗灑落進來，頗有種歲月靜好的覺。

門外響起敲門聲，紀衡說進來送文件，謝聿辭下意識開口：“進。”

紀衡推門進來，一下愣住了。

他沒眼花吧？

太太坐在老板的真皮座椅里，而老板則沒正形地倚在辦公桌側邊。

太太不是書嗎？怎麼坐到老板的位置去了？

關鍵是老板還讓了。

原來，老板這麼寵太太！

紀衡臉上的詫異表來不及收，程笙反應過來，直起子輕咳一聲：“文件放桌上。”

紀衡放下文件，轉要出去，程笙住他：“茶水間的咖啡不要買了，給我買兩箱草莓牛，薯片辣條還有話梅過來。”

全是小姑娘喜歡吃的東西，紀衡下意識看眼老板椅里的人，心里咋舌。

原來老板對太太冷淡一直是他的錯覺，這哪冷淡了，這就是啊！

讓位置就算了，還要給太太買零食。

紀衡記下程笙說的品類和牌子，出辦公室去采購了。

謝聿辭放下筆，了酸脹的眉心：“把我這當小賣部了？”

程笙看一眼本來在辦公桌，后來被移到茶幾的咖啡杯，一直不喜歡咖啡的味道，估計謝聿辭就是聞了咖啡才吐的。

義正言辭：“茶水間不就是為總裁服務？現在我是總裁，當然要為我服務。而且你憑良心說，我家的草莓牛不好喝嗎。”

這點謝聿辭反駁不了，草莓牛確實好喝的。

他疲倦閉眼，可能是昨晚沒睡好，批會兒文件就覺得累了。

程笙見狀，出一手指推他：“別累著我的了，我現在懷著孕呢，累不得，去休息室睡。”

從沒有午睡習慣的謝聿辭妥協：“2點我。”

老板椅一空，程笙立馬坐了上去。

哇，原來這就是當老板的覺。

腳尖點地轉個圈，居高臨下地看著落地窗外的繁華盛景，不嘆謂，好爽啊！

這邊沒爽完，辦公室的門突然從外面推開，伴隨著小助理無奈的聲音：“夫人，您別急，我先通報了您再……”

“通報什麼，我進我兒子辦公室都不行了？”熊黛才不管，直接推門進來。

程笙就想不通了，熊黛出名門，怎麼格一點也不大家閨秀，大大咧咧的，手也是毫不客氣。

猶如此刻。

沖進來就來拽程笙的耳朵。

“小兔崽子，給你打電話為什麼不接？你眼里還有沒我這個老娘！”

程笙姿矯健躲開，心說你又不是我老娘，我眼里當然沒你。

小助理對熊黛的行為見怪不怪，關上門出去了。

程笙個子高，有心躲熊黛本拽不著耳朵，氣得熊黛改一掌打在手臂上：“還躲！我問你，你和程笙怎麼商量的？”

程笙抓住熊黛的手防止再打：“你去沙發那邊，跟我保持兩米距離我再說。”

熊黛轉走到沙發那邊，一屁坐下去：“快說，離婚，孩子，你們怎麼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