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起來，莫名有點像，外公和霍湛行同時掉水里，你會先救誰。

但又有不一樣。

溫淺沒法回答，微微歪頭問：“外公為什麼不同意我和霍先生在一起？”

“是擔心霍先生對我不好麼？”

“霍先生對我特別好。”

呵，這話擺明就是要選霍湛行了。

莫老爺子臉冰冷：“男人不值得信賴，外公也會對你很好，你五個舅舅都會疼你，你不需要跟霍湛行在一起，更用不著跟他結婚。”

什麼？

溫淺這下徹底愣住。

外公不是在開玩笑。

他是……不喜歡霍先生？

“可是，大舅舅不是也結婚了嗎，他對舅媽和小囡寶都很好，難道也不值得信賴嗎？”

大舅舅值得信賴，霍先生也值得信賴啊。

孩糯的嗓音微微有些急，想要替霍先生爭辯幾句，莫老爺子忽地咳嗽起來。

“外公……你是不是不舒服了？”

溫淺趕起，去給老爺子順背，有點小聲地說：

“霍先生醫很好，要不要讓霍先生來給外公看看？”

“不用了。”

莫老爺子推開手。

“你先去休息吧，明天再說。”

搞砸了……

溫淺垂下小腦袋，失落地走了出來。

霍湛行靠在走廊，不知什麼時候上來的，在等。

“先生。”孩一見他，朝他撲了過來抱住他。

有點委屈，覺比自己被不喜歡還要委屈。

先生這麼好，外公為什麼不喜歡呢？

還不愿意讓跟霍先生在一起。

難道真的要在先生和外公中間，只能選一個？

為什麼？

-

晚上住外公家，溫淺不能跟霍湛行睡一間房了。

吃完晚飯，小囡寶黏著玩。

霍湛行被莫靈澤拉走，說是幾個舅舅跟他賠罪。

麻將桌上賠罪。

莫小五躍躍試，要把白天沒到手的五萬塊贏回來。

小囡寶玩累了，趴在溫淺上睡著了，大舅媽過來抱走。

大舅媽看著孩一晚上心思不寧的樣子，了頭。

“寶別擔心，你外公會喜歡霍先生的。”

溫淺小臉頓時一癟，眼眶有些紅了：“謝謝舅媽。”

連舅媽都看出來，外公不喜歡霍先生，先生是不是也看出來了？

“早點睡。”大舅媽安地抱了抱，然后抱著小囡寶出去。

溫淺整個子窩進被子里，有點難過。

忽的，叩叩。

窗戶外有聲響，下一秒就翻進一個人來。

“先生！”

溫淺一驚，坐起來。

先生怎麼不走門，是怕被舅舅們、哦，怕被外公發現麼？

霍湛行大步朝著孩走了過來，連人帶被摟住，吻胭紅的眼尾。

溫淺鼻頭一酸，甕聲：“先生打完麻將了？”

“沒有。”

“那他們怎麼肯放先生走？”

“給了你小五舅舅十萬塊，他負責灌醉其他四個舅舅。”

“噗嗤，先生好壞。”孩終于笑了出來。

霍湛行垂眸，臉：“有沒有想先生？”

溫淺小臉一紅：“才一會兒沒見……想了，先生，我想了。”

終究沒忍住哭腔，孩把臉埋進了先生懷里，抱住他。

“別怕，先生在。”霍湛行安地吻額發。

在外公家里，先生潛進房間，吻，莫名就跟……似的。

溫淺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一早醒來時，床邊已經空了，迷糊間覺先生吻了好久，才起離開。

“姐姐，姐姐，起床了！”

小囡寶中氣十足地敲門。

溫淺著眼睛起來。

小囡寶小手牽著孩，下樓，到餐廳，舅舅們都已經起來了。

霍湛行也在。

溫淺眸子紅紅地看了他一眼，被小囡寶拉著坐到旁邊。

“姐姐，你昨晚睡得好嗎？”

“……好。”

“咦，姐姐，你的怎麼有點腫？”

溫淺：！小臉驀地一紅。

五個舅舅齊刷刷看向孩。

然后齊刷刷瞪向霍湛行，五張臉上明晃晃寫著兩個譴責的大字——禽。

溫淺小臉紅。

小囡寶眼珠滴溜溜轉了一圈，湊過來：“姐姐，那你會生小寶寶麼？”

“噗——”莫小五里的茶噴出來。

溫淺都驚慌失措了。

霍湛行眸底出笑意。

小囡寶一臉期待：“囡寶好想有個小弟弟小妹妹陪囡寶玩哦。”

莫靈澤橫一眼：“讓你爹媽給你生。”

小囡寶：“不行哦，爸爸說，再生一個媽媽會很辛苦的，他舍不得。”

……我去，大哥竟然這麼膩歪？

看不出來啊，大哥除了是個兒奴，還是個老婆奴？

莫靈盛面不改。

大舅媽地笑。

小囡寶水靈靈的大眼睛向莫靈澤：“三叔叔，你可以給我生個弟弟妹妹嗎？”

莫靈澤：“你怎麼不問你二四五叔，就問我？”

小囡寶歪頭，掰著指頭數：“二叔叔工作狂，四叔叔大明星，小五叔叔還小，都沒有老婆，就三叔叔……”

莫靈澤：“就我有老婆啊？我哪來的老婆，朋友還沒一個呢。”

“你有。”

？

小囡寶：“你昨晚和今早一直在看手機，發消息，還笑得賊兮兮，三叔叔是不是朋友啦？”

莫靈澤：……就說聰明小孩要不得，這也太聰明了，觀察得這麼仔細的嗎？

這時，莫老爺子下來了。

溫淺一下看向霍湛行。

莫老爺子自從上回大病，就很下樓。

這會兒下來吃早飯，舅舅們都很高興，果然小寶回來，老爺子很快就能活蹦跳了吧。

哪知一瞅老爺子臉，什麼況？

誰惹老爺子了，怎麼一副要殺人的樣子？

氣氛詭異地吃完早飯。

霍湛行安地了孩手背：“寶寶去轉轉，我跟你外公聊聊。”

-

溫淺心里惦記著先生，不知道外公會跟他聊什麼，不一會兒就牽著囡寶小手回來。

就見外公和霍湛行，站在落地窗前，一眼去，劍拔弩張。

上輩子霍湛行跟莫氏沒有接。

只印象中記得莫氏訃告，莫氏老爺子，這個時候確實已經死了。

這一世，他還活著。

莫靈澤說，老爺子突然病危，險些沒過來，一定是親的召喚，才讓他醒來。

霍湛行卻不這麼認為。

如今親眼見到莫老爺子，他大抵確認了心中的猜測——莫老爺子，跟他一樣，重生了。

霍湛行俊容，冷漠決絕：“我不可能放棄。”

溫淺聽不見兩人在說什麼。

只見外公臉變了又變，怒目瞪著霍先生，忽的一拳揮了出去。

“先生！”

溫淺大驚，心腔猛地被揪住般飛奔過去。

莫老爺子緒激：“霍湛行，你上輩子已經害死過一次，這輩子還不肯放過嗎！”

什、麼？

溫淺腳步驀地一頓。

有什麼東西倏然閃過腦海。

害死……

霍湛行猛地轉頭，眸底映孩影，恐懼一瞬間竄起，炸得腦海一片空白。

“寶、寶……”

他角破了。

他完全可以躲開老爺子那一拳的，他沒躲。

不似昨天跟莫靈勻過招時，他賣慘抹在邊的跡。

這會兒是真的結結實實挨了一拳，牙齒磕破，腥咽進間。

從來沒有過的狼狽模樣。

但他卻全然不顧。

只死死盯著孩，本是朝他奔跑而來，此刻卻小臉一片煞白，怕急了他似的往后了一步。

霍湛行心臟狠狠一揪。

聽到了。

知道了。

莫老爺子氣頭上，沒想到會被孩聽到，怒意翻涌在心腔，他鐵青著臉朝孩走來：“跟外公走。”

霍湛行猛地一步邁了過來，擋在了孩前。

他高大修長的影如山，山卻在輕輕發抖，他啞著嗓音，眸底發紅，說：

“寶寶，明天還要上學，跟先生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