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之前謝槿寧可能還會猶豫,但是經過了方才謝濯清將按在假石中強迫一事,三分的猶豫,瞬間消散如煙。
抿笑著回道:“夫人,我愿意的。”
謝夫人在高座,謝槿寧又低著頭,看不清謝槿寧的神。
聽著謝槿寧的話,也沒了顧慮。
“你先回去吧,等你父親回來我同他說。”
謝槿寧恭順的低著頭退了下去。
謝夫人撐著腦袋,一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等到晚間睡覺的時候,謝夫人終于向謝停提及了這件事。
謝停剛洗了腳,在理被子,聽著謝夫人的話,手里的作頓了下來。
“司家老二求娶槿寧?”
謝夫人點了點頭,“若是別家,我也就一口答應了,但是這司家,我有些拿不準主意,得夫君瞧瞧。”
他們家是太子黨,而司家是三皇子黨,早晚有撕破臉皮的一天。
到時夾在中間難做的,也是謝槿寧。
謝停坐到床上,沉思了一下。
“槿寧是個什麼態度?”
“槿寧是愿意的。”
謝夫人想到今日謝槿寧離開后,徐嬤嬤同說的那些話。
“槿寧怕不是和那司家老二兩相悅,我聽徐嬤嬤說,槿寧去送司棱那一小會時間,兩人都……難舍難分呢。”
親得都紅腫了,這話謝夫人沒法同謝停說,實在是有損兒家的形象。
也是沒想到,平日看著乖巧的謝槿寧,竟然這般狂野。
“司棱是庶子,槿寧的份也好不到哪兒去,更何況我瞧著司家像有事相求,或許也行。”
謝夫人試探著謝停的態度。
謝停久久沒有發聲,有些吞吐,最終還是嘆了口氣。
“夫人做主吧。”
謝夫人聽著這話,頓時喜笑開,扯過被子蓋到自己和謝停上。
“那明日我派人去司府說一聲。”
片刻后,又道:“現在槿寧也定了,我就擔心濯清,本來同明珠那樁婚事不錯的,親上加親,偏生被他毀了。”
謝停對魏明珠沒有多印象,只淡淡回著,“再看看吧。”
謝夫人不知又想到了什麼,“聽說晚丞相家的大姑娘從普濟寺回來了,改天我去問問。”
晚丞相家的大姑娘晚尋楠,是晚丞相結發妻子所生,去年宮宴上,謝夫人瞧了一眼,模樣生得十分不錯,格也乖巧,謝夫人便記住了。
謝停點了點頭,隨即又道:“還有欣蕓的婚事,也得勞煩夫人多費費心,欣蕓快十八了,經不住耽擱了。”
謝欣蕓原本已經訂了親事了,奈何姨娘一過世,就這樣生生耽擱下來了。
提到謝欣蕓,謝夫人明顯有些興致缺缺。
謝停也是點到為止,沒再多說。
翌日一早,謝夫人便著人去了司家。
司家那邊的作也很快,第二日便派了人上門提了親,換了庚,將這樁婚事提上了日程。
只是現在年關將至,大婚怎麼樣的,也得年后了。
一時間,謝家同司家定親的事,傳滿了京城。
今日朝中事務繁忙,太子又因“重傷”臥床不起,許多事都到了謝濯清手上,謝濯清忙得腳不沾地,兩日都未回府。
等到這天下值回府后,剛踏進門就聽到府中下人在談論著謝槿寧與司棱的婚事。
下人們贊嘆著謝槿寧與司棱郎才貌,天生一對。
謝濯清聽著臉都黑了。
眼神詭譎莫測地盯著那談論的下人,差點給下人嚇癱過去,還以為自己是哪兒得罪了謝濯清。
好在謝濯清只是盯著看了一會就走了,沒有說任何別的話。
嵇陶跟在謝濯清后,一個字都不敢說,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在這個時候了謝濯清的霉頭。
依照他跟了謝濯清這麼多年的經驗來看,謝濯清這會定要怒氣沖沖地去二小姐院子里,將二小姐好好懲罰一頓。
可是讓他意外的是,謝濯清并未去繡綺院,而是直接回了自己書房,將白日里未理完的事,又拿出來理。
書房的氣沉悶仄,嵇陶站在門外也覺得心驚膽戰。
一直到月上中天。
謝濯清手中握著筆,卻遲遲不能下筆。
眼前的書頁滿是字,卻半個也沒能看進去。
腦袋里徘徊的始終是下人歡喜著談論的聲音。
“二小姐同司二公子可真是相配啊。”
“那可不呢,郎才貌,天生一對。”
“我都不敢想,日后二小姐同司二公子煮酒對飲,琴賦歌的日子,得有多幸福。”
呵,幸福。
幸福個屁。
心底生起憤怒暴戾的緒,手上那只上好的狼毫筆,竟這般被謝濯清折斷了。
些許碎木屑扎進了里,帶來輕微的刺痛。
“公子。”嵇陶張的了聲。
謝濯清冷冷的站了起來,拿過搭在榻上的披風。
“去太子府。”
“好,去繡綺……太子府?”
嵇陶錯愕。
不是應該去繡綺院嗎,怎麼去太子府。
不是剛從太子府回來嗎?
謝濯清去而復返,太子府還亮著燈,太子邊的老公公替他通報了聲,開門讓謝濯清進去。
容桓還沒睡,倚在榻上,手里捧著卷書,纖長的手指在案桌上輕輕點著。
見著謝濯清回來,將手里的書放下,眼中帶了調笑。
“謝卿去而復返,莫不是對孤眷不忘?”
謝濯清笑著,只是那笑,談不上是什麼愉悅的笑,反而有些沉。
“殿下,不如我們來談談抄了司家的計劃?”
容桓抬了抬眼皮,有些驚訝。
“謝卿回家一趟,吃錯了藥?”
他們的計劃里,司家是要抄了的,但絕不是在現在,此時還不是時候。
因著太子遇刺一事,順藤瓜的將司家販賣私鹽一事抬了上來。
而司家,哪怕是作為皇后的后家,也怕這件事被捅到皇帝那里,給皇帝一個整治他司家的理由。
謝濯清眉眼暗,面上帶著獰笑,這不是平日里容桓悉的謝濯清。
容桓突然來了些興致,坐正了子。
“謝卿怎麼如此大肝火,我可是聽說你謝家與司家的好事將近了。”
容桓一直覺著不過是謝家一個不起眼的孤,就算是嫁到了司家,也不會影響到他們任何的計劃。
只是看著謝濯清這個樣子,好像并不是如此。
面對著太子,謝濯清顯然要坦誠許多。
“我只是想著,面對自己深的人,舍不得毀了,那便毀了要嫁的那家人也不錯。”
他輕抬著眼皮,漆黑的眼眸中霧靄沉沉,聲音寒涼似冰。
這話險些讓容桓的腦子宕機。
最近還有什麼人要嫁到司家嗎,不就只有謝家那可憐兮兮的孤嗎?
“謝卿?”
他腦中千轉百回,最后震驚的看向謝濯清。
“謝卿可知,若和那人在一起,你定能被滿朝文彈劾至死。”
謝濯清眼里是化不開的郁,薄輕啟。
“那又如何呢?”
容桓頓了一下,倏然笑了出來。
十分開懷。
“謝卿可比孤瘋多了。”
“來,咱們來商量商量,怎麼把司家給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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