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盞口嘆:「子出嫁後,回娘家總多避忌,連皇家也不例外,還不如你這個領皇糧的方便。」
「殿下想的話,隨時回宮伴駕,陛下甚是想念。」
「我想回便回,參我干政的摺子一道道,都要陛下替我這個姐姐擋著。不說這些,真真掃興。」
長公主掩扇,充滿了好奇探究:「薛將軍,俞小娘子鮮妍可,你不喜歡?怎捨得放在枕邊,也不?」
薛慎眉頭皺了皺:「殿下如何得知?」
「本宮如何看不出來?」長公主並不細說,「就當是對我囑託之事的謝,你們今日在漪瀾築的花銷不記帳,趕回去吧,莫負了佳人與春宵。」
「殿下好意,臣心領,但閨房中事不勞殿下掛心。」
「晚了,本宮備的薄禮已經送去好一會兒。」
「殿下?」
「一些糕點飲子,權當增添意趣罷了,別這麼看著本宮啊,都是些不傷子的配方……」
「我與,不用這些。」
薛慎大步出了雅間,沉在後頭的話著怒氣。
長公主捧著茶盞笑瞇瞇,年輕人,果真好大火氣。
第24章
紫香提臨湖而建, 是漪瀾築風景最好的客舍。
薛慎在使指路下,走過一座座錯落幽深的庭院,才找到俞知所在的地方。
俞知碟坐在羅漢床上, 膝頭靠一張矮桌, 擺著好幾樣緻的茶點飲子。手拈一枚雲片糕, 聽到他猝然推門, 驚訝地朝他看來。
薛慎三步並兩步,奪走了那糕點。
俞知呆了呆:「還有好多啊,別急, 你手裡的掉地上了,我剛拾起來, 還是髒的。」
薛慎看也沒看,將一整張矮桌從羅漢床上搬走,挪得遠遠的,「吃了什麼?吃了多?」
他神鄭重, 著嚴肅。
「還沒吃呢, 午膳還在肚子裡飽著, 我看雲片糕印花模子巧, 拿起來看看。」
「飲子呢?喝了嗎?」
「喝了一口。」
「哪個?」
「那樽淡綠的,有淡淡的茶香。」
薛慎倒出一點在杯中聞,並無異味,長公主說配方不傷,那藥必然不重,小小一口應該無礙。
「薛慎,這些吃食有什麼問題嗎?」
「有, 」薛慎找了個藉口,「後廚來人說點心送錯了, 不新鮮,怕吃壞肚子。」他環顧一圈,找到一套同大堂一模一樣的茶壺茶杯,樣式簡單,裡頭有放涼了的茶水。
這種是每座客舍提早預備好的。
薛慎心里繃的弦鬆了,倒了杯茶解。
紫香提的炭盆和熏爐把室烘得暖洋洋。
俞知慣了歇晌,沒同薛慎閒話幾句,就鑽到床里。使說申時有戲班雜耍,夜裡有畫舫游湖,睡醒看剛好。
薛慎獨坐了一會兒,也躺到枕邊。
一覺醒來,後背發了薄汗,子猶如炙烤。
不太對勁,他睜開眼。
俞知在他懷裡,呼吸清淺,領口鬆開,出小片白皙細膩的,一縷長發調皮鑽進去,勾人視線往鎖骨下探。骨勻停,纖穠合度,不是清瘦的材。
薛慎將推開,翻坐起,熱意不減反增。
人一燥熱,靜就大,把俞知鬧醒了。
睡眼惺忪:「到時辰了嗎?」
「沒。」薛慎掀被下床,到桌邊又倒了一杯茶,茶水淌過頭,心念乍起,「俞知,這茶壺是客舍本來就有的,還是長公主後面送來的?」
「長公主送的,使拿了一套一模一樣的,我說這里有了,還是換走了原來的。」俞知還懵著。
薛慎額頭好似有一筋地。
藥不霸道,像俞知之前給他溫補的湯湯水水,可他那時不覺這麼難熬,這麼……看一眼就心浮氣躁。
「茶水也不新鮮嗎?」
俞知披來到他前,踮腳去探他額頭,另一隻手攀上他手臂,「薛慎,你是不是不舒服?方才睡著也覺得你上發燙。」是比平時不一樣的熱。
薛慎垂下眼眸,額前掌心相的地方是涼的。
他看說話時的巧菱,手掌住腕子,指腹到一片細膩。裡的熱意在催促他,只要輕輕一拉,就會跌進他懷裡。越是想控制,越是起心念。
俞知只覺薛慎握著腕子的手燙得厲害。
那力道一拽,跌進了更滾燙的懷抱里,薛慎用力擁著,雙掌箍上了後腰挲,只一下,又將橫抱而起,放到床上。錦被拉過,被從頭到腳裹了個嚴實。
「薛慎?」
「還沒到時辰,你繼續睡。」
「你去哪兒?」
「茶水不乾淨,別喝。」
薛慎不答,深深看一眼,走出了紫香提。
紫香提有二樓。
憑欄擺一張貴妃榻,設屏風遮擋,是個賞湖景又避風的地方。薛慎就這麼走了,俞知待在房裡睡不著,乾脆到二樓去。帶著給小侄新繡的娃娃,看一眼清凜的湖秀,繡兩針蝴蝶穿花的圖案。
繡著繡著,湖邊出現一道悉影。
男人一雙長佇立,看向水面,不徐不疾解下腰封、外衫和袷中,掛到了一棵矮樹上,再下烏皮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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