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指揮使神一凜,后退兩步,面朝京城的方向雙膝跪下,磕頭道:“臣一定發憤圖強,誓死報效皇上!”
曹勛在山海關的巡邊就這樣結束了。
他帶著云珠從另一段城墻下了樓。
此時他還穿著沾染了污土的戰甲,俊的臉龐也因為這一日的暴曬而呈現黑紅之。
見云珠頻頻看過來,曹勛不由地了臉,問:“是不是很狼狽?”
云珠沉默片刻,點點頭。
曹勛失笑,難看也沒辦法,他總不能挑個雨天再來練兵。
為了不讓最是講究的小夫人更加嫌棄,曹勛特意走在了下風側,免得再聞到他上的汗味兒。
讓國舅爺意外的是,小夫人明明那麼嫌棄,晚上纏綿的時候,居然破天荒地捧著他曬黑的臉,主親了幾下,溫熱又的,輕輕落下來的時候比傍晚海邊的風還要溫幾分。
結滾,曹勛逗:“不是嫌難看嗎?”
云珠心想,只是嫌曬黑了難看,可沒有說不喜歡他沖鋒陷陣的雄武之姿。
早就知道他曾經在邊關征戰了十幾年,但那些都是聽說,直到今日,云珠才親眼見到了國舅爺的另一面。
或許他老謀深算,或許他世故圓,可他在戰場上的每一刻都是真實的,為了保家衛國在所不惜,巡邊練兵也是全力以赴。
偏偏就是這樣的一個大將軍,愿意為穿針引線,愿意為俯首稱臣。
第90章 秋棗
八月中旬,云珠已經隨著曹勛來到了衛州,巡邊業已完了一半。
秋高氣爽,云珠坐夠了車,決定出來騎馬氣。
曹勛讓阿九與侍衛們保持正常的速度前行,他陪云珠縱馬朝前跑去。
跑出兩三里地后,前面赫然是一片寬闊的峽谷,兩側是連綿起伏的山峰,中間一條清澈的溪流潺潺地蜿蜒而過,河流與山腳中間是大片石灘,雜草矮樹叢生,還能看見一些五六的野花。
峽谷上方是湛藍如洗的天幕,上面點綴著朵朵白云。
云珠深深地吸了一口迎面吹來的風,回頭對曹勛道:“這是這次巡邊,我見過的第二的地方。”
第一的自然是山海關那邊的海。
曹勛笑道:“不著急排名,越往西走路上的景越壯觀。”
云珠拍拍下的駿馬,讓駿馬慢慢悠悠地走著,趁機欣賞兩側的山水。
走到河谷中段,曹勛道:“也該吃午飯了,晌午就在這邊休整吧。”
云珠看看距離中間還有一段的日頭,猜到曹勛只是想滿足的游興,笑著看了他一眼。
曹勛已經下了馬。
巡邊是大事,他并沒有特意耽誤行程專門帶偏移路線去游山玩水,不過每次經過這種風景秀的地方,曹勛也愿意多逗留片刻好讓小夫人盡興。
放駿馬自己吃草,云珠先去了溪邊。
溪水清澈,淺的地方大概只能淹沒腳面,云珠盯了好一會兒也沒瞧見游魚,倒是像照鏡子一樣看到了水面上的倒影。
額前的碎發被風吹了,云珠趁機理了理。
理完了,云珠轉,看見曹勛背對著站在不遠,手里拿著一朵剛摘的橘野花。花肯定是要送的,可國舅爺居然一不地仰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云珠走了過去。
曹勛聽到腳步聲,看看,指指對面的山壁某。
云珠順著他指的方向過去,來來回回地巡視,終于發現麻麻的數點鮮亮紅,看起來是一片野生灌木里結了紅通通的小山果。
曹勛解釋道:“是野山棗,皮薄核大,勝在口味酸甜,可以摘了當零,留著路上吃。”
說著,他把手里的花遞給云珠,再起擺別在腰間。
云珠下意識地抓住他的手腕,再用目丈量那片野山棗與山腳的距離,勸阻道:“算了,山壁太陡了,野果子而已,又不是什麼稀罕東西。”
曹勛看看,笑道:“我稀罕。”
云珠:“……”
曹勛直接牽著往那邊走去:“放心,真不好爬的話,我也不會胡來,畢竟不是年郎了。”
年郎不年郎的,云珠倒是看出了他的好興致,或許,那野山棗真的很好吃?
那山壁看起來離得很近,其實還是有些距離的,再加上腳下是不平整的河灘,終于站到山腳下,云珠的腳底都被硌得發酸起來。
這時候再仰頭看,發現那片野山棗離地約莫有三丈來高,山壁嶙峋倒適合攀爬,只有一小段瞧著不便落腳。
天又清又藍,明亮,微風吹拂,那一顆顆紅燦燦的野山棗隨風輕搖,至相確實人。
曹勛讓云珠在下面等著。
云珠又拉了他一下,威脅道:“你非要摘的話,我攔不住你,但你若為此摔出個三長兩短,我絕不會在你床前伺候,回京就跟你和離!”
曹勛笑:“放心,只要我活著,絕不會給你機會和離。”
云珠瞪他。
等曹勛真的開始爬了,看著細小的石粒從他腳底滾落,云珠的心就跟著提了起來,一開始還不斷地提醒他小心,待國舅爺爬到最陡峭的那段,云珠連聲音都不敢出,就怕分了他的注意。
幸好,三十二歲的國舅爺手依然矯健,有驚無險地攀到了那片野山棗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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