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覺得，往后這個模型還有什麼改進的空間？”

“我能想到的第一個改進方向是擴充數據集，限于能力和算力，目前的模型只考慮了溫度、度、風速等幾個特征，未來盡可能地將影響大氣運的七個理量都納其中。其次是模型優化，比如增加更多的LSTM層，或者使用GRU來進行改進，還可以做超參數調整和長期預測……”

孟鏡年肘下攤著評分表，點評一欄，已經記下了數個要點。

林檎發言開始，他一個字也沒再寫。

一貫不是個善談的人，這好像是他第一次見到的這一面，面對自己的專業自信從容，條理清晰。

整個人熠熠生輝。

他領悟到，自己此刻略顯微妙的心，名為“與有榮焉”。

評委組長顯然很是滿意：“我的提問完畢，其他老師有沒有要補充的？”他了孟鏡年，像是在問他這個氣象學相關的研究者還要不要發言。

孟鏡年笑著搖搖頭，“您問得非常全面，我沒有要補充的。”

主持人：“接下來是評委打分時間，請第八組員返回座位，分數會在下一組答辯結束后公布……”

林檎和徐詩蕊向著評委席，不整齊地鞠了一躬，便手挽手地離開了舞臺。

回到位上，徐詩蕊小聲說：“我手都在抖……”

林檎微笑著把的手握了一些，不必說，也是如此。

答辯結束，小組四人都暫且卸下包袱，終于有心去聽別組的匯報。

這組匯報結束，林檎他們組的打分也出來。

主持人念到：“五位評委給第八組的打分分別是：96.2分、98.4分、97.7分、95.8分和97.2分……去掉一個最高分98.4分，去掉一個最低分95.8分，第八組的最終得分為97.03分……”

分數與座次對應。

那個最低分，是孟鏡年打出來的。

賽程過半，主持人宣布休息十分鐘再繼續。

小組四人頭昏腦漲的，都起去外頭氣。

林檎出門前回頭看了一眼，孟鏡年仍在座位上，正在與答辯組長聊天。

同徐詩蕊去了趟洗手間，到走廊盡頭去吹了會兒風，再回到教室。

孟鏡年人不在位上了，不知去了哪里。

林檎回座位坐下，拿出手機發消息。

badapple：手真嚴。

消息幾乎是秒回的，孟鏡年發了個大笑的表包。

mjn：不能徇私，所以苛刻了一點。

林檎正在打字，消息又發過來，以為自己手速夠快了，孟鏡年似乎還要再快一些。

mjn：95.8是你們作品整的評分。

旁過道學生來去，世界水一樣喧囂。

林檎屏住呼吸——

mjn：你的部分，我給100分。

第9章

林檎著手機，半天沒有回出下一句。

暗孟鏡年這件事，除了對心臟不好，哪兒都好的。

一早知道沒有希，所以從不幻想，這樣也好，可坦然做“晚輩”，接他一切照顧與贊賞。

沒一會兒，林檎看見孟鏡年也回了教室，徑直往評委席那兒走去。他仿佛是去洗了一把臉，額前頭發微微沾了一點。

下半場開始，大家都有些似聽非聽，徐詩蕊玩起了手機，彭非趕作業，只有閆明軒，記下每組選題與得分，時不時在群里通報他們組的實時排名。

終于所有小組答辯結束，工作人員花了一點時間統計所有組得分與名次，林檎他們組以第二名的績進了前五，取得省賽資格。

主持人五個小組的人上臺，發放下一的參賽資格證。

二十來人站兩排，由組長捧著資格證，主持人請五位評委老師上臺，一道合個影。學校網和公眾號常有校園新聞更新，這照片大約不久就要掛在賽事活的頁面里。

五位評委上臺，例行任務地謙讓一番，讓評委組長站在正中，其余四人左右兩兩站開。

因為正中要進評委，就有一組被挪到了后面，恰好是林檎他們這組。整隊伍往左挪，他們補在了最右。

合影時，林檎往中間看去一眼。因為熱，后半場他將西裝外套了下來，僅著襯衫，那是山巔微雪的白，被頂燈照著有點褪的質。

他們真是離得好遠。

合影完畢，今日所有流程全部結束。圍省賽的隊伍卻都沒離場，紛紛朝評委組圍攏，尋求作品改進建議。

林檎在這方面一貫不是個積極的人，課堂上搞不懂的寧愿自己回去花數倍時間自習，也不愿找老師詢問——家里這麼多老師，還是治不好的“老師恐懼綜合征”。

閆明軒自然不屈居人后：“走走走！我們也去找孟學長問問，正好專業對口！”

孟鏡年就這樣被截停在舞臺上。

閆明軒攢了八百個問題要問，但起先跟孟鏡年套了個近乎：“學長，我也是大氣科學學院的。”

孟鏡年點頭，正道：“唐老師的《氣象統計預報》，你考了多分？”

閆明軒呆住了。

孟鏡年：“開個玩笑——你們組有什麼問題？”

說到“你們”的時候，孟鏡年目從站在閆明軒后的三位組員上掃過一眼，最后在林檎上落了一瞬。

閆明軒：“就想問問學長，你覺得我們組的作品，最應該改進的地方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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