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珩角揚起,做出親和的模樣。下一瞬,淚水再次從那雙霧蒙蒙的眼中溢出。
虞秋一聲悲鳴,“怎麼又是那可怕的狗東西!”
扭著子往回爬,試圖遠離云珩。
“狗東西”角僵住,手中枕朝著虞秋扔去,直接將人拍倒在床榻上。云珩靠近,反剪住雙手將扣在榻上,森然問:“誰是狗東西”
虞秋被迫伏趴著,沒出聲。
“誰是狗東西”云珩重復問著,還是沒有回話。
他面一沉,扳住眼前單薄肩膀將人掀了過來,頃刻間,火燒眉頭。
就趴著的這片刻功夫,虞秋閉著眼睡著了。
云珩怒火難消,但凡眼前是個神智清楚的人,他早將人拆皮剝骨折磨得不人樣了,可這是個醉鬼,還是個氣的笨蛋醉鬼。
他閉上眼舒緩了下緒,再睜開時,眸宛若深夜的海面一般平和,目掃過被抓皺了的紗帳,隨手撕下一塊疊蒙在虞秋眼前,然后拍了拍的面頰。
虞秋耷拉著腦袋,睡得不省人事。
“許伯騫來了。”
虞秋腦袋猛地抬起頭,左右轉了幾下,哭著道:“我看不見了,我變瞎子了,怎麼去救蕭青凝啊……”
“天黑了你才看不見。”云珩按住的雙手,溫聲道,“你聽話,我去幫你救。”
“你是誰”
云珩直視著被薄紗遮住的雙目,氣息平穩道:“我是你爹。”
“爹爹!”虞秋一下子找到主心骨了,循著聲音往他上靠,急切道,“爹爹,許伯騫是個壞人,他要打蕭青凝的主意,你去幫幫,你去打壞人……”
云珩面不改道:“我已經讓人去置許伯騫了,你不要吵,若是驚了別人就不好了。”
虞秋慌忙點頭,連掙扎的作都沒有了,乖乖坐好了,小聲道:“我不吵的,我最聽話了。”
云珩很滿意這反應,放開,借著虞行束的份繼續問方才的未說清楚的話,“誰要陷害我”
“壞人!”
“聲音小些,別被壞人聽見了。”云珩說完,虞秋立馬兩手疊捂住了。
云珩耐著子,又問:“什麼壞人什麼名字”
“我不知道,我太笨了!”虞秋聲音帶上了哭腔,“可是爹爹你知道的啊,太子也知道,但是他不告訴我,他總是欺負人……”虞秋惱人地抱怨起來,“我都煩死他了!”
云珩冷笑,將這筆賬記下,繼續問:“那你怎麼知道有人要陷害我”
虞秋呆愣了下,眼淚說來就來,可憐兮兮地啜泣道:“爹爹,齊叔被人買通要陷害你,他是壞人,全都是壞人,讓我被人欺負,我好害怕……”
“葛齊”云珩捕捉到葛齊的名字,低低重復了一遍。
他當初讓人查虞秋時已經將虞家上下查了一遍,虞行束兩袖清風,與人為善,不曾得罪過人。
葛齊這人手好,忠誠,這麼多年來從未做過對虞家不利的事,為何這麼說
且云珩很確信自己本就不知道有人要陷害虞行束這回事。
“爹爹,你信我啊,他們都不是好人……你把他趕走,再也不要與他們來往了好不好”
“他們”云珩問,“還有誰”
“還有余延宗,他我給太子下毒,我不愿意,他就折磨我,我好疼……”
蒙眼的薄紗已被淚水浸,虞秋哭哭啼啼,問什麼答什麼,邊答邊哭,把未能說與虞行束的悲苦和委屈全傾訴給了眼前的假爹,還張著手臂要抱。
云珩回雙臂,順勢又按住了的脈搏,未見異常,問:“太子那麼兇,讓你下毒你下就是了,為什麼不愿意”
那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虞秋醉醺醺的,腦子一時轉不,愣了起來,看著像是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了。
雙目被遮住,更顯得微張著的雙紅潤人。云珩離得近,幾乎能聞見中殘留著的荔枝酒的清甜。
這讓云珩心神旖旎了一瞬,接著那句“春夢夢見云珩不如死了算了”重新響在他腦海中,所有旖旎瞬間煙消云散。
云珩冷然一笑,近虞秋耳側,低聲哄道:“因為太子俊朗不凡,你傾慕他,所以寧愿自己疼也不想害他。”
虞秋立刻就回神了,皺著臉不滿地嘟囔:“我不喜歡他。”
云珩:“你喜歡。”
“我不……”
“那怎麼解釋你春夢夢見的都是他”云珩不許,繼續道,“你還往他上撲,扯他裳,哭著要他吻你抱你。你這樣,比云瑯還要過份,簡直是個鬼。”
虞秋又一次呆住。
云珩面不改地說完,溫安道:“沒關系的,傾慕他很正常,不必害怕承認。”
酒醉的姑娘呆傻傻的,轉不過來神了。
云珩覺得這酒后模樣實在傻得厲害,手在眉心推了一下,虞秋就像是不風霜的花瓣,腦袋一仰朝后倒去。
他再展臂將虞秋攬回,大方地讓靠在自己懷中。可虞秋大概是被那一推弄懵了,腦袋一垂,又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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