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越心很好的坐在龍椅上。

    薑木上次見到太後還是元旦宴的時候，果然這次一見，太後十分厭倦，對什麽都提不起神來。

    家宴的人員簡單，基本沒什麽別的事，就是吃吃喝喝。

    宴上就隻聽見原越對容妃的噓寒問暖，哪裏看得出來他曾經說過死就死了那樣冷漠的話語。

    果然，原越還是容妃的，隻是在薑木麵前胡言語，想來是忌憚，免得容妃弱，還有一個可能懷著嫉妒之心陷害容妃的薑木作祟。

    薑木自認為掌握到真相，喝了口酒暖暖。

    果然，自小被父皇教導，對這些帝王心了如指掌。

    原越果然險，若是一個尋常嬪妃，沒準就要因為原越對容妃等人命的不重視而沾沾自喜。

    這更說明原越不簡單。

    終於，到了薑木不願麵對的送禮環節。

    先從低階嬪妃開始，那可真謂是花樣百出，吉祥話跟不要錢一樣說出口，個個都是祝福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千萬別再生病，永遠安康。

    薑木又喝了一口酒。

    哪裏就需要們多費口舌。

    是說一句禍害千年就夠了。

    “榕妃呢？你帶來什麽禮。”

    太多禮，太後的臉很好看，看上去心很好。

    薑木站起來，“回太後娘娘，臣妾小小心意，還請太後娘娘笑納！”

    一個昂貴花瓶被獻了出來。

    “……”

    這是擺在常青宮主殿最中心的花瓶，價值最高。

    ……

    還真是“笑納”，榕妃從不說謊。

    再次謝天謝地，伊芳蓮是真病了，所以都懶得和薑木計較，擺擺手就過去了。

    隻是那臉，比剛到家宴時還難看。

    不過很快就喜笑開。

    容妃道，“母後有恙，疼在臣妾心裏。臣妾隻希母後福壽安康，臣妾的心才能停了被啃噬的痛。這是臣妾小小心意，還請母後笑納。”

    容妃的禮被兩個宮展開。

    半米長的卷軸，寫滿了佛經，字如其人，娟秀又自帶詩華。

    最重要的是，那字是的，味是鐵鏽的。

    眾人皆驚。

    這竟是容妃用鮮寫就的佛經！

    太後大喜，“哀家從未收過如此心的禮！還是容妃孝順！”

    眾人稱讚。

    想來今日過後，容妃的孝順之名會傳遍宮外。

    薑木握拳頭。

    原來這就是容妃指尖傷的原因。

    想來容妃用繡花做借口，定是害怕自己的孝心橫生波折。

    原越瞥一眼薑木，帝心大悅。

    “妃如此孝心，不愧是太傅之孫！朕看，不如封容妃為容貴妃！太後覺得呢？”

    太後自然應和，滿意至極，“唯有貴妃可配宛容！”

    於是宮裏便出了一個容貴妃。

    據說家宴結束的時候，原越本來要擺駕承容宮，又被容貴妃溫勸導。

    “母後有恙，臣妾心之痛，想來陛下更難過。宛容不才，隻好親自侍奉母後，直到母後病好，宛容才可心安。”

    帝心大悅，原越大手一揮允了。

    於是新年家宴後原越來到常青宮。

    “怎麽樣？你的答案呢？說好的一月之期，現在都多久了？”

    一來原越就迫不及待道，“你若是答不出來，今夜便不可再擒故縱！”

    什麽才是擒故縱？

    在原越眼中，也就隻有侍寢了！

    這下薑木想要說不知道的想法直接被掐滅了。

    結果原越卻不著急了，把玩著薑木的手漫不經心的。

    薑木著急。

    很怕原越發。

    所以自己就找起話頭，“臣妾猶豫這麽久不為別的，隻是因為後宮不得幹政，臣妾怕臣妾答了，反而了陛下被彈劾的原因！”

    原越擺手，“今夜隻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誰會知道？”

    “陛下可記得此時答應臣妾的，不管臣妾等會兒答對答錯，您都不可以怪罪。”

    原越把玩的手一頓，“你倒是乖覺，先要個免死金牌。”

    就他的子，不要免死金牌能行嗎？

    也不看是被誰出來的。

    “陛下就說許不許臣妾。”

    原越失笑，忍不住點了點薑木的鼻子，“怎麽這麽撒。”

    “……”

    薑木茫然。

    “好！看在你這樣的份上，朕答應你。”

    薑木茫然轉頭，過銅鏡，看到和原越幾乎要疊在一起的重影。

    這樣五彩斑斕，如此誠惶誠恐，這麽正經，原越說？

    “快說，過期不候！”

    薑木正，更加嚴肅，很怕自己再讓原越高興。

    在原越上，太生氣不行，會死。太高興也不行，恨不得死。

    薑木繃著一張臉，仿佛如臨大敵一般，幾乎視死如歸的說道，“幾月前在養心殿，陛下所問西又國每年馬盜侵，明明是一邊陲小國，卻無人敢滅。這段時日，臣妾日思夜想，鬥膽有了一拙見，若是說得不對，還陛下海涵。”

    原越氣笑了，“在你這裏，海涵二字是不是和明鑒一個道理？”

    薑木驚恐搖頭，原越打斷道，“行了。”他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把玩著的手，好整以暇的眸暼來，“說吧。”

    薑木垂眸，琢磨了一下用詞，才緩緩開口道，“西又國國弱，以原國之力，不用怎樣費神就能將其滅國。原國如此，伊國亦是如此。”

    “可是西又國唯一有一點，不靠己國就能讓原國伊國這樣的強國忌憚。”

    薑木頓了一下，見原越沒發難，膽子這才大了一點，小心翼翼抬頭道，“隻因西又國西麵伊國，東麵原國。不管是原國還是伊國用兵馬，都極有可能引發另外一個強國襲。”

    “是以，千百年來，原國忌憚的不是西又國，伊國忌憚的也不是西又國，而是彼此。”

    “原國與伊國這兩地界千百年來不斷，說是生死之敵也不為過，沒有誰能容忍被襲。”

    “是以，才沒有人西又國。”

    原越哈哈大笑，“說得好！原國建立不久，西邊叛軍一看勢頭已去，就想要深西又國。做不得原國國君，就要跑去做西又國國君。”

    “可惜那個蠢貨要是功也就罷了，偏生一敗塗地，還給伊國機會，連奪西邊數座城池。若不是燕大將軍奪回城池，原國故土到現在都還在伊國手裏！”

    夏日叛軍西又國被伊國撿，原國腹背敵，是大將軍助西又國殺叛軍，奪回城池，趕走伊國。

    於是晚秋祝宴。

    於是薑木的噩夢到來。

    於是薑木與原越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